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抉择

    地下审讯室。

    冷白的灯光照在单予曦的身上，破碎的伤痕，冰冷的锁链，不断吸收其灵能的液体浸泡着下半身。

    说是审讯，倒不如说是上刑。

    按沈湫彦的话来讲，他至少要为他伤害的无辜市民付出代价。

    “醒了就抬起头来。”沈湫彦坐在他对面，一套比较休闲的服饰，闲适的靠卧在椅子上。

    二郎腿一翘，皮鞋尖差点踢到单予曦脸上。

    “你问吧。”单予曦的声音有些虚弱。

    “你是什么时候进行改造实验的？”

    “早在一战爆发的时候。”

    “当时的前线研究员有你一个？”

    “是的。”

    沈湫彦短暂的沉默了一瞬。

    “那你还挺有天赋的。”

    单予曦苦笑两声:“也不算成功。”

    “好了，既然这样问你点正经的，你能感受到虫洞的存在吗？”

    单予曦认真的看着沈湫彦:“异化体与虫洞本身无关。”

    沈湫彦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虫洞只是个意外，这些异化体只是通过而已，二者没有本质上的联系。”

    “那如果，直接进入虫洞，能否从源头上解决战争？”

    单予曦闻言略微愣怔，思虑片刻笑道:“这可不是个好想法，而且，也不太现实。”

    “为何？”

    “先不说去了你们能不能解决它们，单论虫洞你们就不一定能安全过去，就算过去也不一定稳定，很大概率会被传送到任意一个宇宙空间也说不定。”

    沈湫彦脸色不太好看，没再继续问下去。

    “单予曦，理论上来说，应当对你处以死刑。但现在世界处于危难，你便有将功赎罪的机会，你可愿接受？”

    单予曦挣扎着抬起头:“你不会是要让我去？”

    沈湫彦笑眯眯的看着他:“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

    这下轮到单予曦沉默了。

    沈湫彦继续道:“得了，我也坦白了吧，千夜做了那个第一人，并且到现在都没能回来，我需要你去帮我找到她，带回来。”

    “什么？！”单予曦这下是真的震惊到了。

    “她怎么敢的……”单予曦几乎失神的嘀咕着。

    她又不是没上过学，甚至据他所知学历成就并不低于他。

    怎么可能不知道虫洞的不稳定性。

    沈湫彦看出他的不解:“前代都不在了，所有的压力都在她一人身上，再就是，我也没有阻拦她的能力。”

    “这个世界在分崩离析。”他忽然冒出这么一句无厘头的话。

    沈湫彦听的一脸懵:“什么？”

    “我能感受到，它们散开了。”

    沈湫彦听到他还这么神经的说话，差点以为他又犯病了。

    “老哥能先把我放下来吗？这东西真的要把我抽干了。”单予曦可怜巴巴的哀求着。

    沈湫彦思考片刻，起身把机关关了。

    回身抬手将其手上的手铐拆了，湿漉漉的单予曦就那么无力的瘫倒在他身上。

    沈湫彦难掩嫌弃的将其推开，把他安置在自己刚刚坐的椅子上。

    然后把极度嫌弃的把外套脱了扔在地上。

    但念在还有要事，之后忍了又忍，站在原地:“细说。”

    单予曦稍微休息片刻，开始尽力的解释:“我身上的这种异变物质统一命名为ms，也就是缪斯，它们多个个体组成更大的个体。”

    “他就像是人体的细胞，但每个细胞又都拥有自我存在的能力，甚至多个组合就能产生自我意识。”

    “在没有进行组合排列之前，它们都具有成为个体的潜力。”

    “所以，缪斯改造实验，最危险的就是容易被ms吞噬掉自我意识。”

    单予曦活动了一下身体，从瘫软的模式坐了起来:“也就是说，我现在能感受到我身体带我们每一个细胞的位置，状态等信息。”

    “我们既是个体，也是共同体，这是另一种伟大的进化。”

    “但现在，我能感受到这个世界正在逐渐被吞噬，我能感受到很多个个体在世界各个地方，我不知道都在什么地方，但是能够感知距离以及状态。”

    “它们很危险，以我为例，我撑过了它们与我争夺意识主控权的时候，但如果没能完全驯服，有时也会趁虚而入，在不知不觉之间放大你的贪念恶念。”

    “而这也就会间接导致人与人矛盾加剧，最终导致社会矛盾加剧，从而引发战争，以至于人类继续互相残杀。”

    “或许，潘多拉魔盒已经开启。”

    单予曦说完这些，面色悲观，似乎已经看不到希望。

    这些信息量太大，大到沈湫彦无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