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清醒
李凝依和喻幼菱脑子同时宕机，而后内心爆发尖锐而喜悦的鸣叫。
“别吵……你们……”
白荔枝的声音仍在断断续续地传来，两人立马又止住声音，继续聆听。
“听我……说……那天……袭击我……我们的……那个人 ……是……”
白荔枝凭着这口气撑着，一有意识便快速向队友们传达了这则信息。
李凝依和喻幼菱的脸色同时大变，眼中皆露出惊诧之色，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个人。
喻幼菱立即站起身：“我去告诉叶老和【第一席】这件事，凝依麻烦你守着……不，还是尽快把她们都转移回基地吧，我去给你叫两个新兵帮忙。”
“好，你快去。”
两人迅速展开行动，焦急之下，没人注意到旁边床上凌双都指尖动了动。
西境战场正打得如火如荼。
六位【天使】降临战场，好在五位【天使】之间的斗争是在云层之上，并未波及底下普通士兵的生死。
【米迦勒】对战【沙利叶】，【加百列】对战【路西法】，而对战【乌利尔】的人，则是枭枭、苏落雪，加一个时不时给她们点儿增益的澹台洛书。
一开始顺着防护罩破口冲进城内的亡灵军团，已经被尽数清扫，谢元安和蒙霆也都加入了城外的战场。
城头除了守城军士，就只剩无时一个人站在那里，望着眼前的战局。
他的目光似能穿透浓云，落到那些【天使】身上，又看看立于城墙上方不远处的六翼【天使-拉斐尔】，无时总觉得这场战斗来得有些太突兀了，心里隐隐察觉出不对劲。
他双眸灰暗，生之气机逐渐在他周身荡漾。气凝聚成雾，又化作水，如春雨一般降落在城下的战士身上。
远处的使徒与亡灵军团黑压压的，看不见边际，仿佛无穷无尽，不断地朝着这里赶。
使徒和士兵的尸体堆积在战场上，越来越多，却无法停止增加。
这些西方大军的数量，怎么看都像是想要一举攻破这座边城。若是攻不下就一直攻，直到东方的士兵全部战死，无人再阻挡他们的步伐。
他们的使徒和亡灵军却要多少有多少，且都不会惧怕死亡。
无时心中感到一阵重压，一时想不到能破局的办法，只能不间断地将自己的生灵之力，注入到脚下士兵身上，让他们能在这场充满毁灭的战斗中，活得更久一些……
姜婷躺在彼岸花丛中，感到一阵疲惫。
【神灵】的负荷已经不单是影响她的身体，同时也影响到了她的精神和心灵。
她不知道自己在这个地方待了多久，也不知道外面的时间过去了多久。
有时她感觉事情不过上一秒才刚刚发生，下一刻或许她就觉得，自己已经进入这里好几年了。
岁月漫长得让她快要放弃驱逐【晷】，想要留在这个无人打搅的地方自生自灭、让外面的世界也自生自灭。
这可能是她强行汲取流光的能力所带来的副作用，她被困在这里出不去了。
虽然只是暂时的。
但姜婷不知道究竟还要等多久。
“彼岸，好了没？”
“快了，再等等。”
“彼岸，不要磨蹭。”
“……好好好。”
“彼岸，……”
“……你耐心点吧！这么久都等了，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愚蠢的人类永远不会知道，叫一个【亡灵之神】去开拓被时间之力封锁的通道有多么困难。
姜婷顿了顿，还是继续跟他沟通道：“太阴吞噬太阳，就能突破【神级】，那你把太阳吞噬掉，是不是也能？”
在不远处默默站立的【晷】怔了一下，没有说话。
彼岸百忙之中，跟她解释道：“不是所有的【神灵】都可以吞噬别人，也不是什么【神灵】吞噬了都有用。
“太阴与太阳本就是截然相反、却又能相辅相成的两种能量，所以他们能够在融合之后冲击【超神级】。
“但这对其他【神灵】屁用没有，哪怕是我和【生灵之神】，也只能相互抵消，无法融合。只有能够完全契合的神源可以让另一个【神灵】晋升。
“况且，太阴为了能吞噬太阳，她的【神之禁术－两仪】，就是专门针对太阳而创的。”
姜婷神色晦暗：“这么说，太阳的【神之禁术】也是专门针对的太阴。”
“差不多吧。”
“我只为自保，可没想吞噬她。”【晷】忍不住为自己辩解了一句，但无人理会。
姜婷好奇：“你的【转灵】，是专门针对的【时间之神】？”
“不，”周围的彼岸花丛开始荡漾涟漪，“我针对所有神。”
姜婷愕然，这确实是一个【亡灵之神】的风格。
不知又在白茫茫的世界中度过了多久，姜婷又尝试了几轮将【晷】从自己的灵魂中分开，皆无果后，终于听到了彼岸长出一口气的声音。
“好了。”
姜婷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被窝里，房间里空无一人。
她起身下床，差点没站稳。
这身体躺得太久，双腿使不上力。
她缓了缓，才沿着楼梯慢慢往下走。
二楼也没人。
一楼处传来一阵浓烈的香味儿。
姜婷直接瞬移下去，将端着碗泡面、正准备进房间继续守着白荔枝和凌双这两个病号的李凝依吓了一跳。
“你、你、你终于醒了！？”
姜婷看着李凝依浑身缠满绷带的样子也吓了一跳：“你这是怎么了？”
李凝依这才回过神，长话短说地把事情经过都说了一遍。
姜婷神色凝重，就要往外走。
她又看了李凝依一眼，一股脑摸出大量水果、营养品、自热米饭、自热火锅什么的速食品，一口气堆满小半个客厅，才走出门外。
放出【精卫】，载着她立刻赶往西境边城。
李凝依看着满地的食物露出浅浅笑意，而后还是本着不浪费的原则，端着泡面推开一楼某间房门。
可门一打开，却发现床上只躺着白荔枝一人。
李凝依走近探查，空掉的一半床榻尚有余温，而房间内的窗户为了通风，一直是敞开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