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加布力尔之死
安德烈终于找到机会跟加布力尔好好聊聊。天气太冷了，虽然披着羊毛毯，安德烈的身体仍微微颤抖着，“我必须向你道歉，我承认在爱尔莎的事情上我是趁虚而入，但这并不是我的本意。”安德烈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和颤抖，仿佛被寒风刺痛了喉咙。他紧紧地裹着羊毛毯，试图抵御那刺骨的寒冷，但他的牙齿仍然不受控制地打着架，发出清脆的声响。“我对爱尔莎的感情是认真的，我希望你能够相信我。”安德烈的目光中透露出坚定和真诚，他渴望得到加布力尔的理解和原谅。
然而，加布力尔似乎并不想谈论这个话题，他的回应显得有些冷淡和敷衍。只是简单地“嗯”了一声，便转过头去，避开了安德烈的视线。
安德烈感受到了加布力尔的冷漠，但他并没有放弃，继续说道：“我一定会跟爱尔莎结婚，给她一个幸福的家庭。”
安德烈的语气充满了决心和承诺，他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让加布力尔看到他的诚意。
然而，加布力尔的反应依然如旧，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最后，安德烈终于忍不住问道：“你真的要写信到我家吗？”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恐惧和不安，他不知道加布力尔是否会采取这样的行动，也不知道这将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他静静地等待着加布力尔的回答，心中充满了忐忑和期待。
“没错，正是如此。为了爱尔莎，我不仅准备派遣一位忠诚可信的仆役前去处理此事，还要亲自向您的母亲当面核实您放弃贵族身份一事。”
“实在令人动容啊，加布力尔。倘若爱尔莎得知此消息，必定会深深感动不已。那么，您计划何时开始行动呢？”
“待到击退那帮蛮横的异族侵略者之后，我将即刻付诸实践。所以，你休想妄图逃避责任。”
“绝无可能。加布力尔，长久以来，我始终感觉到，你似乎对我抱有某种成见。”
“成见？噢，并非如此，绝无此意。只是，自初次与你相见之日起，我便隐约察觉到某些异样之处。你口口声声自称贵胄之身，言行举止皆符合贵族应有的礼节规范，然而无论如何观察，你都难以被视为真正的贵族绅士，反倒更似一个狡黠的商人、一个诡谲的投机分子，甚或是一个全然丧失道德底线的泼皮无赖。尽管我并不清楚你究竟经历过何事，但我可以断言，你的所作所为实难与贵族之名相称。”
安德烈突然发出一声轻笑，但这笑声中却没有丝毫喜悦之意，反而透露出一股冰冷和阴险。他的眼神如同寒冰一般冷酷无情，嘴角挂着一丝嘲讽的笑容说道：“我一直以来都对所谓贵族的身份充满了深深的厌恶，因此，您刚才那番话在我看来简直就是最高的赞誉。至于爱尔莎，也就是我的未婚妻，既然您如此痴迷于她，那么我倒是不介意与您分享一些她的秘密。”随着他说话时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他的眼神却越发寒冷，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同时，他还故意压低了嗓音，使得这些话语只有站在他身旁的人才能够听到，而在这寂静的沙漠夜晚风声中，旁人根本无法察觉到一星半点异常之处。只听他继续轻声说道：“您可知道爱尔莎的性欲究竟有多么强烈？她似乎永远无法得到满足，无休无止地索取，甚至已经将我的身体彻底掏空。可是没有办法，谁让我无法抵挡她那该死的魅力，她叫声简直销魂噬骨，她的酥胸丰满柔软而又有弹性，她的私密之处仿佛有吸力一般把东西吸住就再也逃脱不掉……”
加布力尔受到了莫大的羞辱，猛地拔出剑，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大声喝斥：“你这个混蛋，我要跟你决斗！”
“不！”安德烈故意大叫着跳开，同时做出夸张的动作来吸引在场所有人的目光，“我怎么可能会是您这样厉害人物的对手呢，请收回您那无理的要求吧！”
加布力尔对安德烈这一系列行为感到大为惊讶，他难以理解地说道：“你到底在干什么啊？作为一个有着高贵身份的贵族，你居然不敢接受别人决斗的请求，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啊！”
安德烈并没有被加布力尔的话语吓到，相反，他开始大声向着周围的其他人求助道：“大家快过来帮我评评理啊，加布力尔现在要跟我决斗，可众所周知，他可是我们这里最为出名的剑手啊，但我才刚刚成年不久，甚至连剑都还拿不稳呢，这场决斗从一开始就极度不公平，所以我完全有权利去拒绝它！请诸位都听我说，根据我们帝国的法律规定，如果双方之间的力量太过悬殊，那么这样的决斗其实就是违背了公平正义的精神的，处于弱势的那一方是可以直接拒绝掉这种决斗的，并且也不必去承受任何道义方面的谴责。”
加布力尔强压怒火：“好吧，只要你把刚才说的那些鬼话收回并道歉，我可以收回决斗的请求。”
安德烈高举双手：“好吧，好吧，我道歉，我收回刚才的话。”他压低了声音在加布力尔耳畔说：“我想活着回去操爱尔莎。”
“畜牲！”加布力尔再次被激怒，“我要宰了你！”说着举剑朝安德烈刺去。
加布力尔的剑快如闪电，疾似旋风，瞬间便至眼前，令人眼花缭乱、心胆俱裂。安德烈的模样狼狈至极，仿佛一头笨拙的狗熊在地上翻滚着，手脚并用犹如犬类爬行，又似受惊的野兔般蹦跶跳跃。他口中不断高呼：&34;危险！救命啊！&34; 在旁观者眼中，安德烈似乎随时都会命丧剑下，但奇妙的是，尽管险象环生，他竟然毫发无损。数次眼见剑尖即将命中，安德烈却总能以惊人之姿巧妙避开。&34;我定要将你斩杀！&34; 加布力尔怒声咆哮，他逐渐察觉到对方似乎故意捉弄自己，这种耻辱令他怒火中烧。心中的剑意愈发凌厉，誓言定要在对手身上留下几道透亮的剑痕。
安德烈脸上开始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但那笑容之中却隐藏着无尽的狡黠与阴险。他深知加布力尔已经彻底陷入了自己精心布置的陷阱之中，而这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计划顺利进行着。
&34;差不多了……&34;安德烈心中暗自思忖道。就在此时，他巧妙地利用一次倒地翻滚的契机，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怀中的火枪悄悄掏了出来。然后，他动作迅速而隐蔽地将火枪藏匿于衣袖之内，宛如一个隐匿的杀手，随时准备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在奥斯帝国这个崇尚武力与荣耀的国度里，贵族们向来偏爱用剑来解决纷争。对于火枪这类武器，他们抱持着深深的厌恶与反感。因为在决斗场上使用火枪，会被视为卑鄙无耻之举，遭到众人的唾弃与鄙视。然而，凡事总有例外。其中一种情况便是如上次那般，面对蛮族人时，可以动用火枪。毕竟，蛮族人并非贵族身份，自然不配享受到贵族间公平决斗的待遇。另一种特殊情形则是在非公平决斗的状况下，弱者能够依靠火枪来自卫，以避免强者欺凌弱小的不公正行为发生。
“敌袭！”一名卡森骑兵忽然发出惨烈的大叫，他的肩膀上多了一支利箭。射得不深，不会要命，但足以让人失去战斗力。
远处，密密麻麻的蛮族骑兵像黑色的潮水一般从黑暗中涌现而出，仿佛一片漆黑的乌云在夜空中迅速涌动。这些蛮族骑兵动作敏捷如疾风，借助夜色的掩护，悄然无息地逼近到距离安德烈等人仅仅三百步的地方。三百步的距离恰好处于蛮族射手的有效射程之内。
安德烈与加布力尔对视一眼之后，默契地同时放弃了决斗。他们默默转身跃上战马，因为要防范敌人可能发动的偷袭，所以两人都并未脱去身上坚固的盔甲。更为庆幸的是，由于负责照料马匹的人完全沉浸于观看安德烈和加布力尔之间激烈的决斗，竟然疏忽了放下马鞍这一关键步骤。
仅凭听觉去分辨对方的马蹄声响，便可以断定蛮族此次来袭的人数多达成百上千。蛮族人素来以凶狠残暴著称，众人皆知一旦落入他们手中将会面临何种悲惨下场。巡逻队的队员们迅速翻身上马，拼尽全力鞭策座下的马匹疾驰而去。他们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只要有人能够成功逃脱，就能够将蛮族骑兵入侵的重要情报带回卡森要塞。
而蛮族人也深知这一点，他们在后面穷追不舍，绝无放过任何一人的打算。卡森骑兵总计七人，除去安德烈外，其余人均具备精湛绝伦的骑射技艺，能够在奔逃途中抽空射箭以减缓敌军追击速度。但此举收效甚微，蛮族人的箭矢如密集雨点般洒落而下，论及骑射技巧，无人能与蛮族相提并论。伴随着阵阵惨呼声响起，巡逻队已有三人不幸阵亡。他们无奈放弃还击，竭尽全力抽打座下战马，但蛮族人每人皆拥有至少两匹骏马，可以交替换乘、稍作休憩，双方之间的距离正逐步缩短，已不足五十步之遥，甚至能够清楚看到蛮族人那一张张戾气十足的脸。显而易见，若再持续追逐不到一刻钟时间，他们便将被蛮族人追上并围困起来，接着迎来一场毫无意义的垂死挣扎，最终难逃全军覆没的厄运。
“失败了。”安德烈暗暗叹了口气，“这次不应该跟出来巡逻的。”他恨极了加布力尔，如果不是他多管闲事非要写什么信，自己也不用费尽心思来杀人灭口，留在卡森，有着要塞的保护，每天身处数百名精锐士兵之中，最起码能够暂时保证自己的安全。要是再过上一阵子，把卡森要塞长官的位置弄到手，就等于拥有了一个较为安全可靠的据点了。
“不到最后一刻不要放弃！”他忽然警醒过来，苦苦思索活命之道。“加布力尔，我们跑不掉了！”他大声喊。
“哼！”加布力尔紧闭嘴唇，目视前方，对安德烈的话不愿意搭理。
安德烈没有放弃：“我们必须把消息带回去！”
“好！”加布力尔大吼道，“我们来断后，你快些回去！”他环视着身边的众人，眼神坚定而果敢，“所有人都回头阻击敌人！”说完，他猛地拉紧马缰，那匹骏马在巨大的拉力下一声嘶鸣，人立而起。加布力尔手握长剑，义无反顾地朝着汹涌而来的蛮族人疾驰而去。
乌杜卡嘴里发出呜呜的怪叫声，紧随着加布力尔，如离弦之箭般冲向蛮族人。此时，加布力尔已然与蛮族人交上手，刹那间，兵器交接的声音响彻云霄。只见他英勇无畏，奋勇将一名蛮族骑兵挑落马下。
“一定要把消息带回去！”另外两名卡森骑兵对着安德烈大志嘱咐后，亦毫不犹豫地冲入敌阵之中。安德烈听到身后传来的激烈打斗声，但他不敢有丝毫停顿，只是拼尽全力向前奔跑，甚至连回头看上一眼的时间都没有。此刻，他心中暗自思忖：“加布力尔肯定已经战死沙场了，这可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这些家伙简直愚蠢至极，居然甘愿为他人舍弃自己的生命。若是这世间之人皆如此愚昧，那我的梦想岂不是早已实现？”想到此处，安德烈不禁加快了步伐，似乎想要尽快逃离这个充满血腥与危险的地方。
他策马狂奔，终于甩掉了背后的追兵，心里却忽然涌起一阵不安：万一加布力尔没有死呢？这个想法让他坐立不安，像加布力尔这种人，只要认定了一件事就不会轻易放弃，或许还会写那封该死的信？虽然加布力尔活下来的可能性无限趋近于零，但多年来的经历让他明白，任何一丁点儿微不足道的疏忽都有可能导致全局崩溃。
“我得回去看看。”犹豫片刻后他下定了决心，必须冒险回去，无论如何要看到加布力尔的尸体，如果他没有死，那就给补上一刀让他变成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