第70章 气运神兽
“很漂亮么？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不然上次师父带我去你们那儿，我就该去瞧瞧。”江紫葳眼神期待，又莫名有些气恼。她还是第一次跟随师父来中洲，这次拜会正阳门，师父又交代不准她乱跑。
虽然她很尊敬槐江山药圃内的神兽英招，却不好昧着良心说英招会比鹿蜀漂亮。毕竟相处这么久，也知晓韩睢这人讨厌归讨厌，但不是一个爱说瞎话的人。
“师妹可要想清楚哦，据说那鹿蜀是祥瑞之兽，见了之后宜多子多孙，不知师妹可有意中人？”一直没说话的曲无伤，咧着嘴对着江紫葳嬉笑说道。
江紫葳瞬间脸上一红，以为他们二人合伙戏弄自己，正要发怒。瞧见曲无伤右边眉毛快要弯成一个月牙，顿时知道他在打趣自己。狠狠瞪了他一眼，若非有外人在，非得揍他一顿。
呸了一声，问韩睢道：”曲师兄肯定在瞎扯，你能说说鹿蜀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哈哈，江师妹勿怪，其实曲师弟说的也不算假。须知大凡神禽异兽，都和天地气运有些关联。英招居槐江平圃药园，又能巡海伐恶，乃司药镇邪之兽。白泽能逢凶化吉，通晓过去未来，乃世间罕见的祥瑞之兽。凤凰身具五德，造化自然，披五彩霞光，乃太平安康之灵。穷奇食善护恶，秉天地戾气所生，是为凶兽。”
“我们正阳门的鹿蜀，虽然比不上这些灵兽，也是有不凡之处的。正如曲师弟所说，凡人见了能延年益寿，也能子孙延绵。不过对我们修真之人，和我正阳门而言，这点好处算不得什么。最重要的是能够汇聚灵秀之气，使我正阳门能招收英杰，广纳贤才，带来昌盛繁荣的气运。”
“哦，鹿蜀还有这样的用处？我听师门长辈说，正阳门千年多来兴旺昌荣，你们掌门真君居功至伟。可没说那鹿蜀有什么功劳。不过你还没说它怎么好看呢？”江紫葳修行时日尚短，对什么气运之说不甚在意，倒是对正阳门掌门真君的大名如雷贯耳。
韩睢脸色一正，傲然说道：“掌门真君雄才大略，道法通玄，对我门派发展，自然是居功至伟。不过千年以来，我阳山六脉人才济济，英杰辈出。正阳门三十六阳名扬四海，声势远胜以往，想必也是有鹿蜀之功的。”说话的同时，双手揖礼朝北方拱了拱手，显然对自家掌门真君敬仰万分。
秦昕悦怕江紫葳会说出什么不合适的话，抢先开口道：“乾阳真君有经天纬地之才，三十六阳个个道行高深，便是我等小辈远在长洲也是久仰大名。瑞兽鹿蜀妙用无穷，百年前我曾有幸目睹神姿，确实风姿瑰丽。”
“师姐，你见过鹿蜀居然不带我去瞧瞧，太不够意思了。哼，枉我昨天还给你带了雪云糕。”江紫葳扯了扯师姐衣袖，心下好生气闷。
秦昕悦看得有些好笑，只是她性情淑静，又有韩睢在场，只好拍了拍她扯着自己衣袖的手，轻声说道：“不是我不带你去，是师傅交代，不能乱跑。何况鹿蜀虽然常居杻阳山，却能自由来往阳山六脉，上次机缘未到，下次总能看见的。”
“那你先说说，它长什么样子？喜欢吃什么？”江紫葳打算先了解情况，下次说什么也要去看个真切。
“嘿嘿，这个我知道，上次我和师姐一起瞧见的。它身形像马，体态修长，姿容神俊。脑袋和脖子是白色的，颈上有雪白的鬃毛，身上有老虎一样的斑纹，金黄与乌黑交织。最神奇的还是那条长长的尾巴，如火焰一般赤红闪亮。对了它长得可比一般的马高多了，我踮起脚尖，可能才到它的肚皮哪儿。它还能踏空飞行，来往之间鬃毛和尾巴上，散发着银白和赤红的霞光，延绵好几里长。至于它喜欢吃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得问问韩师兄。”
曲无伤向来喜欢打趣江紫葳，这种能显摆，又无伤大雅的事，自然不会错过。此时插言，说得绘声绘色，还不忘踮起脚尖，对着江紫葳比了比自己的身高。言下之意就是我尚且刚刚到它肚皮，你嘛，可能还摸不到它的尾巴，只能闻它臭屁了。
江紫葳听得心痒，四人之中就自己没见过鹿蜀，明明很是羡慕。可看到曲无伤那神气的样子，就莫名来火，很想踢他一脚。于是转过头再次望向师姐，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曲师弟说得很好，若是让我来说，就显得干巴巴不那么生动。下次我带你去杻阳山观日台，或许就能见到了。”秦昕悦眼神柔和，微笑看着自家师妹。
“不错，鹿蜀时常会在观日台上静卧，只要我们不随意惊扰它，长辈们，也不太管。它爱好……咳，说起来它也没有什么特别喜欢吃的。大多鲜活肉类，都会喜欢。”韩睢微微一笑，不知想起了什么，说到鹿蜀喜欢吃什么的时候停顿了一下。
韩睢望向西南，但见茫茫云海如轻纱流水般飘荡，一座座山峰像是一个个水中礁石，变得渺小而轻盈。一种天地宽广，己如沙砾的感觉涌上心头。
轻轻叹了口气，有感而发道:“上古之后中洲各地成气候的妖兽已然不多，更别说神兽仙禽。你我两派能够拥有这等神兽，已是天大的福分，更别说白泽凤凰这类上古之前就罕见的仙家异兽。”
“中洲人道昌盛，自然诸邪匿避，便是，流，元，亶，衢，乃至我们长洲，也不知多少门派仙山几千年难求一只神禽异兽。或许凤麟洲会有吧。”曲无伤想起自己等人的任务，不就是因为英招即将寿终，所以耗费莫大代价远跨大洲，四处寻找。
只是这种事又怎么能强求得来，就和韩睢说的一样，只求尽心尽力罢了。不免神情有些恹恹。
“凤麟洲在哪儿？有很多神兽吗？为什么师傅不直接带我们去那里寻找。”江紫葳听到“凤麟”二字心思飘飞，已经遐想自己等人带回一只小英招，受到师傅嘉奖。
顺便抓几只神鸟彩凤，麒麟白虎之类带在身边，遇见各位师兄师姐，都不需要自己开口，他们肯定会忍不住开口询问。然后自己装作不在意的样子介绍一下，真是又低调又能显摆，想一想都觉得美滋滋。
曲无伤一看江紫葳那飘飞的眼神，就能猜到她大致在想些什么，当下呵呵一笑，语气颇为郑重得说道:
“师妹可别瞎想了，凤麟洲地处炎洲之南，炎洲又在中洲之南，距离和我们长洲就更远了。最重要的是，凤麟洲乃是妖兽群聚之地，别说我们这点微末道行，就算是师傅或者乾阳真君，也不敢大摇大摆在那里搜寻什么鸟兽。”
“这么可怕么……”江紫葳一愣，她修行不过十余年，师父在她眼中那是如天人一般的存在。实在没想到，这世间居然还有连师父都需要小心谨慎的地方。
“那是自然，世俗间流传一本《十洲记》，便是某位前辈高人游历红尘之时，与一位说书先生喝酒交谈，言及天下诸多奇闻异事。之后那个说书人根据这些奇闻，编写成册，才有《十洲记》流传于世。”
曲无伤修道不足两百年，对那位能够巡游四海，历练红尘的前辈甚是向往。须知四海十洲天地广阔，就算什么危险都没有，以他的道行两百年也不可能从长洲飞到中洲。
话语停顿一下，摇了摇头，接着说道:“虽然说书之人笔下难免有些夸大其词，不过真实内容还是有不少的。书上言及凤麟洲说的是，神凤鸾鸟之所产，麒麟飞马之所栖。那位前辈高人，就算师父谈起也是十分佩服的。有这样的描写，那凤麟洲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那等神禽异兽栖息之地，谁又敢莽莽撞撞跑过去，搜寻各处山川水泽。”
“还有这种好书？等会我就去下面城里买一套。”江紫葳听得心驰神往，恨不得现在就往南边城池飞去，买上一套《十洲记》好一睹为快。
“哈哈，只怕又要让师妹失望了。你想那书流传几千年，广为百姓所喜，千百年来增删改版不知几繁。别说大洲之间版本不一，就是国与国之间，乃至襄国各个道州，也因为风俗习惯，和一些本地的鬼怪谣传，做了不少添加删除。你现在下去买一套《十洲记》，里面能有多少真实考究的东西？”曲无伤哈哈一笑，毫不留情泼她一瓢冷水。
“那你刚才还说有不少真实内容，又是神凤鸾鸟，又是麒麟飞马原来也是胡扯的。”江紫葳一跺脚，对曲无伤取笑自己无知的行为，又气又恼。
“哈哈，我刚才说的自然不是胡扯，那可是我花了不少功夫寻找来的孤本，可惜……可惜，哎！在一次和陆师兄喝酒的时候，掉进翠霞湖了。”曲无伤连连摇头，一副心痛至极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