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章 突变
“爹呀，这个蘑菇能吃吗？”凌子撅着屁股小手指着一朵黑褐色的东西一脸希冀的看着自己的爹。
凌子爹听到女儿的话上前仔细看了又看，才敢确认，“哟，我们凌子厉害，一找就找到了个最好的，这可是灵芝呢！”
“那介个灵芝是可以吃的吗？”一激动凌子说话都不利索了。
“这可不能直接吃，等咱们把它卖了就能给你买很多好吃的了！”
“好耶，我要吃大肉包子！”
“好，咱们买多多的肉，让你娘给做很好吃的大肉包，现在凌子先在一边等爹爹，我把它轻轻摘取回去好不好！”
“好”凌子乖乖退后。
见宝贝女儿站好，凌子爹这才蹲下身，小心翼翼的在灵芝周围松起土来。
凌子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打扰大人，索性小屁股一蹲乖乖的坐在旁边看着。
把灵芝玩着玩着就的摘取下来后，父女俩也没有心思再呆在山里，匆匆下山去了。
“娘子，你看看，我和宝贝女儿找到了什么？”
“这么大一个灵芝呢，你们父女俩在哪里弄到的啊？”凌子娘正在家里喂鸡，听着自家丈夫和孩子的声音，端着簸箕就走了出来。
进了院门，凌子爹就迫不及待的拿出灵芝，“你看，我们宝贝闺女找到的哦！”
看到有两个碗口大小的灵芝，凌子娘很兴奋，朝着凌子比了比大拇指“还是我闺女厉害”。
凌子小胸脯挺了挺，骄傲极了。
“娘子，明天赶集，我们去镇上？”
“那感情好，你明天就去镇上卖了，换些粮食和肉回来，给我们凌子补补！”
“行，我明天就去！”凌子爹黝黑的脸上因为高兴泛着红光，整个人显得更加精神。
“行，明天去！”凌子也学着爹爹样子，搓着小手说道。
看着这小孩子小大人的样子，夫妻俩都傻呵呵的笑了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夫妻俩带着凌子早早的便去了镇上，看着街上形形色色的人，凌子感觉自己的眼睛都看不过来了。
“爹爹，你看，你看，有人在飞呀！”被抱在父亲怀里的小人激动的指着天空中飞过的一袭白衣的人。凌子感觉像看了一群飞机飞过一样。
“我们乖乖果然是有福的，第一次到镇上就看到仙人了”凌子娘摸了摸丈夫怀里的孩子的头，笑的温柔而幸福。
“我是爹爹和娘亲的小福星！”
“糖葫芦娘有糖葫芦”正准备再哄自家娘亲开心的凌子忽然就被糖葫芦吸引了。
“哈哈哈，咱们姑娘这眼睛都要跟着糖葫芦跑了。”
“啊爹爹讨厌”凌子在爹爹怀里不好意的的拿着小手捂住眼睛，可惜手指太短了，小眼睛还是从指缝中露了出来，这又是逗的夫妻俩哈哈笑了起来，可能是变小的原因，脑容量也不大，这么一打岔凌子也不再关注天上飞过的人。
这封魔镇背靠着凌霄宗，算是一个大镇，镇上的人口很多，有本地人，也有前来寻求仙缘的人，还有一批散修。因为此地离凌霄宗只有三天的脚程，比较靠近宗门的地方因为有灵气泄露出来，因此相对于其他地方更受散修欢迎，因而有一些散修也在此地开辟洞府修炼。
因此在镇上常常可以看到各种各样的人。并且总会时不时有宗门的人从镇上飞过，大家都已经习以为常，凌子这个小娃娃惊呼还更吸引人，大家听到孩子的惊呼都看了过来，见是这么可爱的孩子，都忍不住上前逗趣两句。
逛了一次镇，凌子收到了很多陌生人给的吃食，这和前世乞讨得来的东西的感觉完全不同。
围着凌子的人眼中都是喜爱，口中都是夸赞，而不是像前世那样，他们眼里不是充满了同情和可惜，就是咒骂一群骗子又来骗钱。凌子这是第一次那么的喜欢曝光在人群里。
一家人卖了灵芝后买了一个小推车的吃食还剩下三十两银子，这都够三口之家吃十年了，凌子家就这么宽裕了起来。
就这样凌子在爹娘的爱护下快快乐乐的长到了六岁，前世乞讨的痛苦记忆已经被父母都宠爱慢慢变淡，这一年也是五年一次的凌霄宗收徒的时间。
这天凌子又陪着爹爹一起进山淘宝了。
“爹爹，你看，这里的草感觉在发光耶！”
凌子爹听到女儿的话走过来果然见到这山坳里有一小丛草冒着淡淡的荧光，而且身上隐隐的有一层雾气环绕，凌子爹又看了看周围，只见这地草木葳蕤，木枝繁茂，站在这个地方人都精神很多，深吸一口气好像从内到外都被滋养了似的。
“这难道这是传说中的聚灵草？”凌子爹用手搓了搓自己的脸，深怕自己在做梦。
“爹，聚灵草是什么啊？”
“哎哟，我的闺女啊，这可是宝贝，连那些仙人都喜欢的紧呢！有了它们爹娘也能带你去仙门看看了！”说着凌子爹就抱起孩子，把凌子高高的抛了起来。
“啊啊啊啊哈哈哈”
被突然高空抛起，又落下，凌子在这刺激中从最开始害怕的尖叫到后面慢慢的感受着被父亲举高高的快乐。
“爹爹，不玩了，咱们把草拔回家吧！”终于玩够了，凌子乖乖的说道。
“现在还不行，咱们没有适当的盒子装！咱们去村长伯伯家借个专门放灵草的盒子，再来拔才可以哦！”
听到自家爹爹这么说凌子便乖乖和父亲回家，为免夜长梦多父女俩都没有回家和妻子说一声就去了村长家，说明来意，村长大方的借出来采药盒。
父女俩欢欢喜喜的来到了发现聚灵草的地方，小心翼翼的将十二株生长成熟的聚灵草采摘后整整齐齐的放在盒子里。
“爹爹，这四株不要吗？”发现山坳里还遗留下四株聚灵草幼苗，凌子不解的看着父亲。
“你看它们还没有长成，这灵光几乎都没有，其实用处并不大，咱们采摘的是成熟的聚灵草，这样才能拿来炼制聚灵丹。”
跟着父亲往回走，凌子又好奇的问道，“只是拿来炼丹吗？”
“爹爹听说如果根系没有伤到，也有人会买回去培育起来，当然了那些仙人的事情爹爹也不太清楚，等卖了就有灵石了，到时候咱们凌子去看看，然后回来告诉爹爹好不好？”
“爹爹和娘不一起去吗？”
听女儿这么问，凌子爹也是无奈只能笑着说“爹爹和娘亲年纪大了，去了人家也不要啊！”
“那凌子也不去了，我要和你们永远在一起！”
“凌子难道不想学了本事来给我爹娘看看吗？”
听自家爹爹的话凌子纠结了一下，还是不愿意，在她浅薄的世界里再没有比和父母在一起更幸福的事情了，“我，我想的，可是我更想和爹娘一起呀！”
“你这傻孩子哟！”凌子爹蹲下身把采药盒放在胸前，示意女儿趴在自己背上。突然好像听到身后有什么声音传来，凌子爹往后看了看没有发现奇怪的地方，便不再理会，“快上来，爹爹背你”。
凌子也是乐得和爹爹亲近，开开心心的被爹爹背下了山。趴在爹爹的背上，凌子觉得今天的晚霞像镶嵌了一层金边，连晚霞都戴上了公主的皇冠，美的让人泪目。
父女俩踏着夕阳的余晖慢慢的在山野间走，风暖，气清，晚霞明亮，这幅画太美好，以至于凌子后来的很多年都想回到这一天，懊悔为什么当初没有趴在父亲的背上撒泼打滚让父亲陪着自己欣赏那么好都风景。
可惜如此好的美景并没有引起父女俩的注意，他们都满心欢喜朝着山下望去，一个想早早去卖灵草，一个想早早回去看娘亲。
“站住”一声尖锐的呵斥声响彻山间。
父女俩回头就看到四个一身短打，手拿各种武器的男子凶神恶煞的看着自己。
“几位壮士，对不住，对不住，小人可是挡了几位的道？这就让开”说，着背着女儿往旁边侧身让。
“可不就是挡了我们的道”一个男子往前走了两步，摇晃了两下手里的鞭子。
另一个拿着棍棒的年轻男子也紧随其后，不怀好意的看着父女俩，“可不就是挡道了嘛，不过不是这个路，而是挡了我们都钱路”。
“几位壮士说笑了，我们父女俩就是老老实实庄稼汉，哪里就能挡各位爷的路”凌子爹听着对方的话，忍不住四处看了看，此时正站在三岔路口，一条直直向山下走去，另外左右两边各有一条通向大山左右的路，且路面崎岖，枝叶茂盛易于藏人。
“少装蒜，赶紧把灵草还给我们！”拿着鞭子的男子也不再兜弯子，直截了当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我就是一普通农夫，哪里有什么仙草！”
“你这穷酸货，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你挖仙草的时候我就在旁边看着呢，那可是我们先发现的，还想狡辩！”
一个略瘦小手里拿着刀的男子凶神恶煞的看着父女俩。
“既是看见了，壮士也是要讲理，那是我们父女俩找到了，何来归还一说呢？”
凌子爹听这群人无理的要求也只是好声好气的解释着。
“老子说了是我们先发现的就是我们先发现的，快交出来”站在最后的人此时已经没有耐心，暴躁的作势要上前，想要抓住凌子爹。
凌子爹见状，赶紧背着凌子往左边低矮潮湿的小路跑去。
“追，别让他们跑了”
拿着鞭子的男子见状忙指挥大家追过去。
四人紧随其后跟着追了过去，这个路狭窄且枯枝掉落的比较多，凌子爹在山里转悠习惯了，这样的小径反而比大路更适合他逃跑。
父女俩不断的变换路径，这五人身形壮硕，在这样枝桠横生的小路反而是种障碍，只能眼睁的看着他们跑远。
“王哥，他们跑了，怎么办？”最先忍不住发难的小子眼见着这父女俩跑远，焦急的回身看着拿鞭子的人。
“刚刚谁让你突然发难的，好好的事情让你小子搞砸了”,说着就要给这人一鞭子。
拿着木棍的人连忙上前，“王哥您别和王四那小子生气，这父女俩肯定是要去城里卖灵草的，咱们在城门口等着就是，不怕他不来。”
“还是六子你机灵啊，咱们这次把这灵草送给大少爷，大少爷肯定能带着咱们去仙门了。”说着一群人就往城里走去。
“爹爹，咱们甩掉那些坏蛋了”
“宝贝凌子别怕，只是现在当务之急是我们要趁着这群人还没有到城里，先去把灵草卖了，以免夜长梦多”，凌子听了爹爹的话认真的点了点头，等点完头才想起来自己在爹爹背上，爹爹是看不见的，连忙又补来到一句“爹爹说的有道理”。
听到女儿也同意，凌子爹就背着女儿走小路抄近道快速往封魔镇走去。
到了内城，父女俩左右看了看发现没有看到那伙人，凌子爹就快速往城内的万象阁走去。
“掌柜的，您给看看这收不收？”凌子爹为了赶时间，也不拐弯抹角，直接来到掌柜面前拿出药盒。
掌柜接过递在眼前的盒子，小心翼翼打开，“哟，这么成熟的聚灵草，还采集的这么完整，小伙子不错啊！”
“谢谢掌柜的，这么好的品相，那是不是价格也要上来一些？”
“你们要金银还是要灵石啊？”
“灵石吧”，凌子爹想着再过不久就要送凌子去宗门参加弟子遴选，灵石可以备着万一女儿被选上了也能有点用处，况且万一没有选上灵石想换金银也是容易的紧，金银换灵石可就难了。
“本来是不值这个价，只是刚好有个老顾客需要，你这里总共有十二株，也算帮我大忙了，就给你两块下品灵石好了！”
凌子爹也是知道掌柜多给了，感激的看了看掌柜，“小子谢谢掌柜的”。
看到眼前青年眼中并没有不满，而是感激，掌柜的对眼前的青年也有了好感知道这是个懂货且知足的人，“以后有灵草，灵符，灵丹都可以来我万象阁，一定给小哥儿最公道的价格。”
“谢谢掌柜”凌子爹感激的给掌柜行了一礼。
凌子站在爹爹身边，也给学着给掌柜行礼，“谢谢掌柜的”。
掌柜的听到奶声奶气的童音从柜台底下传来，这才发现柜台底下站着一个胖乎乎的小女孩，“后生可以啊，年纪轻轻就有这么乖巧的女儿了”。
“谢掌柜的夸奖，我这只是在您这些仙人眼里还算小而已，其实已经不小了，快四十了！”
“那还真是在凡俗不算小了，有这么个女儿也算是有福气啊！”掌柜的说着就从柜台上拿出了一把糖递给凌子。
凌子看了看爹爹，不知道该不该接。见爹爹点点头，才乖乖上前接过，只是人到底矮小，只能把手高高的举起才能让掌柜的顺利把糖放在小手里，“谢谢掌柜的”。
“不谢，不谢”
“谢谢掌柜的，我们就不打扰了”凌子爹看着女儿的笑脸，紧绷的心也微微放松了一些。
看着爹爹笑，凌子也傻兮兮的跟着笑。可惜愉快的时光总是短暂的，父女俩手牵手来到城门口，就见到了那四人不怀好意的望着自己。
这次四个人有了经验，见凌子爹转身要走，便快速上前围住了父女俩，王四之前因为自己的缘故让父女俩跑了，现在见包围住了俩人，便先声夺人想将功补过：“看你们往哪里跑！东西呢，赶紧交出来”。
见还是这些人，凌子也是气的很了，“我们的东西，凭什么给你们这些坏蛋！”
“大人说话哪有你个小姑娘插嘴的份”说着站最前面的男子一鞭子给凌子打了过去。
凌子爹见状连忙往凌子身前挡去，可惜普通人的反应哪有这些练武的人快，一鞭子下去，凌子的一只手臂和腰上的衣服都裂开了口子，“啊”凌子也随着鞭子抽过狠狠摔在地上。
疼痛并没有让凌子屈服，即使摔在地上依然恶狠狠的瞪着这些人。
凌子爹惊骇的张着嘴看着女儿落在地上，心疼的上前把女儿抱在怀里：“你们这群畜生，强盗，连小孩子都不放过”。说完又抱着女儿低声哄着，“凌子乖，没事的，没事的”。
听着爹爹的安慰，凌子突然就觉得身上的疼都受不了了，抱着爹爹的脖子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了下来。
旁边看到小孩子被鞭子抽打倒在地上的人本想上前，却也纷纷被拦住，“你们看他们身上的衣服，那可是八大世家之一仝家人啊，咱们普通人可惹不起呀！”
听到路人的话，凌子爹眼神闪了闪，抱着凌子后退了一些。
被称做六子的人一脸傲娇的看着凌子父女俩：“怎么样，知道怕了啊，那还不把东西交出来？”
“小人真的是没有什么贵重物品，想来你们也只是看到了那个盒子而已，那里面当时只是几颗聚灵草，现在也被卖了，就卖了一块下品灵石，我现在就给你们，不信你们去万象阁问”凌子爹知道今天是没办法安全逃过，只能从怀里掏出一块下品灵石半真半假的说道。
王四接过灵石，对着凌子爹就是一脚：“我呸，只是几颗聚灵草能让你父女二人跑的那么快？”
凌子爹抱着孩子双手护着凌子的头，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对于几位来说不值什么钱，但是对我们父女二人来说可是稀世珍宝，当时肯定是宝贝的不行，怪我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各位壮士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们吧！”
“放过你，浪费我们这么多时间，怎么放过你？”说着六子和另一个人上前就是一阵拳打脚踢，凌子爹只能默默抱着孩子，尽可能的保护自己的女儿。
凌子在父亲怀中听着爹爹的闷哼声除了哭泣之外，别无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