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随着玩家的一步三回头满是不舍的离去，屋子里很快就剩下了画扇一个人，以及某只不知道又从什么地方漂浮出来的小光球。
“您还要继续进行展示主系统功能吗？”
分系统试图继续推销自己，它清楚知道，如果自己不能留在画扇这边，回去就要面对主系统的怒火以及可怕又恐怖的城主大人，前者啰嗦而后者极有可能会要了统命啊！
为了还能继续有将来，它必须，也只能完成‘任务’。
虽然玩家们的表现对于npc来说都奇奇怪怪，但这些行为也都是极为有趣的，相信一定能留住城主大人的小扇子！
“不必了。”画扇淡淡回答着。
他并没有窥视外人生活如何的喜好，至多不过是在这些日子里上上那所谓的交流系统全频道瞧瞧玩家们的信息罢。
眼前这个光球确实让他有些意动。
无论是早前提过的那么句‘了解游戏’，还是其他。
但画扇不打算那么早透露出自己的想法，哪怕早早久决定要留下这个球，也必须完全将主动权掌控在自己的手里。
于是他抬手将光球抓到了手里，触感与城主府里的那只稍有不同，除了暖意外还格外的柔软。
轻轻捏了捏手中的光球，他才开口说道：“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分系统扭扭捏捏的‘嘤嘤’几声，很是诚实的回答着：“我是城主大人送过来的礼物呀。”
用锦盒装着的小礼物。
如果不是主系统已经绑定城主大人并且这种绑定是唯一性，恐怕躺在锦盒里的就不是它这个小小分系统，而是主系统了。
听到这话的画扇脸色越来越黑，心情也很差，那该死的变态城主，用玩家的话来说，就是个傻逼。一想到手里光球是对方的礼物，突然就不是很想收光球了。
指尖轻轻弹动，就把光球弹回了空中。
那位城主送来的东西，再勾人心魂都得三思而后行，只从夜里几句话的交锋他就清楚的知道，对方就是个能将人拉下地狱吃得骨头都不会剩下的魔头。
分系统虽然没有绑定画扇，但确认分析出自己任务失败的概率越来越大，吓得它整只球都抖了起来。
能不抖吗？
直接从八十掉到十，星际飞船的跨越星系的能源都没这掉得这么快！
紧急关头，分系统再也顾不得其他，直接使用了从主系统哪里继承并学来的绝活。
哇的一声就哭了。
“您怎么了？您是不打算要我了吗？”
“嘤嘤嘤……”
“我真的很有用！”
“是哪里让您不喜欢了？我改，我改还不成吗？”
“才刚刚诞生半天，还没能见到游戏繁荣，难道就要消失了吗？”
“您可怜可怜我吧，我还是个孩子啊！”
……
画扇面无表情。
毕竟人与系统的悲欢喜乐并不相同，而他只觉得这只球无比吵，还有些无理取闹。
随着敲门声再次响起，画扇将滚在桌上哭个不停的光球抓起，塞进不久前对方还待着的礼盒中，‘砰’地一声直接关上。
世界并没有想象中的清静下来，耳边的声音也依旧一句接着一句。
他用手指弹了弹锦盒，语气淡淡却暗含警告，“我的客人来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分系统顿时就没了声，安安静静的在锦盒里当着它的礼物。
进来的客人依旧是玩家，头上顶着大大的字，我哭了我装的。
不管是真哭了还是真装的，都没办法掩盖对方似乎还是个小娃娃的事实，最多三岁，不能再多了。
金发金眸全身上下都挂着闪亮刺眼的金色装饰物，看起来就跟个行走的小元宝似的。
双颊红扑扑的小元宝此时怀里正抱着一大本东西，很是好奇的探着身子打量自己即将走进的房子，眼珠子转了好几圈，才落在画扇的身上，眸子猛地亮了起来，动作迅速的跳跨过门栏，冲着画扇跑来，同时奶声奶气的开口说道：“扇扇！我终于见到你了！”
画扇有些懵，正犹豫着要不要起身迎接这位小客人，对方就已经跳上了椅子坐好，先是将怀里的东西放在桌上便双手扒着桌面连着自己的小小脑袋都搭在了上面。
别的不提，看起来是挺乖巧可爱的。
迅速整理好所有的情绪，画扇瞧着活泼的小家伙，默默从书桌的暗柜里拿出了那平时用以解闷的小糕点。确认点心每日都有更换后，才推到了小客人的面前，语气不禁放轻两分，说道：“小公子要尝尝点心吗？”
我哭了我装的盯着点心，眼睛又亮了两分，动作迅速并且很有礼貌的点头回答：“好呀，谢谢你哦！扇扇也吃。”
边说，边伸出了手，拿起点心后，就推回画扇身前，再仰着小脑袋，张嘴就笑着啃起点心。
三两下的功夫，就把手里的点心吃得干干净净，并且舔了舔爪爪，再从怀里掏出细布擦起舔过的爪。
自认为是只比较爱干净的巨龙幼崽。
画扇觉得这群海外人或者是玩家不仅不靠谱而是非常离谱，他非常肯定，眼前的小客人最多不过三岁！
还是那种给颗糖估计都会跟着走的三岁。
又想到某个皇宫中的倒霉玩家的经历，他皱起了眉头，询问道：“小公子是自己来的吗？”
“我跟朋友们来的！他们就在下面等我。”
我哭了我装的继续把脑袋搭在了桌子上双手扒在两边，眼睛亮闪闪的盯着画扇。
听到这话的画扇笑着点了点头，他将桌上的点心又推回小客人身前，再为对方倒了杯温热的茶，轻声说道：“最近不大太平，小公子的时候不要忘了告诉长辈。”
“嗯嗯。”
我哭了我装的盯着画扇的眼睛一眨不眨，心神都差点要丢了，哪管对方说了什么，只顾着点头。
突然听到任务完成度的提醒声，他才想起来自己要做些什么。
双手揉了揉脸后，把脑袋抬起，腰板挺直，伸出爪爪把桌子上那本红色的大帖子往画扇那边推了推，才很是严肃的开口说道：“扇扇呀……”
才刚开口，我哭了我装的小脸忽然呆滞起来，他忘记台词了！
但这绝对难不倒聪明机智的他。
冷静的把手上按着的东西继续往前推，开口继续说道：“帅气英俊的城主大人邀请你今晚见面，不见不散哦。”
我哭了我装的也明白自己的传话出了点小小的问题，但皱着眉头想了想，又觉得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意思都是邀请晚上见面，说的也并没有什么错呀！
况且他只是个小幼崽，那么长那么难连念都不好念的话怎么可能背得出来，相信管家跟城主知道了绝对不会怪罪他的。
画扇尴尬而不是礼貌的微笑着，同时极力压制着内心那股试图跟变态城主同归于尽的想法。
这样的传话！还特地找了个娃娃来说！
他很难不想打死对方。
拿起那张帖子，忍住撕碎的念头，直接将其压在了锦盒下。
如果不是还有个小客人在眼前，画扇恐怕已经把帖子连带着锦盒一起烧得干干净净，连灰都不会剩下。
“扇扇呀，你跟城主大人认识吗？”
“听说城主也长得很好看，你见过他吗？”
“他们还说城主的小扇子就是你，是不是呀？”
“如果是的话，你为什么是城主的小扇子？”
“你跟城主是妈妈跟爸爸那样的关系吗？”
……
我哭了我装的双手撑着小脑袋，很是好奇的盯着画扇，双眸清澈明亮，嘴里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冒出来。
画扇好不容易压下的怒火越烧越旺盛，但顾忌着小客人，也只能笑着控制情绪，等到小客人终于把心里那些无数的问题都问出口，他也淡然了。
无悲无喜。
只想把那位城主暗杀得连痕迹都不剩。
面对着小客人那双好奇的大眼睛，他笑着淡淡说道：“等你长大，你就知道了。”
等对方长大，他应该已经把那位变态傻逼城主处理干净了。
“那我可能等不到了。”我哭了我装的长长叹了口气，他的成长期有数千年，也不知道这个古地球人类研发的游戏能不能在星际撑个几百年。
一想到游戏公司倒闭后游戏就不存在，小小的幼崽就很沉重的盯着画扇再叹一口气。
同时决定在成长期里多找几个星际海盗的基地霸占，说不定努力努力，就能买下游戏了呢！
画扇不想再继续讨论那早晚都会死的死人，转而开口说道：“小公子要喝莲子羹吗？后厨应还备有几碗，我唤他们取来就好。”
“莲子羹是什么？好喝吗？比这个叫做点心的好吃吗？”我哭了我装的确认任务已经完成后，瞬间被‘莲子羹’吸引，视线在点心上停留半晌后，咽了咽口水。
小客人的表现让画扇心中的烦躁压下不少，他笑着描述起莲子羹，同时随手抛了一张纸条给窗外树上守着的下属，嘱咐他们准备多些点心带着莲子羹一齐送进来。
也不知道那些不靠谱的玩家是怎样教养孩子，竟把三岁不到的小娃娃养得这么有礼貌，就是防备心太差了些。
跟着小客人聊天还是很轻松的，只要多说一些点心是什么味道，就让对方眼睛亮得不行。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就过去。
画扇把吩咐下人将点心全部用油纸包好，给小客人带出去，并让手下着手清理近期颇为猖狂的拐子。
他并没有太多的同情心。
但既然力所能及，也不过是搭一把手的事情。
随着黑衣人破窗而走。
某个光球晃悠晃悠的飘到了画扇的眼前，被他袖中扇子一滑一开，扇拍到了一边。
分系统嘤嘤叫了两声，才在半空中稳住身形，又幽幽飘回画扇身旁，奶声奶气还有点丧的幽幽开口道：“您决定好了吗？我知道的东西虽然比主系统少了那么一丢丢，但绝对能让您明白什么是游戏什么是玩家，就算您不明白，我也能手把手教学，绝对能分析得让您清清楚楚！”
它心累了。
这个任务太难。
成功概率降到3％的它正在做最后的无谓挣扎。
画扇摇着纸扇，走到面向引玉阁外的窗边，看着楼下头发五颜六色的玩家，又看到方才小客人正跟着一群同样三五岁的玩家在分糕点说话，顿时就收起了扇子。
他转身看向漂浮的光球，说道：“那你就跟着我罢。”
所谓的海外人出现得太突然，来得也太多，不管对他们这些‘npc’，还是对这些不靠谱的‘海外人’，也许都称不上幸事。
画扇算不上良善之人。
他只是想弄清楚一切，想知道所谓的真相。
庄周梦蝶。
玩家说npc是假，但谁又能说得清玩家是不是虚幻。
也许真真假假中懵懂活着是最好的。
可谁又让他画扇偏要窥得一丝清明，也许这就是躲不开也无法躲开的命数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