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所谓因果
一觉醒来后，徐槐对于现在这个情况感到相当的无语，尤其在听到硝子前辈那句“他从一大早就在这里了哦”以后。
明明自己也没什么大事，咒力损耗睡上一大觉就能恢复不少，身上的伤口更是已经被硝子前辈用反转术式妥善的治疗好了，除了精神上还有点疲累，基本没什么大事。
这人到底是为什么会守在自己身边，都这个时间了，为什么还不出自己的任务去？
他不去就算了，为什么连带着那位靠谱的夏油前辈也开始下场给那群孩子们上体术课去了啊？
作为最强的你们两个不应该忙得脚不沾地才对嘛？
你们这么闲，那群烂茄子知道了以后不得把肺气炸了啊？
不过那样也挺好，一群老不死的早就该入土了。上次没能一举歼灭他们，下次再有机会的话，她可不会再犯上次那么低级的错误了。
这人老这么盯着她干嘛啊？她脸上有东西吗？徐槐顺着他的视线，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木木，你不应该对我说些什么嘛？”五条悟倒坐在椅子上，脑袋懒洋洋的搭在椅背上，唇角带笑看着床上被他盯得耳尖微红的女人。
就算那时候木木没有意识，他也超级在意。尤其听到硝子说木木把手指交给杰以后，他就一直想要个答案。
徐槐相当信任和信赖杰这件事，他从一开始就清楚，只是他没想到会到这种程度。
说不嫉妒是假话。他也想让木木像依赖杰一样依赖他，可是木木宁愿自己遍体鳞伤，也不愿意这么做。
这让他有了一种诡异的挫败感，从小到大他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
但与此同时，他也意识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木木不是他想要就能得到的物品，她是自由且富有活力的活水，除非她自己愿意，否则没人能圈住她。
而且从心而论，他也不想要一汪死寂，毫无生机的湖泊，更不想逼急了她弄得个两败俱伤的下场。
“谢谢五条前辈看护我？前辈你怎么还不去出任务？”
“”五条悟此时也有些无语，紧盯着女人的黑眸看了一会儿后，叹了口气，他在想什么呢，这人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这样，对他的示好从来不在意。
木木，木木，这名字跟她简直是绝配。
“他们惹我生气了，于是，我和杰打算给自己放个长假，你都不知道我们好久都没休息过了，再这样下去我们就快被累死啦～”
“原来是这样啊，”徐槐了然的点了点头，她那天做完两人的任务都快累死了，天天这么干，就算是他们也受不了的。
女人下意识的将指尖突然伸到男人眉间，本以为能触到两人之间的无限，没想到直直的触到了这人有些微凉的皮肤。
徐槐不由得有些呆愣。
他就不怕她这一手指头戳死他吗？这么放心啊？？
“不要突袭我嘛～”
掩藏在墨镜下的蓝色水眸里满是笑意，五条悟心想，或许那个答案也没他想得那么重要。
听到他喊累，下意识就要让他休息，这是不是也能证明她心里是有他一块地方的。
男人长腿一迈直接从椅子一屁股坐到了女人床边，随意蹬掉自己脚上的皮鞋，得寸进尺的躺在了她的床上，大长腿直接贴上了被子下女孩温热的皮肤。
“啊啊～～我被木木戳伤了，要呼呼才能好～”
“呼你二大爷。”徐槐面无表情的用华夏话骂了一句，指尖再次轻点男人眉间，“快他么睡觉吧你。”
那种熟悉的平静感再次袭来，六眼与无下限运转带来的疲累慢慢拂去，内心平静到困意瞬间袭来。
五条悟伸手抱住女人纤细的腰肢，撒娇般的蹭了蹭，随后睡了过去。
徐槐扯了扯腰间的大手，一次两次都没扯动，反而越扯这人抱得越紧。
温热的呼吸打在腰间那一块裸露的皮肤上，这种感觉让她十分不自在。
嘴上骂了两句，又给了他两巴掌后，无可奈何的拿起手边虎杖一大早送来给她解闷的漫画书翻了两页，权当自己腰间多了一圈负重带。
“属狗的吧，还带占地盘的。”
－－
操场。
一身黑色运动服的夏油杰站在正中，面前是一年级和二年级的学生，“既然你们都到齐了，那我们就开始吧。”
一声令下，黑色的身影瞬间冲入学生堆中，一阵秋风扫落叶般的攻势下，本来空旷的操场上四仰八叉的躺着这群学生。
“都说了你们不光要锻炼自己的咒力，更重要的就是还要锻炼你们的身体。
你们将来面对的不仅是咒灵，还有可能会面对诅咒师，咒力比拼不下的情况下，大概率会变成近身战斗，如果我是敌人的话，你们早就死了……”
徐槐微微歪头从窗户看了看外面的情况，见孩子们那副惨样不由得想起自己的以前。
“这恶鬼一样的发言，让我又想起以前挨揍的时候了，不过那阵前辈们说话超级恶劣，看来夏油前辈也温和了不少啊。”
要是操场上的众人能听到徐槐说话的话，大概率会骂上一句哪里温和了啊！！简直就是恶鬼！！
一节体术课过后，原本应该精神四射，活力满满的少年少女们全都被打成了小蔫菜。
连带着接下来的理论课与文化课上，众人还是提不起精神。
就算夏油老师下手有分寸，但被揍的地方还是会痛。
好不容易上完一天课能稍微休息一会儿的虎杖悠仁又被睡醒的五条悟提进了一处地下室开启了五条特别小课堂。
“一般来说，咒术师的术式都是刻在身体里的，基本天赋越强咒术师的水平也会越强。”
讲完理论之后，随手丢给少年一只拳击熊咒骸和一堆各式各样的电影碟片后，又缩回了徐槐身边懒洋洋窝着，跟她一起看小小的手机屏幕上播放着的影片。
“这个片子好看吗？”大手点了下屏幕，看了看片名，“没看过的片子呢？怎么想起看科幻片了？”
“前辈，我记得你不光是有职工宿舍还有自己的大平层对吧？”
“怎么啦？你想跟我一起出去住吗？也不是不行啦～”
“不，我只是想说，你能不能回去休息，我不需要看护。”徐槐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句话。
这人是不是有毛病，自己有大豪宅放着不住，喜欢跟她挤在一张小病床上，他那么大只，挤过来这张单人床还能剩多大个地方。
而且这人睡相超级差！长胳膊长腿不说，还超级沉！！她的腿现在还是麻的！
“诶～可是你现在还病着呢啊～你需要前辈无微不至的照顾～”
“我不需要。硝子前辈说明天检查完一切正常的话，我就可以正常生活了。”
徐槐一双翻到极致的大白眼直直的对着试图胡搅蛮缠的男人，一口银牙咬得咔咔作响。
“啊～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还是回去吧，正好校长也要和我说些事情。”
见她真的生气了，五条悟也收敛了两分玩闹的心情，要是把她惹急了就不好玩了。
“你真的不挽留我吗？前辈我好伤心啊～”
“路上小心。”徐槐满脸笑容的对着趴在门口的白色脑袋挥了挥手，“晚安啊，五条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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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赶出来了？”办公室里，正在批改学生作业的夏油杰听到门被推动的声音抬头看了一眼，就见自家挚友一脸挫败的坐在了办公室的沙发上。
“嗯。态度相当冷淡，杰，我好伤心啊～”
“你要是在那的话，木木恐怕这一晚上都别想好好休息了。”
就是不用亲眼看见他也知道，这家伙赖在木木身边的时候一定是极度的平静与安心。
说不定他睡梦中稍一皱眉，木木就会抚平他眉间的皱纹，还附带着用水似的咒力包裹全身。
那种体贴的待遇，就连他也没怎么享受过，那种全身心放空的安心与平静是会让人上瘾的。
“也对，她还是病人呢，我应该体谅她一点，明天要是买小蛋糕的话分给她一份吧。
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毛豆生奶油的大福呢，那个可好吃了呢～”
……夏油杰一脸无语的听着他在耳边絮絮叨叨说哪家甜品好吃，哪家的牛排入口即化，手上批改的动作快了两分。
一牵扯到木木，这人的话就会超级多，就算他俩是挚友，偶尔也会有嫌他烦的时候。
以前意见不和的时候可以约战操场，现在当了老师，在这方面就没那么随心所欲了，毕竟要给学生树立一个好形象。
也不知道木木她是怎么忍住的。
被cue到的徐槐满不在意的掏了掏耳朵：哦，就当练听力了。反正说的太快的话，我根本就听不懂，就当有蚊子在嗡嗡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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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木老师，你没事了啊？！”本来歪在沙发上喝着可乐的粉发少年听到脚步声一回头就看见了本应该待在病房里的徐槐，急忙放下可乐迎了上去。
“我没事了，就是硝子前辈不太放心，明天再做个检查就可以正常生活了。你这是？”
还没等虎杖回话，本来安稳睡着的拳击小熊直接一个上勾拳将少年打倒在地。
“……还真有五条前辈的风格。”徐槐看了看这熟悉的地下室，语气里满是怀念，“只是没想到他会把你放进这里上课，我还以为他会在教室一类的地方给你上课。”
“原本是打算这样，但是后来五条老师说有个相当安静的好地方，就带我到这里来了。”虎杖双手搭在小熊头上不断输入咒力，好让暴躁的小熊继续睡着。
“木木老师，这是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算是吧，这是我们以前的秘密基地。”徐槐笑着指了指左边墙角下画着的简笔小兔子，“那就是我画的。”
“真的诶，好可爱啊！”虎杖歪头看了一眼那个图案，一只黑色的小兔子周边围绕着好几只颜色不同的小兔子，笔触潦草却又能看出是毛茸茸的一堆。
“木木老师，这画有什么意义吗？”
“没有吧，就是以前跟五条前辈他们一起玩的时候，突然想画就画了。时间不早了，你看完也早点休息吧。”
“好的，木木老师你也早点休息！”
徐槐走出地下室的时候抬头看了看夜空中高高悬挂着的月亮，悠悠的吐出了一口浊气。
意义啊，或许是有的吧，告诉他们你的身边不止一人？还是别的什么来着？
都怪那时酒喝得太多，到现在早已经想不起来是怀着什么心情画下的了。
“出都出来了，还是回宿舍睡觉吧，病床还是太硬了啊。”
“木木你在这做什么呢？”刚打算转身离开，就见白发男人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
“没什么，就是过来看看。你不是有事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那正好，一起吧，本来打算带着悠仁去看好玩的东西，这下也带你一起看吧。”
还没等徐槐反应过来，这人直接单手将人抱了起来，她双手猝不及防的搂住了男人的脖颈。
“木木原来这么热情啊～悠仁，我们要去场外教学了。”
十秒之后，徐槐目瞪口呆的看着脚下这片宛如镜面的大湖，她知道五条悟很强，但自己亲自体验了瞬移这种感觉后还是不一样的。
五条悟见她这副呆样将人从怀里放下，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乖乖待在我身边，悠仁你也是，不要离开老师身边。”
“老师！我们刚才不是还在学校呢吗？啊！富士山！脑袋上顶着个富士山！”
富士山！徐槐从震惊中回过神，转头就见到了湖水中那个被打得满脸是血的漏瑚，脑海里瞬间浮现七海半边被烧焦的身体，还有那临别时悲伤的眼神。
刚踏出一步，就被五条悟护在了身后，“你伤才刚好，还是我来吧。”
他虽然不知道她这突如其来的愤怒与悲切是从何而来，但是，既然是木木想袚除的对象，那他也就没必要手下留情了。
“哼，你是来干什么的，不光带着个小鬼还带着个女人，拿来当挡箭牌的吗？”
漏瑚冷哼一声，那个女人他虽然不认识，但从五条悟区别对待的动作来看应该很重要。
更何况，宿傩的容器也在一旁，难道说他察觉到他们的目的了吗？
徐槐也在紧紧的盯着面前的漏瑚，她知道自己的能力不强，拼了命地努力了这么多年也只是摸到了特级的一点点边缘。
但她相信无论什么东西都要从源头上解决，有因才有果，那如果从一开始就不存在这个因呢。
阻止悠仁将身体借给宿傩结下束缚也好，以前拼命缠着灰原和夏油杰前辈也好，都是为了规避掉最后那个极其恶劣的结局。
好在她成功了，即便结局并不完美。
而现在，为了她亲爱的同级，她也绝对要将漏瑚袚除于此，不计代价。
即便她回想起他那句“只要咒灵能站起来，即使百年后在荒野里豪快大笑的不是他也可以”时，对他身先士卒的精神有一瞬间的敬佩。
但两人立场不同，终究只能落得个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下场。
“不是都说了嘛？是过来见习的，我现在在教他一些东西，你不用在意，继续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