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准备北上
陈拙的小诊所开在郊外，是一座独立小院，平日里人烟稀少，十分安静。
“你们先随便坐。”
“我收拾一下。”
陈拙将钥匙放在鞋柜上。
蹬上一双拖鞋，走进卧室，开始收罗昨夜宿醉的酒瓶，还有吃剩的下酒菜。
吕良满眼好奇。
他是第一次来陈拙的诊所。
但早已在全性门里听过关于陈拙的故事。
门人都说若是在外与人拼斗受伤，可以来找陈拙帮忙处理。
他的医术极好，收费不贵。
而且会免费帮着死在外面的门人收尸，还负责处理干净，避免公司追查。
在全性中有极好的口碑。
夏禾则是十分自然地走进卧室，斜靠在门框上，皱了皱鼻子，一股浓郁的酒气。
她看着打扫房间的陈拙，柔声道：
“你的病，还是没有进展吗？”
陈拙提了满满一塑料袋的垃圾，直起了身子：“现在勉强能做到将自己摘出来。”
“但……”
陈拙比划着：
“你知道的，那些情绪就像烦人的苍蝇，在耳边转来转去，发出嗡嗡的嘈杂声。”
“很烦。”
“喝酒之后，会更好睡一些。”
陈拙出门扔了一趟垃圾回来，又找了两个空杯给夏禾和吕良倒上水，递过去。
“你们随便坐。”
陈拙自己从冰箱里，拿了一小瓶二锅头，咕咚咕咚，清晨漱口。
“最近门里动作频频。”
“有什么收获吗？”
夏禾躺靠在沙发上，一双修长的玉腿交叠，白得惊心动魄。
粉色的长发披散开，垂落胸前。
呈现一个夸张的起伏。
整个玲珑的身段也从紧张的追逃中松弛下来，像一只大猫，蜷缩在沙发上。
吕良根本不敢看媚意横生的夏禾，怕自己年纪轻轻就道心失守。
他只是暗自咋舌。
夏禾在陈拙这里而状态，也太松弛，他狐疑地瞄了瞄夏禾，又看了看陈拙。
总觉得两人有什么猫腻。
她的语气有些抱怨：
“当年三十六贼的线索哪有那么好寻找，不过这次还真让我们找到了。”
陈拙眉头微微一挑：
“说说。”
夏禾伸了个懒腰，慵懒的样子似有无限风情，她缓缓道：
“你知道的，我们一直在追寻三十六贼之一，出身天师府的张怀义的踪迹。”
“当初他为了躲避各大门派的追杀，隐姓埋名，化名为张锡林，四处流窜。”
“后来又冒头出来，杀了我们全性和各大门派一共数十名高手，最后被围攻至死。”
“我们这次终于探查到了他最后的埋骨地，是在河北的一个小村庄。”
“张怀义死后，他的儿子张予德也失踪了，只剩下一个孙子张楚岚，现在天津上学。”
吕良补充道：
“代掌门要我们去挖张怀义的坟，想试试用我的明魂术能不能再提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不过其他门人都在和公司周旋，这次就我和夏禾姐北上，心里有点儿虚……”
陈拙咕咚一声，一口酒入喉。
火辣辣的热气涌上来，顿觉一阵舒爽。
他摸了摸鼻子，笑着道：
“以你夏禾姐的魅力，找几个帮手还不容易。”
夏禾白了他一眼，直截了当地问道：
“你有没有兴趣。”
“这也是代掌门的意思，毕竟你接应我们回来，你这个诊所估计也就暴露了。”
“总得要换地方。”
陈拙乐呵呵笑道：
“原来代掌门打得这一手算盘，看来他真的很急，那我就和你们一起北上呗。”
代掌门，龚庆。
一个充满好奇心，致力于探索甲申之乱和八奇技秘密的小子。
在当初推举代掌门之时。
陈拙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
手段不详。
但是八面玲珑，能说会道，能够笼络门人一致行动，不至像一盆散沙。
如今，陈拙估摸着他应该在龙虎山扮小道童，以取得老天师的信任。
若是张怀义这里没有有用的线索，那他就会对田晋中，田师爷动手。
陈拙问：
“什么时候动身？”
夏禾笑吟吟道：
“取决于你这个地方，什么时候被公司摸上来。”
陈拙眉头一挑：
“那还不赶紧的。”
“夏大美女，你去搞一辆车，我门口那辆已经暴露了，用不了。”
“我去收拾收拾家当。”
“咱们……”
陈拙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大概两个小时后出发，你没问题的吧？”
夏禾懒洋洋道：
“凭姐的魅力，一个小时就搞定。”
吕良举手：
“陈哥，我做什么？”
陈拙眉头一挑，在柜子里翻了半天，找出一个遥控器，打开电视，然后递给吕良。
“感觉无聊就看会儿电视吧。”
吕良僵在原地。
他心中吐槽呐喊，我不是小孩子啊喂！
……
夏禾开着陈拙的跑车去了最近的大城。
吕良在看动画片。
陈拙则来到卧室，他先是换下一身臭烘烘脏兮兮的衣服，然后去洗澡。
洗完澡，再修剪一下凌乱的头发。
剃掉稀疏的胡茬。
换上一身白衬衫和休闲西装。
陈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整个人显得精神多了。
收拾完自己，他来到卧室的角落。
揭盖一块活动的木板，径直蹬着梯子走了下去。
这里是他的实验室。
解剖室，操作台，反应间等等一应俱全，还有显微镜，各种试管等各种仪器。
陈拙有了新的想法，就会来鼓捣一些新的玩意儿，包括但不限于对异人的切片研究。
当然，切片对象一般都是全性里那些意外横死的门人，反正死了无人收尸。
正好作为他的实验对象。
他从一旁的柜格里摸出一个指甲大小的小圆球，然后对准地下室里的所有实验器材。
瞬间。
所有的器材都化作一道白光，被收进了圆球之中，地下室顷刻变得空空荡荡。
这是噬囊。
是碧游村的马村长，马仙洪送给他的。
自从知道了自己身处一人之下的世界，他便开始尝试接触既定的相关势力。
其中。
掌握神机百炼的马仙洪性情耿直，碧游村更是主张有教无类，来者不拒，是极好的接触对象。
于是，陈拙就如同那些村子里形形色色的人一样，在碧游村小住了一段时间。
他和马仙洪坦言。
他想要根除先天异能带给他的诅咒。
而马仙洪则是想要寻回失去的记忆，甚至村子里的上根器都是各有所求。
故而他很快便和陈拙熟络起来。
马仙洪曾与他讲过，他正在研制一种法器，名为修身炉。
若是成功，或许有希望能够修复自己的失忆，也能治疗其他人的伤病。
或许能帮到陈拙。
马仙洪还邀请他留在碧游村，成为上根器来帮他，但是被陈拙婉拒了。
一个原因是，马仙洪帮他看过。
他没有炼器的天赋，即便得到神机百炼，恐怕也入不了门。
另一个原因是，碧游村里鱼龙混杂。
心思各异的普通人，无不怀揣着一飞冲天，成为人上人的欲望和梦想。
这些人的负面情绪萦绕在陈拙脑海。
实在太过吵闹和令人厌烦。
所以他待了一阵便离开了。
而噬囊，就是马仙洪给他的临别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