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一次新生

    三天后。布阵应用之物一一备齐，一块两米长，一米宽的东海寒玉摆放在北岚塔内，老者手持阵灵笔，饱蘸阵灵水在东海寒玉制成的阵台上笔走龙蛇，或点或画，每一笔或粗或细，都好像极费气力。半炷香的时间，老者已经鬓角见汗。手下仍不停歇。又过了半炷香时间，阵图才完成，

    共计一百零八阵篆围含十三处阵眼，十二条阵络结成365处交点。老者手臂法力凝聚。将灵石一一按在阵眼处，待灵石安装完成，阵法就开始慢慢运转。十三处阵篆熠熠生辉，阵灵水如娟娟溪流缓缓循环流淌于十二条阵络之中，一一流过每一个交点。无一处落下，也无一处堵滞。老者仔细查看后，点了点头，将六根白凰尾翎逐一仔细摆放在阵台之上。

    老者将武阳褪去衣物。平放在六根白凰翎羽上，翎羽在阵法催动下精气流转，熠熠生辉。此时武阳全身消肿，终于能看清样貌，武阳已经瘦得皮包骨，两眼深凹。双腮深陷。依稀可见全身上下每一处骨骼。侯爷看得一阵阵心疼。

    老者仔细检查一番后，对昏睡的武阳说道“师侄，你可忍住了，我要动手了。”

    老者将武阳手臂慢慢展开，用手指在武阳瘦骨嶙峋的胳膊上探寻，找到一处断裂，然后用食指，拇指捏住微微用力。

    “咔嚓”一声，即将愈合的骨头被捏断。

    本已经服了迷药的武阳，生生疼醒。武阳睁眼看了看眼前的师父及大师伯。脸上挤出一个比哭都难看的笑，随即闭上眼。可不规律起伏的胸膛，粗细交替的喘气声。苍白的脸色，豆大的汗珠都显示了他此刻的煎熬。

    老者手下也不停歇。仔细寻找，然后将原本将要愈合的地方，一一捏断。疼的武阳几次昏厥，又几次醒来。出气多，进气少。

    等老者将武阳胳膊断处都再次捏断，并摆好了位置，站起身擦汗。侯爷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老者却来了一句。“你愣着做什么，赶紧加持灵阵，我要开始了。”

    侯爷一愣，这才想明白，刚刚我徒弟遭的罪就算个开头。

    可是也不怠慢，赶紧在阵眼中加装灵石，增强阵法。

    老者此时小心将摆弄武阳身下的六根尾翎，以心脏为中轴，将尾翎贴合武阳躯干肢体。

    两条胳膊各一根，两条腿各一根。躯干一根，头颅方向一根。所有尾翎一一摆好。

    然后顺着尾翎方向小心将武阳整身皮肉划破，可武阳此时过于瘦弱并没有血流出来。索性将伤口在划深，看了看渗出来的血丝，老者咬了咬牙，将伤口处又划深了些。依稀可见白骨，才有鲜血娟娟流出。

    流到白凰尾翎上的血，让整个白凰尾翎都变成红色，然后那鲜血就像有了生命般凝结成滴，形成细流，慢慢流回武阳体内，就这样体内的血娟娟流出，经过尾翎，又慢慢流回去。渐渐的，武阳身上也有一道光晕笼罩。

    只是随着时间流逝光晕却越来越强，血液流动速度也越来越快。。

    “元启，你可将阵法稍微减弱。速度有点快，我担心武阳此时身体坚持不住”

    话音未落，武阳忽然手足抽搐起来，从白凰尾翎回流至武阳身体的血液戛然停止，原本通畅回流血液也开始不受控制的四处流淌。

    “你速将地合阵眼法力加强。须快些将血液收回武阳体内”老者手动如风，点了武阳几处穴道将其身子定住，对侯爷继续说道。

    侯爷闻声不敢停顿，迅速摘下地合阵眼中的灵石，可灵石刚嵌合阵眼中不能马上供给灵力。侯爷情急之下只右手抵住阵眼名为地合的阵眼，用自己的罡气辅助灵石催动阵法运行。老者回头看见皱了皱眉，并未说话。

    可就算这样，血液回流的速度虽然快了一些，较之前还是慢上许多。

    老者皱眉思索片刻，随即明白，白凰尾翎性寒，之前短暂的停滞，已经有些血液凝在其表面，所以此刻加速的阵法也不能让血液流通如初。

    老者额头也现了汗珠，一旦有血液开始凝结，会让血液回流越来越少。导致越凝结越多。若停了阵法，没有了循环的血液会马上凝固在白凰尾翎中，，导致白凰尾翎中淤血污堵，让其效用尽失。

    能得到化了内丹白凰尾翎本就是机缘，错过这一次机会，只怕是医治无望。

    况且武阳身体怕也撑不了几日。本就是一具残体，经过今天这一折腾。可还能等到下个机缘吗？不敢想。

    “元启，还能撑多久？”老者擦了擦汗，转头看见侯爷，头顶隐隐有一条白色气线升起。苦笑问道。

    侯爷只凝神催动罡气并不答话。

    老者深知侯爷此时已经拼尽全力，连说话都不能。罡气自然霸道无比，就算上品灵石的也不如罡气威力威猛。可灵石灵力却比侯爷的罡气更加绵长。眼下光景侯爷只是在勉强支撑，也撑不了多久光景。

    老者对侯爷说道

    “你先撤了罡气，吾有一计你要不要听听？”

    侯爷一时不解，慢慢撤了罡气。长长喘了口气。

    “师兄是何意？”

    “现在血液凝在白凰尾翎上，所以流动不畅，我须得化了尾翎上的凝血。阵法一旦开启，就停不得。这状态也不能再拖。一会儿我在阵台周围燃起烈火。水火不济，却也相融。我想，也许就能化了白凰尾翎上的凝血。你意如何？”老者此时心中拿捏不定。居然征求起侯爷的意见。

    “单凭师兄吩咐。”侯爷说道

    “师侄。这也是没有办法的法子。成与不成只看你造化了。”老者苦笑道，说着从腰袋中拿出一堆丹石小心摆放在阵台周围。这丹石本是老者炼丹时用的燃料，烧起来温度极高。寻常木炭，煤石远不能及。

    “你仔细看守阵法，我要点火了。”老者嘱咐道。

    “师兄，这丹石烧起来也不知道这寒玉阵台能不能经得住。”侯爷小心问道。

    “你别小看了这双生阵法，就是寻常木头布下双生阵法也经得住丹石火焰。就这火焰我还担心温度不够化不了凝结的淤血”老者回道

    “小心看着阵法，我要开始了。”老者沉声，双掌内力一送按在丹石上。火焰在丹石上升腾起来。烧的极旺，两米多高。亮的刺眼，一时间北岚塔里温度骤升。侯爷跟老者两人赶紧驭罡气为盾，抵挡这热浪。

    这时北岚塔的阵篆突然暗了下来，连同阵络也开始模糊。原来是丹石火摧残所致。侯爷吃了一惊，赶紧更换灵石，一时间手忙脚乱。

    老者一动也不动，只是定睛看着烈火中的阵台。眼看着血液回流速度慢慢恢复。

    掏出寒蛟手套戴在手上，一一逐渐撤出丹石，轻轻捏灭。只留了五颗在阵台四周。这丹石堆积一起时燃烧就特别强烈，若是分开单独一块。则是慢慢阴燃，红彤彤一块如煤球一般。

    此时阵台上的白凰尾翎已经卷曲，将武阳躯体完全包裹。清晰可见血液尾翎中淙淙流淌，有了生命一般，伴随武阳每一次心跳，尾翎一闪一闪亮着精光。

    老者长长呼了口气，缓缓起身。慢慢退出到法阵之外。轻轻拍了拍正在仔细查看阵眼满眼血丝的侯爷。然后向外摆了摆手。脸上露出笑容，沙哑着声音说道“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