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艺考
“小曙，一路上听阿姨的话啊！”
“艺考结束就抓紧回来参加高考！”
“听到了没？”
江南火车站的站台，陈曙老妈苏晓琴一边跟陈曙关照着，一边跟她胞妹苏晓兰说着悄悄话。
两个人虽然面容看着差不多，但陈曙小姨苏晓兰，明显要看着略显年轻，而且性格上，也比陈曙老妈活泼一些。
可惜这个小姨婚姻有些不幸，陈曙姨夫宋世豪算是最早下海的一批暴发户，一直在外面有小三小四，苏晓兰睁只眼闭只眼，只好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培养女儿身上。
陈曙表妹宋南音倒也没辜负她的希望，前世考上了中传，成了江南市电台小有名气的一名主持人。
多才多艺说的就是她了，唱歌、跳舞、乐器、绘画……除了学习，宋南音琴棋书画好像样样精通。
这一点，是遗传的苏晓兰，和陈曙妈做老师不同，苏晓兰在市里开了家音乐培训机构。
……
“你爸给了你多少钱啊？”
一旁陈曙悄悄问着宋南音，眼下的火车站，送亲可以直接到站台。
如果买不到票，甚至可以买站台票，然后上车再补。
离发车还有10分钟，所以苏晓兰并没有着急上车，跟苏晓琴在那聊着。
“咋了？”
宋南音眼睫毛闪动，瞥了眼有些不怀好意的陈曙。
两个人从小光屁股一起长大，熟的不能再熟，逢年过节基本都在一起玩。
“问问啊！”
“不知道呢，我爸就给了我一张卡！”
宋南音随口说着，压根不在乎卡里有多少钱，毕竟她妈跟着，大不了问她妈要呗；她爸给的，可是零花钱。
“白富美就是好啊，我记得你还有一张卡吧？”
“干嘛！”
一说到这个，宋南音就一脸的警惕：“大姨没给你钱吗？”
“给了啊！”
陈曙从裤袋里掏出了一张工行的卡和五张毛爷爷：“喏，卡里5000，现金500！”
“那还好啊，够了吧？”
宋南音压根不知道陈曙在打她小金库的主意。
她另外那张卡，是她爸宋世豪和苏晓兰以她的名义，每年存的一笔钱，说是上大学结婚的基金，其实连宋南音都不知道有多少；只不过这件事，她跟陈曙说过很多次，所以陈曙记得了。
“够啥啊！”
“拍个低成本电影都不够……”
陈曙在那嘀咕着，宋南音没听清：“你说啥？”
“没什么！”
重生了，那肯定要捣鼓個第一桶金啥的，然后发展他的导演伟业，所以自家表妹身上的钱，就是他的启动资金。
嗯，昨晚陈曙睡觉前，就把这计划想好了，宋南音估计知道的话，直接要提刀砍死他。
她两张卡上钱，反正被陈曙惦记着。
嘟嘟嘟！
火车站执勤吹哨提醒上车的声音响起，苏晓兰赶忙道：“姐，回去吧，我上车了！”
“小曙，有什么事，给妈妈电话啊！”
苏晓琴还不忘给陈曙交代着，这是儿子第一次出远门，做妈的肯定不放心；陈曙爸又是个工作狂，记者有任务，十天十夜不着家都是家常便饭，大过年加班那更是现如今报社的日常。
“知道了妈，你自己也注意点！”
陈曙突然上前，跟苏晓琴紧紧的抱了下；苏晓琴愣了愣，但还是拍了拍陈曙的肩膀：“妈相信我儿子，一定能考上的！”
“嗯！”
陈曙当然对艺考有信心。
看着松开后走上火车的儿子，苏晓琴的眼眸都有些湿润：“这孩子！”
她内心虽然不太愿意儿子考什么导演系，但嘴上还是支持着他做自己喜欢的事，这大概是一个教师母亲，内心特别矛盾的地方。
呜——
眼下还是蓝白相间涂色的t110上海到帝都的特快列车，发出了再次启动的声音。
苏晓琴看着上了车的儿子，并没有直接走，而是通过玻璃车窗找寻着他的身影，陈曙也看到了她，朝着她微笑招着手；不一会儿，火车就驶离了车站，苏晓琴擦了下眼角的泪水，破涕为笑。
“还老羡慕我，大姨也很好啊！”
看着刚刚母子离别的一幕，宋南音看的也很是感动，眼眶有些微红。
陈曙倒是没那么多感触，可能经历的多了，前世也经历过这种阵仗；他一上车找到了自己的硬卧床铺，就拿着刚买的《基础文学常识》在那啃着。
宋南音走过来看他这么刻苦，差点没反应过来。
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表哥么？
“别影响你哥学习！”
苏晓兰朝宋南音说着，宋南音翻了翻白眼，学习？
她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不过，铁一般的事实证明了，陈曙还真的是在死记硬背；没办法，北电初试就考这些东西，他不趁着这几天好好背一下，别说三试，初试都过不了。
一夜，就在陈曙的刻苦中悄然而逝。
……
第二天早晨8点多，陈曙三人终于抵达了帝都火车站。
“小曙，昨晚没睡好吗？”
看陈曙只看了周围两眼，就收回了目光，苏晓兰赶忙关心的问着。
不像宋南音，整个人都有些兴奋坏了。
她倒不是第一次来帝都，但女孩子嘛，尤其是18岁刚成年，对什么都充满了好奇。
“没有啊！”
我只是陷入了回忆。
陈曙前世在这里呆了10年，最后还是灰溜溜的回了老家，所以帝都这地脚，他很是熟悉；只不过和他印象中稍微不太一样的，是02年的帝都，显得相当的陈旧。
“走吧，我们打车去酒店，你小姨夫已经找朋友，帮我们定好了！”
三个人打了车，便朝着中戏附近的一家锦江之星驶去。
目前的锦江之星，算是国内最大的连锁酒店，创立于1996年，第一家就是开在了帝都。
而中戏位于什刹海、南锣鼓巷附近，地理位置绝佳，3年前锦江之星就在这开了个分店，陈曙在那里呆了7、8个年头，毕业后租的地下室也在那。
看着记忆中清晰或陌生的很多建筑、马路，陈曙内心突然心潮澎湃。
他第一次感受到，重生后感觉这么美妙。
一切都才刚刚开始，而未来却充满了希望；不像前世，考上中戏都懵懵懂懂，不知道未来的出路在哪。
现在他脑海中有无数的创意、机遇、剧本、拍摄想法……这一世，绝对的大有可为。
“到了，您三位！”
司机师傅这一路嘴就没停过，京片子巴拉巴拉的介绍着。
苏晓兰和宋南音听的是津津有味，陈曙差不多老茧都快听出来了，无非是帝都申奥成功，这里要建什么，那边又发生了什么变化之类的。
“2个房间！”
苏晓兰给陈曙开了个标间，到了自己房间后，陈曙终于可以太字型的躺在那。
他望着刷着白漆的酒店天花板，脑海中却想着前世中戏导演系的点点滴滴，四年来除了学习上课之外，其实并没有什么波澜；而毕业后，就开始跟组当场务，随后导演助理。
偶尔还回校导演排练下话剧，最后认识的人多了，开始接私活，拍广告、mv……再到副导演。
本以为可以拿到独立剧本执拍，但混了十来年，都没等到一部属于他的电影。
这就是很多导演系毕业生的缩影。
如果没有足够闪亮的导演天赋，家里没有强硬的背景，遇不到信任你的资方，也拿不到好的剧本，那你这辈子在导演界，注定了就是默默无闻的主。
凡是能成为知名大导的，要么家里关系硬，要么能拿到投资，机遇、运气，还有自身的实力天赋，这些都缺一不可。
“但这一世，不会了！”
陈曙有这个信心！
好歹前世也算是导演基本经验加满，就差好剧本、好投资、好剧组和……好机遇。
嗯，光有导演能力，那也是拍不出好电影的。
一部电影拍出来，其实非常复杂。
剧本的好坏，很关键。
能不能拉到投资，同样重要。
剧组里面的各种人，摄影师、场记、制片统筹、灯光……每一个岗位都不可或缺。
哪怕电影拍出来，就能火了吗？
那也不尽然，哪怕前世大爆的电影，时代不一样，它也不一定能火，比如《战狼2》，你现在上映就一定会票房大卖吗？
不一定，大概率还会扑街。
所以一部电影的成功，往往是多方面的，得靠机遇、人脉、时代，还有就是运气。
所以，强如北电的导演系，毕业生中能真正站稳导演岗位的，其实一年也出不来几个；更别说中戏、中传这样第二档的。
更多的就是像陈曙前世一样，拍拍短剧、广告、mv，再不济就是抖音小视频。
不过他现在脑海有剧本，有机遇，知道什么作品能火，什么作品能得奖，还有导演能力，哪怕没什么天赋，但重生已经加持成为他最大的天赋。
唯一缺的，只有钱！
也就是自己做资本。
“赚钱！”
陈曙想到这，脑海中就浮现出了自己第一桶金的金主——宋南音。
只能靠吃表妹软饭来维持生活这样子。
靠他银行卡里的5000块钱，那俨然是不够的，除非等到6月份，直接买中国队比分；今年02年有日韩世界杯，中国男足史无前例的冲进了世界杯的决赛圈。
只不过三场零蛋有些尴尬。
陈曙前世就是个球迷，没事也踢踢球看看五大联赛，对世界杯的几场球，还是记忆犹新的。
但现在到6月份还有4个月，除了艺考之外，总得找点事做做。
“南瓜那不出意外，应该可以借个几万块钱出来！”
陈曙躺在那，思索着艺考之后怎么赚取自己的第一桶金。
笃笃笃！
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陈曙不用猜就知道，肯定是自家小表妹。
“啥事？”
陈曙开了门，宋南音在那道：“后天中戏你导演系初试的诗朗诵，诗歌选好了吗？”
“没啊，咋了？”
“大哥，都什么时候了，后天要考了啊，幸亏我来问一下伱！”
宋南音没好气看着陈曙拿出来的文常书籍，在那道：“北电要大后天呢，你先想着后天的中戏行不行啊？”
这个小表妹，对陈曙还是非常关心的。
中戏导演系跟北电导演系不同，它的专业是表导，也就是表演导演；而北电，是电影导演，两者还是很不一样的。
包括上戏、中传、南艺等等导演系，都是表导专业。
通俗点理解，就是表演导演相结合的一个专业，这类专业除了编导的基本素质要具备之外，更多也看学生的外形，才艺，声台行表等，所以初试就得考跟表演系一些的试题。
陈曙前世身为中戏毕业的一名导演，对自家学校的专业当然了解。
之所以没准备，是因为他这一世的目标，要换北电了，也就是电影导演。
北电导演系初试，是没诗朗诵的。
所以他确实没想过。
“行行行，我现在就来准备！”
陈曙倒也没说不考中戏，这万一北电没考上，中戏还能充当个替补。
“别准备了，跟我念同一首诗吧！”
“我教你朗诵的要点！”
宋南音在那下意识说着，陈曙都有些听笑了：“你？教我要点？”
“对啊，我培训班学过啊……”
“算了，你的《海燕》我承受不起，我还是自己想吧！”
陈曙又怎么会不知道这帮艺考生的诗朗诵水平，虽然，宋南音的声音天赋还可以，正常说话都很清脆，稍微用点技巧，就有点清灵悠扬的意味。
前世她能考上播音系，最后成为一名地方台的主持人，跟这天生的好嗓子有关。
但是，她准备的诗歌，绝对是烂大街的。
毕竟，艺考老师的名言之一——“这首诗歌正因为选的人多，所以你声音好的话，一下子就突出了！”
他们会教学生一首诗的发音等等各种技巧，冷门的诗歌，显然是没这种深入研究的。
“你怎么知道我要朗诵《海燕》？”
宋南音眯着眼看着陈曙：“你是不是早晨偷偷听我读了？”
“神经，谁没事听你读那个……我想想艺考班的老师，都不会教点别的！”
“行了！”
陈曙推着宋南音的身子往外赶：“我来想想后天念什么诗，你也回去朗诵你的《海燕》吧！”
“哼，不识好人心！”
“别初试都过不了，有你哭的时候！”
“呵，我要考个第一咋弄？”
陈曙有意逗逗小表妹，宋南音咧嘴一笑：“你要考第一的话——”
“帮我办件事怎么样？”
陈曙可惦记她身上的钱了。
“什么事？”
宋南音显然也不是那么好骗的。
“我还没想好，你肯定能办到的事！”
“成交！”
宋南音回答的爽快，但显然也有后招：“那要是你没考上第一呢？”
“没考上就没考上啊……还能咋办？”
陈曙作势准备关门，宋南音却抵着门道：“不是，合着你里外里什么都不损失，我还平白还搭一约定？”
“对啊，我考第一很不容易的好么，你不得给你哥付出点？”
“……”
这话说的好有道理，18岁的宋南音有些无力反驳。
好像，还确实是这样。
“行吧，那我就等你的第一咯？”
宋南音嘿嘿笑着，把腿一松，陈曙的房门顿时关上。
“诗歌……”
陈曙确实是需要好好想一想，后天中戏导演系的艺考初试，自己得选一首什么诗……要不，给艺考老师一点重生者的震撼瞧瞧？
想到这，陈曙的内心，好像有了些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