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铁穆尔

    安德烈平静的看着眼前的景像：

    一具具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草地上、帐篷里、鹿角旁、深沟中。鲜血如泉涌一般流淌着，将大地和河水染得通红一片。这些死者都是曾经的英勇之士，但现在却已经命丧黄泉。

    那些幸存下来的百姓们被粗暴地套上绳索，像狗一样被驱赶着前行。他们脸上露出了无尽的无奈和绝望，因为他们不仅失去了亲人，自己也面临着悲惨的命运。他们的哀叹声如同悲歌一般，让人感受到了深深的痛苦。

    折断的武器、碎裂的盾牌、残破的军旗散落在各处，仿佛一堆堆无用的垃圾。这些曾经象征着勇气和荣耀的物品，如今已经失去了它们的价值。

    失去了主人的马匹在悲鸣着，它们茫然失措地四处游荡，似乎在寻找着它们的主人。

    而那些征服者们则手持长矛和弯刀，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上面还残留着未干涸的血迹，令人不寒而栗。这些征服者们昂首挺胸，显得不可一世，仿佛他们已经征服了整个世界。

    他突然间感受到了一股强烈且熟悉的气息，没错，这就是他最爱的战场独有的味道！曾经，他亲自指挥着将近上百万的雄师劲旅，与敌人展开过一场场无比惨烈、残酷至极的激战。相比之下，眼前这场战斗简直微不足道。无论是参战士兵的数量，还是双方死亡的人数，都远不及他过去经历的那些战役。此刻，他在心中暗暗立誓：终有一日，自己必将重返巅峰状态，再次统领那支无坚不摧的强军，去征服所有敌人，铸就属于自己的无上功勋。唯有如此，方能不负他平生之志。然而，现实却异常残酷，如今的他不得不正视自己沦为俘虏的悲惨境遇。他的脖颈被紧紧套上绳索，宛如待宰的牛羊一般，被人牵拉着步入敌营。

    最终，他只能和先前被俘获的那些蛮族人关押在一处，每十个人一队，脖子上都套着绳索，被围在营地的空地上，原先的帐篷大多已经拆除，空地上人头攒动，人数有一两万之多，除了少数被掳来的奥斯人，绝大多数都是蛮族人。

    太阳已经完全升了起来，这让他感到一丝暖意。时隔多日终于见到了太阳，但他的心情却冰冷，眼下的情形别说是逃走，就连活下来都不是件容易的事。

    呜——呜——呜——

    一名长着牛毛稀须，穿黑色衣裳的蛮族官员大声宣布：“请伟大的草原之王铁穆尔！”

    沉闷而又悠扬的牛角号声在空旷的原野上响起，这声音如同黄钟大吕一般，震慑人心，声声不绝于耳，接连响了十几声之后方才停歇下来。

    紧接着，只见一名蛮族首领骑着一匹白色公马，风驰电掣般地朝着场中疾驰而来。这匹白色公马身躯庞大，马鬃毛蓬松且柔顺，比其他普通的马匹都要高出一个头来，看上去威风凛凛、气势非凡。

    这位蛮族首领便是铁穆尔，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竟然只有二十几岁而已，但其身材却异常高大雄伟，生得方头大面，一脸正气凛然。他头戴一顶造型别致的头盔，头盔之上还装饰着几根五彩斑斓的羽毛，头盔正面则绘制着红色与金色交织的图案，最为醒目的当属那枚栩栩如生的龙形标志。他身上穿着一套以棕色和黑色为主色调的盔甲，甲胄闪烁着冷冽的寒光，边缘处以及关键部位皆用金色丝线勾勒出精美的花纹作为点缀。在他宽阔的腰间，还悬挂着一把细长的弯刀，刀鞘之上刻有红色与黑色相间的奇异纹路。

    此时此刻，铁穆尔宛如一颗璀璨的星辰，散发着耀眼的光芒，他的身上充满了青春的活力和朝气。他那威严无比的王者风范，令人不禁为之倾倒。他的表情庄重而严肃，宛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散发出一种令人望而生畏的气息。他的眼神犹如两道锐利的闪电，划破长空，但凡目光所及之处，无人敢于直视，众人皆低头表示出对他的敬畏。

    只见他稳坐于马背之上，手中挥舞着马鞭，下达了一道命令：“速将纳罕带上前来！”没过多久，一个满身血污的白发老者被五花大绑着，在士兵们的推搡下，来到了铁穆尔的面前。这位老人脸上写满了不屈和愤怒。

    “纳罕啊，你曾经救过我一命，我一直视你如师，可你为何要背叛我，带领族人与我作对呢？”铁穆尔的声音如同洪钟一般，在草原上回荡。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不解和失望。

    纳罕说：“我们草原的人自由自在惯了，当不了笼子里的鸟。你想让全草原的人都臣服于你，听从你的命令，可我不愿意，我只想带着族人离开草原，并不是要和你为敌。”

    铁穆尔沉吟未定。旁边那名穿黑色衣裳的官员说：“铁穆尔是天神派来统治草原的神将，是天神的儿子，草原的每一寸土地都是铁穆尔的领地，草原的每一个牧民都是铁穆尔的百姓。你想要违背神的旨意，就等于背叛。”

    纳罕生气地吐口水：“多尔古，你妖言惑众，最是无耻。铁穆尔，我现在只求一死，看在我们往日的情份上成全我吧。”

    铁穆尔闭上眼睛，露出痛苦的神情说：“好吧，你既然想要像英雄一样死去，我就成全你。我还要把你的家人，包括你全部的子孙都给你陪葬。”

    纳罕惊恐万分，脸色变得惨白：“我的家人并未犯错啊，为何要牵连无辜呢？”

    铁穆尔眼神冰冷地回应道：“留下他们，难道等着他们长大后为你报仇吗？”

    纳罕心急如焚，连忙大声呼喊：“按照草原的传统法规，绝不能伤害身高未超过车轮的孩童啊！”

    铁穆尔冷笑一声，不屑地说：“你这个冥顽不灵的家伙，草原的规则早就应该改变了。”

    片刻之后，纳罕的家人们被押解到了现场，被强行按倒跪地，总人数竟多达上百人之多，其中年龄最小的孩子尚在襁褓之中。

    “铁穆尔，你破坏了草原的法则，如此残忍无情，必定会遭受天谴的！”纳罕在临终之际，怒不可遏地咒骂着。紧接着，数十名全副武装的士兵手持锋利的长矛，一步步向前逼近，无情地将纳罕的家人逐个刺穿，直至生命的终结。而最后，轮到了纳罕本人，这正是铁穆尔下达的命令——要让他亲眼目睹自己的亲人全部惨遭杀戮，亲身感受这世间极致的痛苦与绝望。

    铁穆尔的眼角流过一滴眼泪：“多尔古，纳罕曾经是我全心全意尊敬的长辈，我真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场面，但没有办法，他的存在只会威胁到草原的和平与稳定。只有将他们彻底消灭，才能确保草原的安宁。”

    多尔古恭敬地点头应道：“遵命，伟大的铁穆尔大人。您的决策无比英明，草原必将在您的统治下繁荣昌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