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真是好大一团火
染鸽擦了擦额头的汗,转头看向睡在草地上的叶流风,皱眉道:明明盖了那么厚的披风,怎么感觉他抖得越来越厉害了?
染鸽轻轻推了推叶流风,不放心地问道:“叶军师,你还好吗?”
“…我没事。”
“你真的没事吗?”染鸽伸手想摸一下叶流风额头的温度,但因为有面具的存在,她只好试了试叶流风脖颈的温度。
脖上温度有些低,上面还有一层薄薄的冷汗。
“…不应该呀!”染鸽往后挪了挪,离那篝火远一些,离叶流风近一些,“军师,你现在还是冷吗?用不用我把火再烧得更旺一些?”
叶流风微微起身,看向那篝火,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他平生还未见过烧得这般旺的篝火呢!
真是好大一团火!
火焰熊熊,都快把夜色吞了个干净。
这团烈火是染鸽为他烧起来的。
叶流风虽然浑身发冷,但他的心头却滚烫了起来。
叶流风强撑着起身,看到染鸽一脸的汗,颇有些狼狈,他掏出一个洁白的帕子递给染鸽,轻笑道:“谢谢你,染姑娘。”
染鸽嫣然一笑,接过叶流风递过来的轻柔冰凉的帕子,她的手早已被烤得滚烫,而如今这滚烫却是更甚,她刚要擦额头,突然心中有些不舍得,于是便直接大大方方地收进了怀里,转而用袖子擦了擦额头。
“你…怎么不用啊?”叶流风的语气小心翼翼的,轻轻的,羞羞的。
“我这脸上溅了一些黑灰,用这帕子擦岂不是要把它弄脏了?”
“可是这帕子本来就是用来擦脏东西的呀。”
“可是你这是白色的帕子呀,弄脏了容易洗不干净呀!所以用我这袖子擦,再合适不过了。而且,我这袖子都擦过好几次了,早就不干净了。”
“那…那你把帕子还我!”
“我给你烧了那么久的火,你连个帕子都要问我要回去。好好好!”染鸽将那帕子取出,狠狠地擦了把脸和脖子,然后直接扔进叶流风怀里,愤愤道:“还你。”
看着染鸽如此可爱的动作,叶流风不受控制地笑了起来,与此同时他将怀中的帕子拿起攥在了手上。
“你还笑我。”染鸽气鼓鼓地添了几把干树枝,“热死你得了!”
染鸽侧眼看到叶流风攥着那个帕子,急忙抢了过来,“你流氓呀!我擦过的你还要拿着。现在这个帕子彻底是我的了。哼!”
染鸽边说边又要往火里添着干树枝,叶流风赶紧拦了下来,“染姑娘,别再添了,我不冷了。而且这外面风有些大,一会儿我准备去马车里睡觉。”
“你真的不冷了?”
“嗯。”
“那我正好轻松。”说完染鸽便躺倒在草地上,刚要打个哈欠,可叶流风此时却起了身,她下意识拽住叶流风的袖子,“你要去哪里呀?”
“我刚刚说了呀,去马车上睡。”
“可是你刚刚说的明明是一会儿,怎么现在立刻就要走了?”
“那你说一会儿是多少时间?”
“最少也得有一刻钟吧。马上就快亥时了,你陪我到亥时吧!”染鸽的双眼燃烧着两团灼灼的火焰,在夜色中,无比明亮。
叶流风沉浸在这样的眸子中无法自拔,不论以什么样的身份,不论别离多久,他注定要为眼前之人沦陷。
他轻声应下,“好。”
“军师,你有几成把握解那毒蜂之毒啊?”
“一两成吧。”
“啊?这么少?”
“那样的毒蜂,怕是人为特殊培育出来的。毒性可不是那么好解的。”
“唉!雾西那边会不会有解药?”
“有可能。不过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们都敢肆无忌惮地下毒,你觉得他们会愿意给我们解药吗?”
“这毒蜂之毒,不会像八年前出现的冥骨之毒一样难解吧?”
“我也不清楚,希望不会吧。”
“八年前,冥骨之毒的事到现在都没个准确的结果。唉…真是闹心!”一想到冥骨之毒,染鸽就气不打一处来,心头更是对雾西产生深深的厌恶。
“这冥骨之毒下在了宋大将军母亲的六十大寿上,很明显,这毒就是冲着宋大将军而去的。后有人假扮曹公公,借着皇帝的天威,命令宋大将军去了早已设好埋伏的蛇荫谷,而且还特意选在了宋大将军毒发的时间进谷,以此宋大将军实力大打折扣,所以才会轻易遭了他人的暗算,想必那群人是忌惮宋大将军的实力和有所别的图谋,所以才下了此毒。”
“他们为何要害我师…宋大将军?”染鸽内心暗道:好险,差点就说漏嘴了!
叶流风似是不在意染鸽的一时口误,他继续说道:“宋大将军是我东元的战神,若是雾西真想与东元为敌,那宋大将军便是雾西的心腹大患。不过我也是一直想不明白一件事,明明可以下剧毒,却只是下了短时间不会致命的冥骨之毒,然后又特意引去蛇荫谷杀宋大将军,真是奇怪。”
叶流风表面上虽侃侃而谈,但心中却是另一番心思:我师…鸟鸟刚才想说的是我师父吧?宋灼巍,宋前辈!他和宋大将军之间…
宋灼巍,宋启骏…
他该不会就是宋大将军吧?
怪不得李将军和他们才刚见面,第二日便派宋前辈去了玉华城。
怪不得鸟鸟住进了将军府…
其实,以叶流风对宋前辈的了解,若是今日没有染鸽的说错话,当初的那点不解和疑心随着时间的推移自然便会打消了。
之前,他还是萧明枫的时候,从来没怀疑过宋灼巍便是宋启骏,因为名字和样貌都不一样。
可如今想来,样貌又不是什么无法改变的东西。人皮面具可以暂时遮盖人的本来面貌,而有一种巫族丹药则可彻底改变人的面貌,那就是稀有珍贵的换颜丹。
其实曾经他也想要一颗,这样就可以不用戴面具了,可巫主大人已为他续了两年命,并且还那般说了,他怎好意思再张口讨要?
“除了雾西,还有谁会对东元的大将军出手?一定是他们。他们真的太狠了!像这样的人,是不是都藏在雾西深处?”
“没有一个地方会全是好人的。”
“可是叶军师,你知道吗?我进过雾西很多次,每当我进入雾西的时候,我都无法理解在那样的一个环境中竟然可以孕育出恶人。”
染鸽的心是矛盾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或许有些东西没有我们看到的那么简单。”
“嗯。”
“亥时差不多已经到了,那我就先上马车了。”
“好。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