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我说一个数
率先出场的不是人，也不是狗，而是车。
还是一场追逐戏。
为了省钱，楚嚣拍摄的时候，用的是跳切的方式，一共就四五个镜头，拍出租车，拍警车，再拍夜景，然后画面一转，两辆警车把一辆出租车截停了。
曹秉坤一脸严肃地拿着手枪下车，然后在出租车的后备箱里发现了装满药的栏杆和一把卡车钥匙。
之后就是曹秉坤追捕胡戈的戏码，两人有一次正面对话，曹秉坤先输一阵，让胡戈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杀了人，还溜之大吉。
然而电影总是充满了意外，胡戈准备换一个地方制毒，没想到恰好成了曹秉坤妹妹高烨的邻居。
高烨养了一只狗，狗的鼻子很灵，不但发现了胡戈的身份，也将高烨陷于危难之中。
直到这个时候，观众们才明白为什么第一章叫做狗，这只狗算是把所有配角都联系到了一起。
如果没有狗，高烨就不会好奇胡戈在房间里做什么，也不会和哥哥曹秉坤提起隔壁的怪人，自然就不会被胡戈抓住，想要灭口。
而胡戈也不会暴露，不会被曹秉坤抓到，自然也就没有后续和孙宏雷的交易，还有博弈。
可以说，狗的存在，间接导致了孙宏雷、胡戈和曹秉坤的死……
不过现在，观众们还看不出来，他们只是觉得楚嚣的设置比较巧妙，第一章的小故事也比较完整，就是节奏有些偏慢。
看过预告片的观众都知道《边境风云》的男女主角是孙宏雷和思思，可是半个小时过去了，两人都还没有出场。
不少影评人挺兴奋的，因为第一个章节很符合他们的口味，节奏慢，台词够少，镜头够好，人物也立得住，逼格十足。
尤其是镜头感，楚嚣把握得非常出色。
局促的空间，简单直接的对立，放大了戏剧冲突带来的冲击感，有点《巴顿芬克》的意思。
当然，最重要的是故事足够精彩。
单独把这个章节拿出来，其实也是一个调子比较黑的惊悚短片，前因后果交代得清清楚楚，结局戛然而止，给观众留下了很多遐想空间。
胡戈是跑掉了，还是被抓了？
曹秉坤有没有及时发现并把高烨救下来？他抓住胡戈了吗？
高烨有没有死？
这些统统没有答案，如果导演能够晚一点揭晓谜底就好了。
楚嚣自然不会让他们失望，就在高烨脸上缠满保鲜膜，不停挣扎的时候，画面又是一黑，屏幕上出现了五个大字——“第二章：往事”。
第二章是整部电影中商业元素最浓的部分，因为有枪战了。
如果把故事独立出来，这段就像是一个香港警匪电影短片，卖家、警察和无辜牙医父女之间的博弈。
看起来很是俗套，但足够惊喜。
最引人瞩目的就是发生在面馆和牙医诊所的火拼镜头，类似的情节安排和场面调度很新颖，不管是人物之间的博弈，还是表演张力，都很强。
当然，还有彩蛋，楚嚣扮演的倒霉蛋让很多关心过他和思思恋情的观众非常惊喜……
“第三章：女儿”就有点违背商业电影的基本逻辑了。
观众的情绪都被调动了起来，他们都想看孙宏雷逃出去之后会怎么做，是逃亡？还是和警方周旋。
牙医的女儿怎么样了？
牙医又怎么样了？
还有楚嚣扮演的倒霉蛋，是判了，还是死了？
结果都没有，时间直接就向后拨动了十年，还没有任何介绍，观众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但是影评人们非常兴奋，他们觉得这样才对，谁愿意看又臭又长的感情戏？留白才是高级的手法嘛。
楚嚣倒是想加一点感情戏，可是时间不允许，整部电影九十六分钟，再加感情戏，排片上吃亏，而且略显拖沓。
结果就是第三章除了交代清楚了牙医女儿这十年的生活曲线，和孙宏雷被手下背刺，孤注一掷以外，就没什么其他作用了。
爆点还是有一些的，背叛的戏码，其实也很吸引人，楚嚣在观察观众，发现很多人在孙宏雷被打的时候，产生了同情。
楚嚣无奈了，观众还是把孙宏雷当成了正面人物，看来自己安排的那几场孙宏雷暴虐杀人的戏份没什么卵用。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很多观众在看电影的时候，会下意识地把男主角当成好人……
以至于大家在看孙宏雷义无反顾去交易的时候，甚至还会为他担心。
当孙宏雷技高一筹，设计弄死胡戈和曹秉坤的时候，现场还响起了零星的叫好声。
然后很快他们就看到了孙宏雷被乱枪打死在现场，自然也注意到了孙宏雷塞给倪大宏的钥匙。
镜头切换，思思不知道去哪了，只有倪大宏一个人回到了十年前的牙医诊所，一切都回到了原点。
尘归尘，土归土。
屏幕再次一黑，开始跑字幕，放映厅里的灯也亮了起来，不少观众还在懵逼呢——这就完了？
这就完了。
不知道是谁率先拍了拍巴掌，然后掌声瞬间响起，经久不息……
楚嚣松了口气，他本来担心打乱了叙事节奏，观众会看不懂，结果还是不错的，虽然有些观众有点懵逼，但故事整体内容不太难理解，稍微想一想就能明白。
影评人们的掌声尤为热烈，他们的阅片量比一般观众多了不少，他们能看到楚嚣在刻意致敬《教父》。
不过人家是真的在致敬，不是照着镜头模仿，楚嚣拍出了自己的东西，虽然分四个章节什么的有刻意装逼的嫌疑，但可以理解，年轻人嘛，又是处子作，装装逼怎么了？
这些影评人觉得楚嚣如果能保持这个水准，前途肯定不可限量，很有可能是下一个宁昊！
当然，他们这么想，也有可能是收了车马费，毕竟这方面楚嚣肯定非常大方……
谢南也没想到《边境风云》会是这样一部电影，看名字，她还以为是香港电影的路子，卧底、反卧底，然后biabiabia的枪战呢。
没想到质感这么好……
不过她没什么时间感慨，连忙将楚嚣、孙宏雷、胡戈这些主创请到台上来，首映式还没结束呢，楚嚣他们要接受采访，回答几个简单的问题。
第一个问题，就直指问题核心，“楚导，电影非常精彩，请问你对票房有什么期待？”
楚嚣准备吹吹牛逼，但是不能瞎吹，他举起一根手指，“我说一个数，一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