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大雨异象,师傅!
玄雪界,苦雪山上,落日余晖,天边泛起一片片红霞,照着雪地,波光粼粼。
“挺住,挺住啊,娘子~”
束发男子轻声呢喃着,声音充满关切与焦急之情。
此时此刻,男子的目光紧紧注视眼前这张木床,只见一名面色苍白如纸、满脸痛苦神色的妇人正躺在那里,她的尖叫声响彻整个房间。
而她那双原本纤细娇嫩的手此刻,却如同铁钳一般紧紧地抓住身旁男子粗壮有力的大手,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稍稍减轻分娩带来的剧痛。
&34;生了!生了!是个公子!&34;随着一声惊喜的呼喊传来,紧张气氛瞬间被打破。
男子眼中满含疼惜与怜爱之意,轻声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你辛苦了,快快躺下歇息吧。我这就去瞧瞧咱们的孩子。”
言罢,他缓缓站起身来,用自己粗壮厚实的手掌轻轻抚摸着妻子额头上被汗水浸湿的秀发,动作轻柔得生怕惊醒眼前这位刚经历生死考验的爱人。
然后转身走到接生婆面前,小心翼翼地从对方怀中接过那个仍在哇哇大哭的男婴,并顺手递给了接生婆一笔丰厚酬劳作为答谢。
待到接生婆收好银钱后,便悄然离去。
男子看着手中这个不停啼哭的小生命,心中满溢喜悦:“我也是后继有人了。”他暗自感慨道。
他们在简陋的木屋中没有观察到外界原本霞光普照,在男孩儿降生那一刻,已然乌云密布,忽然传来一阵滚滚雷声。
“怎么下起了大雨?”男子疑惑道,雨中带着一丝丝飘渺的气息。大雨落在枯树之上时,枯树似乎变得有了生机。
苦雪山顶,一个年轻男子,伸出手,让雨水洒在手心之上,他的手心似乎变得更光滑了,头上的两根银发也逐渐变成了黑色。
“细雨润物,但这场暴雨为什——么,竟如此”
“这推衍的人是你吗?”
他收起手掌,凌空飞行,飞向山腰处的那座小木屋,一阵黑色领域也自他周身向外扩散,笼罩包括山腰处的所有领域。
男子抱着手中的孩子望着窗外的暴雨沉思,他忽然感觉到,有一股无比强大的气息正朝他这边快速袭来。
“域火境,不,更强,这苦雪峰内怎么会有如此强者?难道?我夫妻隐藏玄雪界多年的事竟已败露,今日就是正是要屠尽我一家三口吗?”
男子心口紧跳,望着虚弱的妻子,他将怀抱在手中的弱子,轻轻的放在了妻子枕边。
“咔吱”简陋的木门被打开,男子拿着一把破旧的长刀走出门外,他望向远方飞速而来的白袍男子,心中一紧,此人竟如此年轻,就已达到域火境之上的境界,他究竟是何人,为何来此?
他不敢多想,低喝一声,“地微火域,出。”白袍男子在身前的高空停下,惊疑一声,“没想到居住在这的二位夫妇竟然是域火境。”
白袍男子飞身向前,欲开口解释一番来意,可转念一想,不如施些手段,来些硬的,也好
少年还没思考完,那位中年男子可不管三七二十一,身后长刀陡然乍现。
杀招——银川伏龙!!!
白衣男子,双袍一挥,一圈更为漆黑的领域再次向外扩散而去。
银色的雏龙还未长成,就被黑色天域笼罩,霎时间就消失不见。
青年又双指一弹,递出一道白光,高大男子连同长刀纷纷仿佛无力一般,单膝跪倒,一只手俯撑着大地,另一只手紧攥着刀柄。
悠悠的声音从天上之人的口中传来。
“我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我不是杀你而来,我只想收你的孩子为徒。”
“为什么?”他死死盯着这人
“我相信你也不是傻子,我感知到这天降暴雨,是因你的孩子而生。”少年瞟了一眼这个中年男人,又轻轻开口。
“在苦雪域内只有虐雪之天,何曾有风雨之时。”
“可是——”中年男人心中一阵纠结。
“可是什么,我不会暴露你们的身份,也不会害你的孩子,我收他15年为徒,即从即刻开始,15年后,你我两家再不相识。”
“可是你就不图什——么吗?”
白袍男子不等他说完,飞身向外而去,转瞬不见人影。
男子从地半跪而起,脑海中响起一道回音:五年之后,我将正式收你的儿子为徒,带他修行。
木门被缓缓推开,女子抱着小男孩儿走出门外。男子缓过神来赶忙扶住女子,女子先急忙开口:
“刚才发生了什么,仿佛有一个人来过。”
“没什么事。”
男子快步向前扶住女子,搀着她向门内走去,“确实来了一个人,是孩子的师傅。”
女子皱了一下眉头,“什么?孩子的师傅?”
男子赶忙解释“此人是一位域火境之上的强者,他来这也许是因为他的道与缘吧”
“域火镜之上?”
“对,域火境之上。”
“那这是一件好事啊,双喜临门。”女子赶忙将孩子轻轻地送入男子怀中,便抄起围裙,向厨房走去。
“今天要做一桌好菜,好好庆祝一番。”
丈夫不再想此事,赶紧扶住想去厨房的妻子,“刚生完孩子,即便你是修行者,也不能如此呀。”
两人七手八脚的争抢了起来,刚才的事好像浮云一般散去,月光洒在温馨的小屋之内,更显得其乐融融。
皎皎孤月轮,月光如珍珠般洒满整片大雪山,其中矗立着一个高耸入云的山峰,也是整个大雪山的最边界——苦雪峰
苦雪峰,因此地常年降苦雪而得名,这里也是玄雪界异族和贫穷低贱的普通百姓栖居的地方。但此处常年处于和平,因为穷乡僻壤,物资实在贫乏,甚至没有设立州郡。
但苦雪峰高耸入云被称为五域最高的山峰,据说登上苦雪峰山顶甚至能俯瞰整个五域天地,即便是远离五域的八荒之地也能一览无余。
但从没有人见过有人登上苦雪峰——
或许不是他们没见过,是见不到吧。
苦雪峰顶,一位白袍少年盘膝而坐,似乎正在修行之中,他很是专注,像是要将全身心都投入其中,不过了数息,他的眸子猛的睁开,手向侧身一摊,凭空抓出一支玉箫,他释然的大笑一声。
“三百载,我又苦寻了三百载,哈哈,终是让我寻到了你,真正的气运之子。”
说罢,他便躺倒在被暴雨冲刷过的羊卧石之上,拿起手中的玉箫,悠缓的箫声传出。
箫声似乎成了一个人,
一个历经苦难的人
一个多情善感的人
一个坚韧不拔的人
一个雄心壮志的人
箫声戛然而止,只见白袍男子手握玉箫,立在那块羊卧石的前方,手中的玉箫悄然化作一支白牙毛笔,他大手一挥,在石头上题下数十字,双手俯在身后,飘然而去。
只见石上写着整整四排大字:
风雪卧箫三百载,润雨巧淋方寸心。
寂落银丝呕鸦舞,峥嵘枯枝斗春芳。
男儿何须访蓬壶,当仿人皇诛烛九!
苦雪昨夜睖棋海,落子今朝依可悔!
峰顶落下滴滴细雨,石上的墨水逐渐浑浊,又变成一张卧床,上面泛着点点华光。
月夜下,小木屋内。
“孩子还没有名字呢,你读书多,你想一个吧。”
妻子回眸望着丈夫,丈夫假装思索一番,便将自己早已想好的名字说出。
“凡修行之人,腹中皆有气海,望孩子早日成为修行者,成为有一方的强者,就叫武启海,怎么样?”
妻子大拇指一竖,“哈哈,真有才华,武启海,好名字。”
“我再给孩子起个字吧,我看大户人家的孩子都有字。”妻子好似绞尽脑汁一般,手扶着额头,苦思冥想起来。
“叫叫,叫弃病,我希望咱们孩子呀,一辈子无疾无病,平平安安,就叫武弃病”
丈夫看着妻子一脸憨憨又正经的表情,忍不住哈哈大笑。
“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