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章新的打算
“嘿，又见面了啊！”城门口一个满身漆黑的乞儿蹲坐在那里，看着落菡凌出来便开口打起了招呼。
看是昨晚见过的逢春，落菡凌环视了一下四周，这才慢慢走到对方面前，一脸警惕居高临下的看向对方：“你想干嘛？”
“就这么走了啊？”
“不然呢？”落菡凌没好气道。
“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想问问你接下来打算干什么？”小乞儿依然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逢春拍了拍屁股上的土，站起身来，“参考一下呗，反正我也不知道接下来干什么！”
落菡凌看着眼前的乞儿，也懒得再兜圈子，最坏不过是被抓回去弄死，“你要去告就告吧，我要去万象城碰碰运气，反正不是活就是死！”
看着眼前这眼神冷冽的小姑娘，逢春也被她的胆识惊到，听到凌子的打算他一下从地上蹦起来，“呵呵，这想法好啊，正好在哪里要饭不是要饭，那我也和你一起去呗！”
“你想去就去，问我干嘛？”
“我一个乞儿本不敢做那样的梦，但是看着你，我就觉得也可以去试试”逢春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憨笑道。
“随你”，想着这人一起也好，省的他去告密，便没再拒绝，说完落菡凌也不管这人，转身走出了城。
“你等等我啊！”逢春一边喊着一边又往墙根里跑去，没一会儿五个小孩子呼啦啦的往落菡凌离开的方向跑去。
“你们能不能别跟着我这么近？”看着身后的六个小孩，落菡凌实在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跟着后面的小孩默默的靠在逢春后面，逢春倒是比较有大哥样，护着小孩们的同时还能好脾气的对凌子说，“别这样嘛，我们一起结伴去万象城不是更好，你一个小姑娘，有什么事咱们彼此也好照应不是？”
落菡凌看着逢春身后的小孩，脸花的根本看不清样貌，一个个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生怕被丢下。
落菡凌看着他们那惊恐的眼神就想到了上辈子和自己一起的那几个弟弟妹妹，跺了跺脚，“随便你们，别烦我就行！”
七个孩子翻山越岭，走了一天，眼见天快黑了，逢春上前拉住了落菡凌，“天要黑了，咱们还是找个地方休息一晚吧，夜路不好走！”
落菡凌看了看身后蔫蔫的小孩，叹了口气，可能是受到上辈子和那群被拐孩子相处经历的影响，实在是看不得这些小孩受罪，“我们看看有没有山洞吧，先把住的地方确定，再去找吃的”。
逢春看着落菡凌开了口，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我一路已经观察过了，你看那边是不是有个山洞，我们去看看啊？”
落菡凌顺着逢春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左边小道五十米左右有一个洞口，“你带着他们等在这里，我去看看！”
“别，我去，你看着他们”逢春拉住落菡凌，自己便呼哧呼哧往前跑去。
洞口草并不高，只有一棵小树挡住了半边洞口。逢春折了一个大树枝又在地上找了一些干树叶扎成了一个火把，点燃后慢慢走了进去，洞口并不深只有两米宽，也不高进去后一个成年人都得弯着腰，洞的中间有个火坑，应该是之前有人在这里临时待过，逢春沿着洞壁走了一圈，发现没有什么动物的痕迹，这才把火把放在中间的火坑里走了出去。
逢春走出洞口向大家招呼道：“你们快来，这个洞没有危险”。
落菡凌听了，回身拉着唯一的一个小女孩往洞里去。进去环视了一圈，确实如逢春说的应该没有什么危险，如果他们有修为就能感受到这洞里隐隐有一点威压还没有散去，虽然不能让人感受到，但是动物比较敏感，致使近段时间动物们都不敢靠近洞口。
看着逢春落菡凌想了想说道，“咱们俩一人带几个，一队就在这附近找找柴火，一队去找点吃的”。
“你带着豆子他们几个在附近找柴火吧，我带着飞黄去找找看有什么吃的吧！”说着逢春就指了指五个孩子个头最高的小男孩。
落菡凌看了看这群小孩，最大不过六七岁，摇了摇头，“我从小和爹爹在山上，知道哪些可以吃，还是我去吧，你带着他们找柴火”。
逢春却不赞同，“你可别小看我们，从小我们在街上流浪，如果连什么能吃都搞不清楚早就饿死了！”
落菡凌想了想还是同意了，“行吧，那你带着飞黄去找，注意蛇虫啊！”说完又对后面四个小孩说道：“你们和我去找柴火吧！”
出了洞口，几人便分开行事。逢春带着飞黄往林子里走去。
几个小孩因为落菡凌的关系吃了好几天饱饭，现在对她是言听计从。听到落菡凌的要求都乖乖跟了上去。
一边走，瘦瘦高高的小孩儿亲亲热热来到凌子面前，“姐姐，我叫豆子，他是莽莽”说着拉过身旁和自己差不多高但稍微胖一些的小男孩。
胖乎乎的小男孩虽然也是满身漆黑，但是大大的眼睛瞪着凌子，总是显得很憨厚，“姐姐，我是莽莽”。
凌子点点头，豆子又拉过旁边只有四五岁的两个孩子，“这个耳朵立立的是妹妹哦，她是小棉花”，说着又拉过旁边最小的孩子，“他是芽菜。”
凌子听着他们的名字，感觉比自家老爹给自己取的还草率，“这谁给你们取的名字啊，除了你们大哥，怎么一个比一个草率？”
豆子却不认同，“我们四个都是大哥捡回来的，名字也是他起的，才不草率呢，大哥说了，捡到我的那天刚好要到一把豆子，他和老爹还有飞黄可是煮了一锅豆子粥吃了一天饱饭呢！大哥说了豆子是个好东西，所以我也是好东西”说完还傲娇的抬了抬头。
凌子忍住笑点点头，“那莽莽呢？”
莽莽是个实诚孩子，听凌子问这才老实开口，“大哥说了，一看我就好养活，又胖又可爱，所以就叫莽莽了！”
还不待凌子问另外两个，豆子就解释道：“小棉花是冬天捡到的，大哥说棉花暖和，就取了这个名字，芽菜是因为豆芽捡到的时候太瘦弱了，大哥说了名贱命就贵了，所以就叫这个名字！”
“那飞黄呢？难道是想飞黄腾达？”
豆子连忙摇头，“不是啊，他是大哥在马棚里捡到的，本来想取飞马，但是老爹不同意，这才改成飞黄的！”
很难想象到一个八九岁的男孩子，还有这么多弯弯道道，“那你们老爹呢？”
“他去年冬天就去世了，之后一直是大哥带着我们”，豆子叭叭的小嘴都说不下去了，说道这里几个孩子也目光哀泣。
凌子见他们如此，连忙转移话题，“你们大哥很厉害啊，把你们几个带着活到现在”。
“那可不！”说到这里，老老实的莽莽也连连点头。
“行了，既然我们一路了，你们可不能偷懒，现在我们去找柴火，再看看有没有水！”说着凌子则是带着大家开始拾柴。
“姐姐，姐姐，你还没有告诉我们你叫什么呀？”说了自己的名字，莽莽就等着落菡凌的自我介绍，见她一直没有说，只能叹口气问道。
落菡凌怕给村子招来麻烦，考虑了一下决定还是用小名算了，等到把仝家这个祸患除了再用真名：“我叫凌子，你们叫我凌姐姐吧！”
“凌姐姐，你快来看，这里有蘑菇啊！”听到凌子的话，豆子几人围着一丛蘑菇激动的喊道。
凌子一看，好家伙眼前的蘑菇鲜艳夺目的，一吃不都得一起躺板板啊！“这蘑菇可不能吃，都有毒的，你们还是老老实实捡柴火吧！”
凌子则是顺着水声来到了河边，看着鱼儿游过，激动不已“我们今晚上有鱼吃了” 说着就在岸边用从仝府偷来的短刀砍了一根树枝，将一头削尖，便拿着往水里走去。
虽然出手快、狠，但可惜缺了准，折腾半天一条鱼也没有叉到，凌子气馁的看着岸边蹲守的几个小不点，“算了，我们先把柴火带回洞里去吧！”
上岸哗哗的水声把仅剩的几条鱼也吓走了，凌子干脆把捡来的树枝捆成两捆用木棍一前一后叉起来，抬在肩上，“走吧，路上你们再看看，能拿多少就拿多少跟在我后面吧”。
一路咬着牙终于艰难回到洞里，虽然芯子是十五六岁的少女，但这具身体才六岁，而且一直被爹娘宠爱没有干过什么重活，稚嫩的肩膀还难以承受这重担，放下柴火一摸肩膀，感觉已经有点破皮了。
凌子摸着忍不住“呲”了一声，等几个小孩看过来又快速放下了摸在肩上的手。
好在没一会儿逢春就和飞黄回来了，逢春笑嘻嘻的看着大家，“看我们带了好多野草回来呢！”
只见他手上捧着一个有凹槽的石块，飞黄手上则是捧着一大把野菜。
凌子看着逢春手上的石块好奇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等着啊，我砌个灶台，把这石块放上去，咱们就可以把野菜放上面烤着吃了。”说着逢春就开始拿石头垒起灶台来。
豆子带着几个小孩也快速跑到外面摘取了几张大片的叶子回来平铺着放在地上，“飞黄哥，把野菜放在上面吧！”
“还是豆子你们聪明”飞黄放下野菜就去帮着逢春垒灶台了。两个人动手没一会儿一个小小的灶台就出现在了土坑旁边。
看着那一堆野菜，凌子觉得怎么样也不能让七人吃饱，“逢春，你会不会捉鱼啊？前面有条小河，鱼还蛮多的，但是我不会，一条也没有抓到”说到这里凌子也有点不好意思。
“那趁着天还没有黑，我们去看看吧，顺便再弄点柴火回来，这些恐怕烧不了一晚上。”
听逢春这么说，凌子也觉得在理，其他小孩都是听逢春的，因此七人就这么浩浩荡荡来到河边。
许是在山林里，天敌不多，刚刚凌子那一通操作并没有让它们起疑，鱼儿这一会儿又游了回来，“大哥，这里的鱼还挺肥的呢！”
“嗯，你们拾柴，我来想办法抓”说着逢春就开始四处看，找到一些细枝条后便开始编织起来，没一会儿一个下面五十厘米左右，上面二十厘米左右的鱼罩就出现在大家面前。
逢春拿着鱼罩轻轻的下了河，来到河里静静站了一会儿，确定目标后小心翼翼的移动，待靠近那游动的鱼儿就快速把鱼罩盖了下去。
大家看着逢春的动作都屏住呼吸，等逢春伸头去看鱼罩里时，豆子才激动的问道，“大哥，罩到鱼了吗？”
“别急，应该是有的，你让我摸摸啊”，说着伸手进鱼罩摸了摸，摸了一圈真有条鱼从手里游过。
“我罩到鱼了，飞黄快过来帮我，咱们把罩子里这条鱼抓到岸上去”。
飞黄听了快速脱下脚上露出一个脚趾头的鞋子小心放在岸边，这才慢慢走到鱼罩旁，俩人合力在这鱼罩里把鱼捉到了岸上。
豆子看着鱼高兴极了：“哟这鱼得有两斤多吧？”
“肯定有，你们再捉两条，这条我先收拾了”说着凌子拿出短刀就开始在河边去鱼鳞、开膛剖腹，洗干净后还削了木棍把鱼串了起来。
三个大的配合着捉鱼，杀鱼，豆子则带着三个小的又捡了不少木柴送回洞里。
“逢春，已经第六条了，你手上那条捉到了就上来吧！天也渐黑了”。
听到凌子的话，抓鱼正上头的俩人这才注意到天已经黑了下来，俩人快速把鱼罩里的鱼摸出来上了岸，凌子接过鱼就宰杀起来。逢春见没有自己可做的，就带着飞黄洗干净脚上的泥，穿上露脚趾头的鞋后带着大家，有的拿着串好的鱼，有的抱柴回到山洞。
凌子身上的火折子早在仝府就用没了，还好逢春身上有，大家麻利的生起火，随着柴火的燃烧，释放出淡淡的火光，映照在周围的一切也驱散了黑暗带来的不安。
孩子们围着火堆慢慢烘烤着木架上的鱼。鱼皮在高温下渐渐变得焦黄而香脆，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鱼肉在火焰的烘烤下，流淌出金黄色的油脂,滴落在炭火上，发出“嘶嘶”的声响，散发出阵阵迷人的香味。让人忍不住深吸一口气，沉醉其中。
烤鱼的香气渐渐弥漫开来，孩子们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虽然没有什么调料，但是这焦脆的烤鱼对乞讨为生的几人来说已经是美味，再加上烤的野菜，几个孩子都吃很满意。
芽菜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皮来到逢春身边，“哥哥给揉揉”，说着就把逢春的手拉到自己肚子上，逢春摸着那胀的圆圆的肚子，一边揉一边骂，“自己吃多少不知道啊？下次再把肚子吃撑，大哥揍死你啊！”
芽菜才不怕这个大哥，只是靠着逢春舒服的哼哼，逢春见他享受的小表情也是没办法，只能不解气的又瞪了芽菜一眼。
看着轻轻给芽菜揉肚子的人，凌子还是忍不住问出口：“你为什么想和我一起？还是说你其实早就有这个打算？”
“本就有这个打算，之前想拿你给的银子多买点馒头再上路，但是想到那天你知道那几人消息的表情，我实在不放心，所以才在仝府门口等着的！”
“你是不是捡人上瘾，难道你不怕被牵连命都没有了吗？”
“哎呀，这不是好好的嘛，天色不早了，咱们把洞口挡住，早点休息吧！”
凌子也懒得再探究，几人合力拿着木棍横竖相间的叉在洞口，做了个简单的屏障，又把捡回来的柴堆在门口，这样洞口被挡了一大半。
往坑里加了些粗大的木头，又在火坑不远插了一圈树枝做护栏，以大家睡觉时不小心滚到火坑里，做完这一切，累了一天的几人小的便趴在火堆旁很快睡了过去。
迷糊间，凌子听到了逢春的问话，“你真的叫凌子吗？”
凌子想了想，没有开口，翻了个身，假装睡着了，不想因为太累，什么时候真睡着了都不知道。
除了中途凌子和逢春时不时醒来添加点柴火进去外，这一夜大家睡的倒也算安稳。第二天一大早，大家烤了些野菜吃，又装了点烤熟的野菜放在自己的布兜里，便又往万象城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