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决心
白茫茫的世界中，依旧只有铺地的彼岸花拥有色彩。
不过这片空间这次除了姜婷和彼岸，流年也在。
姜婷自花丛中睁开眼，起身望进流年青色、模糊的眼眸，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反是流年先说道：“我压缩了空间，减缓一部分时间流速，模仿她的秘术，但这骗不了他们。”
姜婷点点头：“怪我，我不该拿出【天渊】。”
“从你出现在神殿的那一刻，就被他看出来了。”
“谁？”
“【路西法】。”
“那他为什么……”姜婷不理解。
如果【路西法】一开始就知道她不是流光，哪怕不在意【乌利尔】，又怎么会喝下她的酒，还任她斩下半只羽翼。
“因为他知道了【乌利尔】给你渡入死亡之气。”流年解释道，“在你体内，只有彼岸能吸收这股死亡之气，并因此大幅提升魂力。”
“我知道，我不明白的是，他为什么要帮彼岸。”
“帮我吗？”
彼岸的声音在花丛中响起，忽远忽近。
“平衡一旦被打破，流光就会被我完全压制，甚至无需动用【神之禁术】，她也能被我慢慢炼化。【乌利尔】知道，这世上只有我能杀死她。”
姜婷神情凝重，低语思索着：“【乌利尔】也想要流光死，而【路西法】却要保护流光……为此不惜付出折翼的代价？”
【乌利尔】洞穿姜婷的躯体，【路西法】不在意，他知道这不会对姜婷或者流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但【乌利尔】背着他给姜婷注入死亡之气，让彼岸壮大，流光就一定会面临灭亡的威胁。
这份威胁来自彼岸，自然也来自姜婷。
【路西法】想保住流光，就只能在一定程度上进行妥协。
“为什么一定要斩掉他的羽翼？”
这不是姜婷的意思，她的目的只是让【路西法】把酒喝下，甚至最后挥刀的动作，都不是她自己操控的。
流年模糊的轮廓里，青色眼眸忽然黯淡：“我想看看他救流光的决心。”
姜婷听到这个理由有些愠怒：“万一流光对他而言并没有那么大的作用呢？如果他出手反击，你能打得过他？”
【路西法】能够稳稳压制【乌利尔】，而姜婷在不考虑后继乏力这缺陷的情况下，只跟【乌利尔】战了个平手。
面对深不可测的【路西法】，流年的行为风险过于巨大。
“可是我赌对了。”
姜婷眸中闪过寒芒，带着不容置喙的语气：“以后要做什么，提前跟我说明。”
可流年却在沉默之后，声音平静地问她：“你接收若之后，还能控制得住自己的身体吗？”
远处吹来一阵微风，将两人无声轻抚。
“你也要【降临】吗？”
流年没有回答，身影渐渐淡去，随风消散。
“彼岸。”
红花开开合合，围着她摇曳。
“你，也要……【降临】吗？”
……
姜婷睁开眼，头还是很痛。
但她已经不在意这份疼痛了，强撑着坐起身。
旋即就发现喻幼菱趴在自己身边，满头大汗，双目紧闭，脸皱在一块儿喃喃地说着什么。
“幼菱……”
她轻轻推了推她，未能把她唤醒。
就在姜婷捂着头，准备找出手机呼叫刘小箐的时候，楼下忽然传来密集的脚步声，以及阵阵由远及近的吵嚷。
最终几人破喻幼菱破过的门而入，气喘吁吁地站到姜婷面前。
“嗯……你来得正好，看看幼菱怎么了。”姜婷没明白这是什么状况，当先锁定了人群中的刘小箐。
“幼菱？”刘小箐顿时一慌，连忙跑过来查看。
她不是医生，只是拥有治愈系契灵的异能者，遇事不决先来套【净化】，总归不会出差错。
喻幼菱也幸运地在【净化】光辉的照耀下，舒展了神情，只是还没有苏醒。
“她好像没什么问题，就是……睡着了？”
“那就先让她睡着吧。”姜婷在几人脸上一一扫过，“怎么了？”
几人神色纠结，互相看来看去，迟迟不肯开口。
最后还是姜婷点名：“凝依？”
李凝依硬着头皮站出来：“叶老跟着来了，堵在基地门口不走，让你下去见他。”
“哦。”
姜婷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让这几个人露出这种神色。
她小心避开喻幼菱，踩着虚浮的步伐下了床，欲往门外走去。
“队长！”李凝依不放心地叫住她。
“什么？”
“那个……叶老虽然总看不惯我们小队，没事儿老找茬儿，但关键时刻他还挺靠得住的，就像上次你被【乌利尔】的剑洞穿……咱就……能不动手就不动手……吧？”
众人站在她身后，一致地点点头，连之前跟叶去何吵得最凶的白荔枝都不例外。
姜婷一阵莫名其妙：“我什么时候跟他动过手？”
“你刚来西境边城那次。”最角落的凌双幽幽开口。
姜婷微怔，仔细回忆，好像是有那么一点点印象。她好像是出了手，不过被喻幼菱阻止了。
那时在场目睹的人只有喻幼菱、枭枭和凌双。喻幼菱昏睡、枭枭不在，姜婷这个当事人都不记得的事，居然被最沉默寡言的凌双给抖了出来。
她脸一沉，一本正色教训道：“胡说八道，我从不欺负老弱。”
说完身影转瞬消失，出现在一楼客厅的轮椅上。
随后她的声音穿过三楼传入众人耳中：“下来个人推我！谢谢！”
最终姜婷没有出门，在唐梧的提醒下，直接控制空间之力打开结界，把叶去何放了进来。
叶去何坐在沙发上，姜婷坐在轮椅上，两人慢慢品味着【黑无常】现磨黑咖，静悄悄的许久都没说话。
李凝依通过【心语】，忍不住吐槽道：“好诡异，突然觉得不如让他俩打起来。”
白荔枝惊得亡魂皆冒，从牙缝中蹦出提醒道：“别闹，婷婷听得到。”
果然，李凝依一抬眼，就看见姜婷朝她看了过来。
她默默转向落地窗，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咳……”叶去何作势要发言，把手中的咖啡轻轻放下，“最新通知，【神舟】计划告捷，【第一席】近期会赶来西境边城。”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都收敛了玩闹的心思，神情变得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