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乌度卡

    乌度卡！

    乌度卡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该死，我怎么把他给忘了。安德烈懊悔不已，恨不得给自己几巴掌。他惊慌失措地低下头，转过脸去，默默祈祷着乌度卡不要注意到自己。此刻，他甚至可以清晰地听见自己心脏急速跳动的声音，呼吸也开始变得有些急促困难起来。

    然而，一切都已经太晚了。乌度卡毫不犹豫地大步走来，显然早已发现了安德烈的存在。他用一根手指直直地指向安德烈，同时用力挥动着手臂，口中还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沾得！沾得！沾得！”他试图说出“间谍”这个词，可惜那半截被截断的舌头让他难以清晰、准确地发音。尽管如此，一旁的看守还是立即察觉到异常，迅速冲向前将安德烈从人群中拖拽了出来。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看守队长大声质问乌度卡道。

    乌度卡心急如焚，手忙脚乱地比划着，却始终无法将自己的意思完整地表达出来。

    看守们一时间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看守队长问安德烈：“你来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兴许是他认错人了。”安德烈回答，他脑子转得飞快，但眼下的情形他什么办法都没有。

    “他是个间谍！”多尔古听到动静后走了过来，他虽然也听不清乌度卡的话，但还是准确地猜到了意思。乌杜卡用力点头，表示多尔古说对了。“把他带到铁穆尔那去，看看怎么处置。”多尔古吩咐看守。

    奴隶贩子也赶来看热闹，说：“这种瘦不拉及的小个子可不值钱。”

    多尔古说：“当然，所以我现在就把他清理出去。”

    安德烈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到铁穆尔的大帐前，他抬头望去，只见眼前的营帐显得异常简陋，甚至可以说是破旧不堪。走进营帐内，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满地铺设的一大堆厚厚的动物毛皮，这些毛皮看起来十分粗糙，但却散发出一种原始的气息。

    在这堆毛皮之中，隐约可见几名赤身裸体、面容姣好的女人躲藏其中。她们的肌肤如雪般洁白，身材婀娜多姿，美丽动人。她们嘴里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娇羞而放荡，令人脸红心跳。

    安德烈被两名强壮的士兵紧紧按压着，迫使他跪倒在地上。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事到如今他已经不得不接受命运。

    铁穆尔则懒洋洋地躺在女人们柔软的身躯之间，尽情享受着水果和美酒带来的愉悦。当他注意到有人闯入时，眉头微微皱起，不耐烦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乌度卡激动地大声叫嚷着一些难以理解的话语，声音中透露出焦急与紧张。

    铁穆尔显然对他的表现感到不满，怒气冲冲地回应道：“闭上你那张乱叫的狗嘴！汪汪叫了半天，谁也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从现在开始，不准再在我面前开口，否则我会毫不犹豫地割掉你剩下的半截舌头。多尔古，你来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听到铁穆尔的质问，多尔古走上前来，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启禀大人，我们刚刚抓到了一名间谍。”

    铁穆尔哦了一声，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着安德烈，突然间眼前一亮，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浮现在嘴角。只见他毫无顾忌地赤裸着身躯，霍然站立起身，那健硕的肌肉线条分明、充满力量感，即使身为男性看到这样完美的身材，也不禁为之目眩神迷。

    铁穆尔慢慢伸出手指，轻轻抬起安德烈的下巴，让对方的面孔正对着自己。他专注地凝视着安德烈，目光如炬，仿佛要透过对方的眼睛看穿其内心深处。过了一会儿，他轻声说道：“是你，果然是你。”

    说完这句话后，铁穆尔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和愉悦。安德烈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满脸疑惑地注视着铁穆尔，努力在记忆中搜索，试图找到关于此人的任何线索。然而任凭他如何苦思冥想，始终无法想起曾经在何处与这个陌生人打过交道。

    铁穆尔冷哼了一声，语气充满了不屑和愤怒：“你居然忘记了？没关系，就让我来帮你好好回忆一下吧！想当年，我曾经亲自向你发起过一场决斗，地点就在卡森要塞。可你呢，你这个懦夫，竟然不敢正面迎战，而是选择了卑鄙无耻的偷袭手段！就在那天，就在那个地方，你用这把手枪，残忍地杀害了萨鲁特！”

    说到这里，铁穆尔伸出粗壮的手，在安德烈身上胡乱摸索着。很快，他找到了那把火枪，紧紧握在手中，仿佛掌握了什么重要的证据。

    “看看这是什么！就是这把火枪，你就是用它，暗算了我最好的朋友、最忠诚的部下——萨鲁特！”铁穆尔的声音变得低沉而沙哑，充满了悲痛和愤恨。

    安德烈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段模糊的记忆。确实，曾经有一个蛮族青年在卡森要塞挥舞着长矛向自己发起挑战，但由于距离较远且天色昏暗，他并没有看清对方的面容。没想到，如今竟被对方认了出来。

    “不，你认错人了，那绝对不是我干的！”安德烈试图抵赖，但他的语气明显有些心虚。

    然而，多尔古却冷笑道：“草原之王拥有如鹰般锐利的眼睛，只要看过一眼，就绝不会忘记。所以，你的任何狡辩都是徒劳无功的！”

    安德烈苦笑了一下，事到如今再狡辩确实没有意义了，只能坦然面对，或许还能给自己留点体面。他挺直了身体，毫无畏惧地看着铁穆尔：“是的，就是我，你想怎么样，把我宰了，用刀砍成肉酱，用绳子吊死，还是别的什么残酷的死法，随便。”

    铁穆尔摇头，“不不不，你忘记了，我们之间还有一场赌约，我向你发起过挑战，你上次拒绝了，这次没办法拒绝了。我要在所有人的面前堂堂正正的打败你，我要让大家看到你不过是个没用的孬种，你的本领根本无法与萨鲁特相提并论，连他十分之一的本事都不到，我要打得你跪地求饶，然后再砍下你的脑袋。你们这些蠢货，还不把他的绳索解开，让他和我进行公平决斗！”

    安德烈脖子上的绳索被解开，但他没有马上站起来，而是一屁股坐倒在地上，昂着脑袋大声宣布：“我拒绝！”

    铁穆尔：“你拒绝什么？”

    安德烈：“当然是拒绝和你决斗，你现在就把我的脑袋砍掉好了，我保证不动。不过我心里不服气，因为你只是用卑劣的手段赢了我。”

    铁穆尔目瞪口呆，他平生何曾见过如此厚颜无耻，巧言令色之徒。多尔古喝斥道：“你在胡说些什么？”

    安德烈说：“我被你的部下抓起来，这些天跟奴隶们关在一起，几天来没吃过一顿饱饭，没有睡过一个好觉，身体受到了严重的摧残，就连走路都成了问题，哪有力气和人决斗。要是我恢复了体力，或许能战胜你，但现在肯定不是你的对手，你要杀我的话尽管动手，我绝不还手，不过我还是坚持那句话，我不服气。”

    铁穆尔气得哇哇大叫，“那你要怎么样才肯比试？难道要等到你体力全部恢复才行。多尔古，你这个蠢货，为什么不给奴隶们吃好一点？”

    安德烈本来想说等我好好休息几天全部恢复体力再比，但知道对方绝对不会答应，铁穆尔的样子可不像是个有耐心的人，“我只需要两个小时，让我好好吃上一顿，然后睡上一觉就能比试了。”他打定主意，既然死路一条，索性在临死之前饱餐一顿，美美睡上一觉。

    铁穆尔大喜：“好极了，就这样办。多尔古，你还在愣着干什么，把最好的食物和美酒端上来。安德烈·科尔金斯，我破例允许你在我的帐篷好好睡上一觉。”

    多尔古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即吩咐手下准备食物和美酒。不一会儿，一盘盘美味佳肴和一瓶瓶美酒被送到了安德烈的面前。安德烈看着眼前的食物，心中苦笑，但还是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或许这可能是他人生中的最后一餐了，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留下任何遗憾。

    吃饱喝足之后，安德烈直接躺在铁穆尔的帐篷里。那些裸体女人惊叫着躲开，而他根本没有心思多看她们一眼。他躺在柔软的床铺上，闭上了眼睛。尽管身处绝境，但他的内心却异常平静。他知道自己已经尽力了，无论结果如何，他都没有遗憾。

    两个小时后，安德烈被多尔古叫醒。他揉了揉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此时的他已经恢复了些许体力，至于接下来的决斗，他还没有想好怎么办，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