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冒名顶替
沈以沫记得在原着里,纪淮健是考上大学来着,因为没有自己的出现改动剧情,老纪家也没有这么多的磨难。
娶郑文静时除了一些小插曲也是顺顺利利的。
可是如今,沈以沫看纪家人这副底气不足的样子和纪淮健那气急败坏的模样,哪像有一点信心考上大学的样子。
纪永福悻悻地说完这话,赶紧借此机会离开了,哪里还敢找沈以沫麻烦,这要是再被提起几句,他怕是想起纪淮健那个样子都没脸说出能考上大学的话。
听着身后人们谈论是非的声音,纪永福如芒刺背,现在还可以隐瞒一时,可一旦开学,这谎就不攻自破了。
纪永福完全可以想象那时候村口热闹的景象,他们老纪家一定会被翻来覆去重复说个几年,除非搬家,把老祖宗的墓地也给移走,否则是逃不过的。
畜生,那个小畜生!
想到纪淮健那个不省心的儿子,纪永福一嘴的牙齿都要咬碎了。
他要了一辈子的面子,没想到临了败在儿子身上。
纪永福一个头两个大,比支书位置被撸的时候还要心烦。
他独自提着旱烟,披着袄子心事重重地往山上走去,想要看着山静静心,没想到,这平时荒无人烟的地方,他一来,便见前方邮递员踩着自行车直奔而来。
如果说最初看到邮递员是期盼与惊喜,那么等到现在,除了焦躁便是心慌。
“诶,纪叔!”
邮递员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这几年在村里来来去去的,对纪老支书再熟悉不过了,见到他,小伙当即停下车子,笑脸相迎主动打起招呼。
可纪永福却心事重重,完全没有心情应付他,略显敷衍地照例询问:“又是来送录取通知的?”
“是的叔,你们村何知青的。”
即使已经做好不是纪淮健的准备,可在听到那一刹那,纪永福心里还是止不住咯噔了一下,到嘴边的烟是怎么也抽不下去了。
邮递员看着纪永福的样子,也大致知道他是因为什么事烦躁,“叔,你也别太着急了,依我看,早晚都会轮到淮健的!”
“嗯!”
纪永福心不在焉,显然并不觉得依靠邮递员这两句话就能让纪淮健考上大学。
随意应付了一声,纪永福便想着继续提着旱烟往山里走去,可就在迈出第一步从邮递员身边经过,目光停留在他背着的挎包中时,灵光一闪,出现一个想法。
想法还没完全成形,可话已经脱口而出:“我们村的何知青是吧?我知道的,我认识的,这样吧,我正好要回去,你也省的来来回回跑,不如交给我,我帮你送一趟!”
邮递员看着突然热情起来的纪永福有些茫然,不明白这老支书怎么忽然之间变得热心起来了,据他所了解到的,这位老支书可不是个热心肠。
但这年头的人心淳朴,邮递员也没多想,略作思索,便翻出包里的信件交给了纪永福。
“那正好,我还得上其他村子送呢。”
纪永福强制镇定地点头,捏着手里的通知书满口答应:“你就放心交给叔吧!一准送到。”
“好,那就麻烦叔了。”
邮递员笑着挥了挥手,便骑着车子往别的村子去了。
留下纪永福一个人在原地捏着手里的通知书呆愣许久,脑子里翻江倒海,盘算着这事的可行度。
在消息闭塞的村子,类似冒名顶替这样的奇葩事也不是没有出现过,多是不了了之,加上纪永福如今虽然退下来了,可人脉还在,疏通关系,把一个无亲无故的外来知青给冒名顶替了根本没有什么难度。
就算事发,区区一个知青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反倒是事成了,他儿子不仅能走出大山成为金贵的大学生,他们老纪家也能不再受村口那些人的冷言冷语。
想到这,纪永福沉寂的心不禁火热一片,捏住录取通知书的手再也忍不住将其撕开,小心查看四周过后才放心查看。
京师大学!
看清上头的字眼,纪永福的手开始颤抖,京师大,虽然不清楚具体意义,一准是北京的大学,就算比不上沈北牧的北京大学,也足够让村里人羡慕,也能坐实纪淮健文曲星的名头了。
不再有任何犹豫,纪永福将录取通知书重新塞了回去,刚要揣进衣兜里。
“您在这做什么呢?”
赵文慧不知何时推着自行车出现在身后,冷不丁的出声让纪永福拿着录取通知书的手一抖,用力往衣兜里一塞,略带怒意道:“你干啥呢!突然冒出一声,我还以为是什么山精鬼怪,吓我一跳!”
纪永福怒不可遏,表现出前所未有的怒意,被吼的赵文慧只觉得一阵莫名其妙,怪异地看着他,冷哼了一声,“问一声而已,要是不问,回头妈知道了,又要到处说我目中无人!”
毫不怀疑,以李梅花的为人,这完全是她能够干出的事。
纪永福心里有些慌,只想赶紧摆脱赵文慧,“行了,一天天的都是糟心事,你这是要去哪?”
“哦,我去县城买点菜。”
赵文慧翻了个白眼,心里憋火,只想等着纪淮平回来,一起解决这些事情,随意敷衍了一两句,便推着车子朝县城的方向走去了。
走出一段路时,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总觉得纪永福今天举动异常,鬼鬼祟祟的,就是回头这一眼,看到纪永福那慌张的样子,赵文慧心中不由埋下一颗疑惑的种子,顿了顿,继续推着车子朝县城方向走去。
……
与此同时,沈以沫等人还坐在村口没有散去,刚看着赵文慧从这里走过,没过多久,又见去山里溜达的纪永福神色古怪地回来了,衣服里像是藏着什么,走路姿势和平时有些差异。
正当沈以沫觉得村口这个地方有趣,看着村里的人走来走去,但凡谁从这里经过就是下一个谈论对象。
“淮健考上大学了。”
纪永福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宛如朝平静湖面投入一块巨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