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入学第一个月
1990年9月7日 周一 晴
今天父母陪我一起坐火车去大学报到。
一下火车,车站到处是欢迎和接待新生的横幅,下面坐着的是各个学校的接待人员,我们看到录取学校的名字,赶紧走过去联系,接待人员是个小伙子,长的白白净净,高鼻梁,白色圆领t恤外套着一件西装,潇洒精干的样子,开始以为他是学校老师或者工作人员,聊了才知道他也是在校学生,不过是化工系学生会主席,叫张超。在等待学校班车到来的时间里,他非常详细且有耐心地向我们介绍起了学校的各种情况:比如这里的男女生比例较为均衡,甚至有着“爱在本校”这样的说法;不过美中不足的是学校的伙食实在一般般,基本都是些没滋没味、清淡如水的食物;另外由于学校所处位置正好位于繁华热闹的市区地段,所以每天都会有各式各样的人进进出出,大家一定要多加留意自身安全,并懂得洁身自好才行……正当他说得兴起时,班车终于缓缓驶来。此时此刻,众多莘莘学子与窈窕淑女们早已将所谓的仪态风度抛诸脑后,完全顾不得排队这回事儿,一个个都迫不及待地蜂拥而上。各个学校的学生们全都挤成一堆围在自家班车门前,场面一度十分混乱。好在有张超的帮忙,我才能顺利地从车窗爬进车内并抢占到一个座位。等我坐定之后,张超又费力地高举着一件件沉重的行李,通过车窗把它们递给我。车厢内空间有限,但却充分发挥出了每个人身体的最大弹性极限——不仅人和行李之间挤得密不透风,就连原本还在叽叽喳喳闲聊个不停的那几位女生,也被不知是谁放出的一个奇臭无比的屁给熏得安静下来。一时间,满车的喧闹嘈杂声戛然而止,整个世界仿佛都突然变得安静祥和起来。
满载着我们和行李的汽车如同一个孕妇一样慢慢摇到了学校,驶进了学校的大门。校门看上去蛮气派的,但后来才知道这不是正门,大家不经常走的,主要是车辆进出。
学校宽敞的林荫道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一排桌子,每张桌子都代表着一个系别。各个系的学长学姐们满脸笑容,怀着无比的热忱欢迎我们这群初来乍到的新生。紧接着,便是一系列繁琐的入学手续:手持录取通知书签到、领取宿舍钥匙、缴纳费用、领取床上用品以及方凳等物品。每个环节都需要排队等候,现场人头攒动,人声鼎沸。人们相互呼喊着,推搡着,汗水与体味交织在一起。时而传来女生轻柔的喘息声,时而又响起男生粗犷的吆喝声。
学生和家长们穿梭于拥挤的人群之中,使出浑身解数,运用各种公关手段和人际交往技巧,希望能够顺利完成报到流程。就这样,一张张钞票不断地易手——有的出自长满老茧的农民粗壮的手掌;有的则来自女性那白皙娇嫩的手指;有些人满不在乎地从口袋里随意掏出;有些人则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摸索而出;更有人煞费苦心地剥开一层层衣物,才从贴身衣物中取出那一沓钱。这些钱或整百一叠,或由十元零钱拼凑而成,甚至还有些是一元一角积攒起来的“巨款”。
接下来进入体检环节,先是检查五官,然后依次是称重、抽血、照 x 光以及注射乙肝疫苗。人们排着长队,缓慢移动着脚步,随着人流不断地把体重的重心从左腿转到右腿,又从右腿转到左腿,经过漫长的等待之后,终于完成了所有的流程。
走进食堂,可以看到里面摆放着巨大无比的汤盆和堆积如山的馒头。此时此刻,各种各样的吃相展现在眼前:有的人成双成对地坐在一起,边吃边聊;有的则是三五成群,嬉笑打闹;还有些人独自默默吃饭,不发一言。就这样,眼看着那座“馒头山”越来越小,汤盆中的汤汁也在一点点减少,而用餐的人群也渐渐分散开来。
我所居住的宿舍编号是 3438,位于 3 号楼的四层,而且恰好正对着楼梯口。当我初次踏入这间寝室时,眼前的景象令人瞠目结舌:房间内一片狼藉,仿佛刚刚经历过一场惨烈的战争。显然,敌人在慌乱逃离时并没有顾得上收拾残局。随后,学生家长们与我们一同投入到紧张的清扫工作之中。
这个宿舍总共容纳了七位室友。其中有一个来自乡下农村的孩子,外表看起来十分憨厚老实。据他所述,他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经过多年艰苦的复读,终于如愿以偿地考入了这所学校;另外一个则是陕北地区来的学生,给人一种被家人宠溺过度的印象。他头脑灵活、生性好动;还有一个家伙正旁若无人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专注地聆听着一盘磁带,对周围的一切置若罔闻。仔细一听,原来播放的是郑智化那首脍炙人口的经典歌曲——《水手》;此外,还有一名舍友来自西安周边的某个城市,他看上去颇为机灵聪慧,但不知为何,总让人觉得他身上散发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傲慢气息。至于剩下的两位同学,目前只能看到他们摆放整齐的行李,却未见其庐山真面目。
经过一番简单的交流后,我对同宿舍的舍友们有了大致的了解——原来大家基本都是往届生,经过一两年甚至更长时间复读才考上这所大学的。
没过多久,学生会成员便来到寝室询问每个人是否有特长技能。当被问及是否有人会跳舞时,众人纷纷摇头表示否定;接着又问到是否有人擅长演奏乐器,这时终于有人冒出一句:“那吹口哨算吗?”引得一阵哄堂大笑。
就在此时,不知谁在放英语磁带,声音很大,有人立刻提出抗议,表示自己想听歌曲而非英语录音带。然而立即又有人反驳道:“还是别听歌了吧,我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毕竟一路奔波了 500 多公里,我的屁股都快疼死啦!”
还有个同学看到老师走过来,急忙向其反映自己报名时没有领到面包。而我这边,则迎来两位老乡访客,一位是 89 级新闻系的邓冠军,另一位是 88 级新闻系的孔新。我们闲聊了好一会儿,但总觉得在他们眼中,自己显得有些傻乎乎的模样。据他们所言,这所学校拥有相当悠久的历史底蕴,而且学生人数众多,总计超过一万名之众呢!每年招收的新生数量更是高达两千余人。
后来,系副主任某某来到宿舍看望大家,他腋下夹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公文包,脸上一副傲慢无比、不可一世的神情。一进门,便开始对众人展开了长篇大论式的训话:“你们作为学生啊!在学校可一定要守纪律”接着便是长达半个小时之久滔滔不绝地告诫——不准谈恋爱、不准旷课、不准不努力学习、不准夜不归宿……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反反复复强调着各种各样的“不准”,直听得同学们昏昏欲睡,云里雾里。好不容易等他讲完,大家却发现自己似乎什么也没有听进去,脑海中只剩下那一连串的“不准”在不断盘旋回荡。
这种感觉就好像突然间进入了一座监牢一般,令人感到无比压抑和烦闷。其实,他完全可以换一种更为积极正向的表达方式来与大家交流沟通。毕竟这才刚刚开学第一天而已,未来的日子还长得很呢,又何必如此急切地摆出一副严厉苛责的样子呢。
1990年9月8日 周二 雨
或许是初来乍到这个崭新的环境,每个人心中都充满着难以言喻的兴奋之情。天还未亮透,晨曦微露之际,众人便已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早早地起身了。张雄一马当先,成为最早醒来的那个人;紧接着,我紧随其后,从睡梦中苏醒过来;而黄粱则是最后一个慢悠悠地爬起床的。
由于外面正下着大雨,我们无法外出参观校园,只好百无聊赖地坐在宿舍里等待开饭时间的到来。终于熬到七点钟,食堂准时开饭,但供应的早餐却十分简单:只有红豆糊糊、咸菜和馒头而已。黄粱对这样的伙食显然不太满意,于是他干脆出门去买了一份香喷喷的油饼回来。
享用完这顿并不丰盛的早餐后,我们又重新回到了宿舍。此时此刻,大家仍然无所事事,只能默默等待接下来的安排。根据日程表上的规定,下午四点钟全体新生需要在教学楼前集合,并接受相关的训练指导。面对这段空闲时光,一些人选择拿起书本阅读,比如《红与黑》、《奇婚记》等经典作品;还有像庞伟刚这样的,则开始潜心练习钢笔书法,希望能够提升自己的书写水平。
中午吃饭的时候,苹果说他最喜欢吃豆腐了,吴晖听闻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而一旁的黄粱则迅速反应过来,打趣地问道:“嘿,你爱吃谁的豆腐啊?”话音未落,苹果的脸瞬时红了,说黄粱太恶心了。
由于初来乍到食堂用餐,缺乏经验,我们每个人都打了六角钱的饭菜,但最终却发现无法全部吃光。唯独黄粱打的饭量较少,成功解决掉了盘中餐。面对剩下的大量菜肴,大家既感到惋惜又无可奈何。至于喝汤这件事,则更是闹出不少笑话。一两分量的汤买不到,只有二两一份的汤,可量又多得让人难以喝完。真搞不懂学校这样安排到底是何用意。
下午时分,新生齐聚一堂接受集体训话。就在这时,系里毫无征兆地直接公布了班干部的名单。众人面面相觑,脸上皆露出不满之色。毕竟,在场的大多数人在考入大学之前,都曾担任过班长或团支书一职。如今让他们心悦诚服,着实有些困难。
尤其是我们宿舍,简直炸开了锅。大家七嘴八舌、议论纷纷,核心观点只有一个:我们班男生一共就两个宿舍,可我们宿舍竟然连一个班干部都没摊上!难道就因为我们都是往届生?还是说另外那个宿舍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背景?一时间,房间里充满了各种猜测和质疑,大家绞尽脑汁想要找出其中的原因。
后来,根据学校的管理规定,每个宿舍需要推选出一名舍长。这时,苹果自告奋勇地提议让张雄担任舍长。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个提议竟遭遇了冷场。其他室友们沉默不语,许久都没有做出明确表态。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勉强附和着,表示赞同。这突如其来的尴尬场面,让宿舍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我与苹果一同外出,在学校附近漫步闲逛。途中,我们购买了一些物品:一双只需一元钱的袜子、几本陈旧的书籍,而苹果则花费 60 元买下了一台二手的单放机,还带有调频收音机功能。或许是刚刚下过雨的缘故吧,整个校园弥漫着一种清冷的氛围。
新任宿舍长张雄新官上任三把火,带领着我们又是扫地又是擦拭桌椅,忙碌了好一阵子。经过一番努力,终于把房间收拾得整洁明亮。他说校长晚上会来探望大家,但我们等待多时,却未见其身影。反而有几位新来的同学拜访敲门,让我们白白紧张了好几回。
我们这个班级男生居多,女生较少。吴晖戏称这是“僧多粥少”,而黄粱则更夸张地形容为“狼多肉少”。
今天的伙食费总共支出了 15 元。
1990年9月9日 周三 阴
一早起来,我怀着兴奋和期待的心情参加学校盛大的开学典礼。
令人费解的是,在典礼开始之前,我们新生竟然被要求绕着操场跑步两圈。就在奔跑途中,意外发生了——苹果不慎摔倒在地,浑身沾满了雨后的泥土。周围的同学们见状纷纷哄堂大笑起来,而苹果则满脸通红,仿佛真的变成了一只熟透的苹果。
随后,我们按照安排入座,恰好坐在研究生方阵的旁边。令我们羡慕不已的是,研究生们坐的都是舒适的靠背椅,而我们本科生只能委屈地坐在坚硬的方凳上。
主席台上,先是校长和党委副书记相继发表讲话,接着是来自地质系的一位女教授上台发言。看她言辞伴随慷慨激昂的神情,应该是位杰出的先进人物。之后,研究生代表、本科生代表以及中青年教师代表也依次登台发言。起初,大家还聚精会神地聆听着,但渐渐地有人开始窃窃私语,最后甚至有人打起了瞌睡。那位中青年教师代表在演讲时提到,老一辈人总是心怀革命理想,一心为了整个社会努力拼搏,然而当代的青年却往往只顾及自身利益。不过,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提及他个人怎么想怎么做。
下午将迎来英语语音和听力考试,这让我感到十分痛苦。毕竟在高中时期,我从未接受过系统的听力训练。然而,与我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张雄,他似乎对这场考试胸有成竹、游刃有余。看起来,我需要好好地向他学习,日后也要着重加强自己的听力训练。
夜幕降临,系主任和副主任前来探访大家。系主任态度和蔼,副主任满脸傲气,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班长李明耿在前方引路,只见李明耿一路点头哈腰,那卑躬屈膝的样子活脱脱像个汉奸领着鬼子进村一般。可一旦离开领导身边,回到同学们中间时,李明耿立刻变得趾高气扬起来。
待李明耿离去后,宿舍里的众人便开始对他议论纷纷。话题从李明耿本人延伸开来,谈及了官倒现象、假冒伪劣产品以及经济发展等诸多方面。
1990年9月10日 周四 阴
上午上了两堂专业课。
今天,我们这群初入校园的新生们齐聚一堂,聆听着系领导们的谆谆教诲。首先发言的是系主任,他告诉我们:“咱们中文系可是相当出色啊!像鲁迅先生、许寿裳先生这样的文学巨匠都曾经在此任教呢!而且,从这里走出过无数的知名人士,可以说是人才辈出啊!”
接着,系主任强调了新闻专业的深厚底蕴,追溯到五四运动时期便已设立,见证了时代的变迁与发展。他语重心长地表示,无论是读书、写作还是表达能力,对于大学生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再就是本校的校训是勤劳、严谨、求实、创新。
随后,书记向大家详细介绍了学校的整体架构。在校党委的领导下,各个部门紧密协作;而在校长的带领下,行政团队也有序运转。除此之外,书记特别强调了校纪校规,说不允许光天化日之下男女有不雅动作,不允许喝酒滋事和做生意等等,并列举了两个生动的例子作为警示。其中一个案例涉及到有人组建反动组织,最终身陷囹圄;另一个则是因为违反校规,导致未能完成学业而被开除学籍。吴晖感慨道:“这可是不折不扣的反面教育。”警醒我们深刻认识到校规的严肃性以及遵守纪律的必要性。
最后,老师提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系里的门之所以是坏的,竟是因为上次著名作家路遥前来作报告时,同学们热情高涨,挤坏的。
李明耿被指定班长后很嚣张,仗着个高,一会动动这个的头,一会动动那个的头。
中午和高年级踢球,我、黄粱和庞伟刚都表现不错。
下午,我们一直在领书,忙碌了整整一个下午,最终数了一下,一共领了 42 本,但还是差两本没有领到,只能继续等待。大家百无聊赖地坐在那里,开始闲聊起来,话题竟然转到了名人小时候的那些奇闻异事。
有人说,华盛顿在 15 岁时曾经掌掴过自己的母亲,扇了自己母亲一巴掌;还有人说,杰斐逊曾对着全班女生宣称,如果他愿意,他可以迎娶她们所有人为妻。不知道为何,大家突然把焦点集中到了苹果身上,断言他将来必定会成为本系的主任。苹果则信誓旦旦地表示,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也要建造一栋逸夫楼,而且要比现有的这座更好,不过名字要叫做“苹果楼”。这时立刻有人插话道,不如叫“阿哥楼”吧,吴晖则反驳说,仅仅一栋可不够,最好再加盖一栋“阿妹楼”。黄粱笑着提议道,干脆直接命名为“鸳鸯楼”好了。
聊到最后,大家都有些疲倦了,便索性席地而坐。地上仅铺设了一张薄薄的报纸,本来足够我们六个人坐下,但苹果却动作迅速地抢占了一大半的位置,其他人想要挤过去都很困难,只能勉强落座于剩下的一小块地方。苹果见状,还颇为自得地吹嘘起自己占地面积极大。张雄调侃道:“撼山容易,撼苹果难啊!”
好不容易领完书,大家饿的不行,买了饭埋头就吃,也没人说话。
今天交了215元书费,和41元的澡票钱。
1990年9月11日 周五 阴转雨
因为昨天踢球,早上起来腰酸背痛,就没有去跑步。
上午学习校规校纪,不知道为什么,李明耿没有通知我们宿舍。不过无所谓,校规校纪是开卷考试,给我们发了学生手册和试题,大家很快就做完了。黄粱发现了手册里的一处“错误”——“不准穿背心和内裤进入教室”,他发问道:你们大家说说,难道让大家光身子穿个外套,光屁股穿个短裤去上课?他说的有理,这句话有语病,应该是不准只穿背心和内裤进入教室。可问题是,把这个写入校规,难道曾经有学生只穿内裤去上课?真是挑战想象力。
下午我们去帮系里打扫卫生,干了一个半小时才干完,系里办公室很脏,到处都是灰,暑假两个月没打扫了,就等新生来打扫了,是系里不成文的规矩。
夜幕降临,姜西昌税校的女友翩然而至,这才让我们恍然大悟——今日竟是中秋佳节!她带来了丰盛的美食,有香气四溢的炒板栗、红彤彤的苹果、黄澄澄的梨以及各式各样的月饼。我们围坐在一起,边品尝着美味佳肴,边好奇地询问她在税校的生活。税校不仅学生补贴高,而且伙食标准也比较高,听完之后,我们不禁心生艳羡,吴晖感叹道:“看起来咱们也就只能嘴上念叨一下那些所谓的高蛋白食物啦!”
用罢晚餐,大家纷纷找起各种理由离开宿舍,有的说要去洗澡,有的则声称要前往图书馆。如此一来,便只剩下姜西昌及其女友二人独处一室。谁能想到,今晚竟然还有一位女同学来探望姜西昌,不知道他是如何应付的。不仅如此,张雄的女友也特意赶来探望他。可惜当时张雄并不在宿舍,于是她留下一张纸条和几块月饼,并嘱咐他要保重身体之类的话语。
当晚,还有 88 级的七八位曾经住在这个寝室的师兄们故地重游。他们浑身散发着浓浓的烟酒气息,与我们畅谈校园中的为人处世之道,甚至还揭露了系副主任李大成的底细。原来,李大成刚刚从部队转业归来不久,其工作方式仍然沿袭着军队的管理模式,也难怪他总是给人一种喜欢发号施令的感觉。
今天张雄因为发烧病了,请假回家休息,其他人立刻都表现的很积极,你指挥我,我指挥你,都有代理舍长的意思。
入校以来的第一个中秋节就这样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