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分家风波2
事情发展太快，陈舒曼想拦都拦不住，自家儿子就不打自招了，让她心中气恨不已。
村民们围在外面指指点点，柳大山脸都要黑成炭了。
章老婆子更是气的胡咧咧：“哼，就算是你说的这样，那又咋样！一家子吃闲饭的，老娘早就看你们不顺眼了，分家就分家，但老娘告诉你，别想从老娘手上拿走一根线！”
众人见了，嘴巴都合不拢了。手指有长短，父母偶有偏心很正常，但像章老婆子这样的，实属罕见啊。
柳大山脸更黑了：“住嘴，老子还活着，你在这瞎咧咧啥呢！”
随即转过脸看向柳絮，皱眉说道：
“絮丫头，快起来。阿爷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之前是你阿奶不着调了些，以后有阿爷看着她。不要再说分家的话了，你爹未回，你娘还得坐月子，分家出去，你们娘俩怎么活！”
柳絮心道，千载难逢的机会，让我放过，你当我傻吗？
于是，她往前跪行了几步，到柳大山身前，拉着柳大山的衣角，哭着说道：“阿爷，我知道您心疼我，可您也不能时时都看着我们呀，不然絮儿和娘就不会一再被欺负，迫害了。阿爷，絮儿是真的怕了，如今爹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弟弟还那么小，如果出现什么意外……“
剩下的话她没有说出口，但意思表明了。
”阿爷，絮儿知道您舍不得我（啊呸，快演不下去了），可即便分出去，絮儿还是您的孙女啊！接二连三的事情，让絮儿是真的怕了。”
柳絮哭的那叫一个委屈，她心想这要是在前世，她演的这么卖力，不得发个小金人？
柳大山见她执意分家，脸上很是不好看，不由的有些生气：
“你果真执意要分家？”
“是，请阿爷成全！”柳絮眼中含泪的看着柳大山。
村长见状，也不由劝道：“大山啊，事已至此，就把东来一家分出去吧！”
柳大山无奈只得答应。
章老婆子见状，又跳出来了：“要分家就赶紧的，但是别想从老娘这拿走一个子儿。赶紧滚！”
村长闻言，脸色立马黑沉下来：“章氏，你住嘴！这种事是你一个妇道人家可以做主的吗？大山，你怎么说？”
柳大山此刻心里对柳絮很是不满，他还真想附和老妻的话，但那样，他就真的会被戳脊梁骨了。再则，他心里对小儿一家多少有些愧疚。于是沉思了片刻说道：
“既然你们执意要分出去，那我也不多说了。家里良田13亩旱地10亩，按规矩我和你奶跟着你大伯一家，所以老大家得七成，你们得三成，就分给你们4亩良田3亩旱地。既然你们觉得在家不好，我把老宅分给你们，你们屋里的东西还是你们的，其他一应物件也都给你们分一份。”
柳絮心道：嗯，这便宜阿爷也不是很偏心嘛，以后给他养老。
“至于家中口粮，如今还未秋收，所剩也不多，就分给你们半石谷稻，半石杂粮。到秋收的时候，地里的粮食你们自己收上来，也不少了。”
随即又看了眼一脸不悦的老妻：
“老婆子，家中还有多少银钱，按规矩分了吧！”说完叹了口气。他一直觉得自己虽有些偏心老大，但对小儿一家也不差。怎就闹到了被逼分家这个地步。
“家里哪里还有银钱，铭儿要念书，又是束脩，又是笔墨纸砚。家里大大小小的吃用，还有之前这个死丫头的药费，哪样不花钱。没有！”章老婆子不满的叫道。
“让你去拿就去拿！”柳大山怒道。都做到这个地步了，何必为了那点银钱给自己留污点。
章老婆子磨磨唧唧的转身回屋了。
院子里还有不少村民，不由得称赞柳大山是个厚道人，让他脸色缓了缓。
不一会儿，章老婆子一脸不满的抱着个匣子出来了。柳絮不用想都知道，肯定不止这些，不过她已经很满足了。
柳大山接过匣子，当着大伙儿的面，数了数，里面碎银六两三钱，铜钱两贯（一贯一千文），还有少许散着的铜钱。柳大山拿出二两碎银又分出五百铜钱，递给了柳絮。
“絮丫头，拿着吧，以后就要靠你们自己了。”柳大山叹气。
“阿爷，您放心，絮儿会努力干活，照顾好娘亲和弟弟们的。”
“等等，既然分家出去了，那你们每年总得给俺们老两口的孝敬呢！俺们吃你大伯家，住你大伯家，要你们一年二两孝敬不多吧！”章老婆子刻薄的嚷道！
“嘶，章氏可真敢开口要啊，咱一个成人，一年到头也就能攒个二两银钱吧，啧啧！”
“可不是，都给她了，絮丫头一家三口不得喝西北风？”
柳大山气的脸都黑了，这死老婆子，尽会拖后腿！
“闭嘴，再瞎嚷嚷，老子休了你。”章老婆子被自家老头的话吓住了，想嚷嚷又担心他真休了自己，到时候可就丢脸丢大发了。只好撇了撇嘴，站到一旁不说话。
“絮丫头，别听你奶瞎嚷嚷。孝敬的话，一年就按一个月一百文就行了。你娘现在还在月子里，今年的孝敬就算了，明年再给就好！”
柳大山的话，再次让柳絮震惊。
她一直都觉得她这个便宜阿爷很是偏心，不然不会让她爹代替大伯去服兵役。虽然没有苛待他们，但是她奶和大伯一家欺负他们的时候，他也从来没有帮衬过。如今看来的话，好像也是个不错的老头。
或许真的如他所说，是因为柳东城太弱鸡了，他爹有点儿功夫，至少还能保命，才让她爹去的吧。
这边，柳大海帮忙立好了分家文书，交给柳大山画押，之后柳絮也拿回去让她娘画了押。文书一式三份，柳大海拿上存根的那份，也不多待，招呼村民们散了。
柳絮看着她阿爷缓缓回屋的背影，佝偻的身影在暮色中显得有些脆弱，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让她有些心酸。
以后……对他好点吧！
不过，看到手中的分家文书，柳絮心中一乐，终于，终于分家了啊。她恨不得拿着文书狠狠亲上一口。
章老婆子跟着自家老头也进屋了。陈舒曼母子三人还在，除了柳成材，另外两母女皆是一脸怨毒的看着柳絮。这个死丫头，今儿让他们家的脸都丢尽了！
柳絮没理她，喊上一直在旁边陪着她的杏儿，回屋了。
屋里，陈兰他们还在，毕竟事发突然，他们又不好掺合，也就没有出去。但是外面的动静却是全程听了个十成十。
见徐若兰面露悲楚，陈兰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
“好了，分出去也好，以后你们娘俩自己当家了，就不会被欺负了。”
“是啊，搬出去也是好事，之前想来找你串门儿，又怕你被伯娘骂，以后可不就方便了！”柳庄氏也笑道。
“你们家那老宅也在村西头，刚好在我家旁边。以后我想看这两个宝贝疙瘩可就方便了。”林阿婆满脸慈爱的看着两孩子。
“对了，若兰，这两孩子取名了么？”陈兰问道。
“还没呢，没想到会是两个，之前想好的名儿就不好用了。”徐若兰笑得温柔。
就在这时，柳絮进来了。
“娘，我想了两个，你们听听，看成不？大弟叫成旭，旭日东升的旭，小弟叫成皓，皓月当空的皓。希望他们以后如同旭日般蓬勃有朝气，如皓月般皎洁纯净，也希望他们能如日和月一般，在人生的道路上闪耀着各自独特的光芒，相互辉映，共同前行。”柳絮看着两小只，一脸希冀。
“成旭，成皓……好好，絮儿这名字取得比娘好！”徐若兰闻言连连点头，随即温柔的看着两小只：
“旭哥儿，皓哥儿，听见了吗？你们阿姐给你们取的名字，喜欢吗？”
两个奶娃子闭着眼睛，似是赞同的伸手抓了抓，那软萌的样子让人心中一暖。
林阿婆等人也是一脸笑意。
见天色不早了，几人便起身告别。陈兰和庄氏跟徐若兰约定，明日过来帮他们搬家，就联袂离开了。
柳絮让徐若兰喂了孩子就歇着，她则去厨房做饭了。
闹腾了一天，她饿坏了。加上马上就要离开这个家了，不说别的，就冲着她阿爷今天办的事儿，她打算好好的给他们做顿吃食。
天色已经有些暗了，院子里静悄悄的，柳絮看了看空荡荡的厨房，往她爷奶的屋子走去。
老两口坐在屋里，气氛有些低迷，柳大山抽着焊烟，蹙着眉头不说话，章老婆子欲言又止。
见柳絮来了，章老婆子瞪了她一眼，气呼呼的说道：
“死丫头，你来干啥？”
“阿爷，阿奶，天都黑了，你们肯定都饿了，我娘刚生完孩子不方便，所以今天我来做饭。”
柳大山看了她一眼，眼神示意老妻去取。章老婆子嘟嘟啷啷的取来递给她，柳絮说了声就出去了。
把粥熬上，又去菜园子里掐了点儿青菜。想了想，回屋拿了点她单独晒好的干菌菇泡上。
半个时辰后，柳絮端着两碗熬得软烂的粥，一碗蒜泥青菜，一碗清炒菌菇，给柳大山两人送去。
让老两口吃完早些歇着，也不多言的就离开了。
柳大山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看桌上的饭菜，心中有些许波动：他这个小孙女，似乎也不错。
章老婆子才没管那些，拿着筷子就开动，饭菜入口，嘟囔了一句：“这死丫头做饭怎么这么好吃。”
另一边，柳絮回到厨房，盛好她和她娘的饭菜，就回屋去了。至于大房一家，爱吃不吃。
娘俩温馨的吃完饭，柳絮把碗筷收拾了。
简单的洗漱完，柳絮爬上床，靠在徐若兰的另一边，带着甜甜的笑意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