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离别才是漫长的苦痛

    路途中，二人都一言不发。

    纵使是千夜，也许久没见过这么恶心的，惨无人道的事情了。

    上一次还是在魔奎祭祀的时候见过类似的。

    但那已经是三百多年前的事了。

    沈铎就像是哭傻了，一动不动，就任由千夜拎着。

    如千夜所料，这个世界是个残次品。

    残次品，不配成为一个世界。

    所以被遗弃在平行空间的虚空中。

    但无可否认的是这上面也有生命。

    有的人生来纸醉金迷，有的人生来见不到阳光。

    与她们那个现实世界，又有多大区别呢。

    人世，都是如此黑暗。

    无论有没有神，一切仍是看人。

    人生来是正邪掺半，环境影响，长辈教导，最终决定一个人的善恶。

    没有人是天生坏种，不过是因果太乱，没有人天生大善，不过是机缘让他看不到苦难。

    沈铎忽然动了。

    “姐姐，我可以自己下来走吗？”

    千夜顿住脚步，然后将人放了下来。

    两人一前一后的站着。

    沈铎自然也看出千夜在给他机会。

    “您可以教我修炼吗？”

    千夜没有丝毫犹豫:“可以是可以，但我也有我自己的事。”

    沈铎知道，千夜不属于这个世界，她得回家。

    但他，还要留下来。

    哪怕是螳臂当车蜉蝣撼树，他也要试一试，改变这个世界，让那些像他和哥哥那样的所有人，也能看看这个世界的阳光。

    “我知道了，姐姐保重，我没有什么能够报答你的，这是我的命金石，姐姐想要我的命，可以随时取走。”

    少年一改往常的跳脱，仿佛一瞬间就变了个人一样，像个小大人。

    千夜转身蹲下:“我们不一定要告别，你先跟我走，等你变得强大了，我还可以送你回来。”

    沈铎愣住了，眼神中带着些许期冀。

    “真的吗？我……”

    他的声音有些委屈的，软软的，感觉像是要哭出来。

    千夜的声音难得温柔，她摸着少年的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千夜已经找到了空间裂缝，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到时候，或许能将两个世界合并，也并非不可。

    她身为世界树，这方权能，兴许真的可以办到。

    千夜带着他穿越空间回到另一片天下。

    但她转身又要走。

    “你要去哪？”

    “我还有些事一定要处理，我去到你们那个世界，终究只是空间紊乱导致的意外，我真正要办的事还没办成。”

    “放心，我联系人了，一会儿就会有人来接你。”

    千夜说完，抬眼向下看去，脚下的怪物越聚越多。

    看到远处的沈湫彦，千夜提起沈铎，猛然一掷，将人扔了出去。

    在沈铎惊恐的喊声中，沈湫彦精准的接过他。

    抱到怀里的时候，顺手帮他擦了下眼泪。

    千夜只多看一眼，转身又消失在黑洞之中。

    沈湫彦仍看着那边。

    要不是他的境界还没到镇骸，他说什么也要和她一起去。

    千夜在世界树的加持下，是镇骸境大圆满强者，可以横渡虚空，在宇宙中不受真空影响。

    但现在的他，去了只能是添乱。

    这个世界唯一的希望就那样寄托在她的身上，只能存留一代的世界树。

    虽然除她之外，世界还有三位老家伙，但也都只是镇骸境，在这个世界还没有谁能突破这个境界。

    可他们老了，又都在观望。

    见有人挺身而出便默不作声。

    “别哭了，你叫什么名字？”

    沈铎不敢不理他，只好调整自己:“沈……沈铎……”

    但抽泣和哽咽一时半会可收不回去。

    “呦呵，巧了，我也姓沈，我叫沈湫彦，幸会，小家伙。”

    沈湫彦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温柔一点，还摸摸对方的头。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沈湫彦听沈铎讲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