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过去
珠儿心里仔细回味着陈夫人说过的话，她暗自思忖道：“当下最好的选择就是先稳定下来。虽然我并无拯救世间苍生之大能，但身处这乱世当中，必须得学会如何保护自己才行！”
她在心里默默地盘算着，突然间又想起前些日子跟着汉娜和艾玛学习额德语来。珠儿心想：“听别人提起过，此地有众多高等学府，也不晓得乃德是否会同意让我入学读书呢。无论如何，德语还是得尽早熟练掌握才好啊。若是能够多掌握几门语言，我便可以在此地与众人自如交流了。”
紧接着，珠儿的脑海里又浮现出那些时常出入乃德书房以及与其往来的形形色色的人。她不禁暗自疑惑起来：“乃德究竟是从事什么行业的呢？经营家族银行应该是确凿无疑的。可看来似乎并不止如此……”
珠儿一整天心里都翻来覆去地纠结着。好不容易挨到傍晚，乃德回家，她立刻迎上去，开门见山地问道：“我在家里也是闲得发慌，听说这边的学校招收女学生，你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具体情况？”
乃德听了这话，先是上下打量了珠儿一番，然后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珠儿见状，顿时柳眉倒竖，嗔怒地质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你觉得我年纪太大，学不会那些东西？还是说我天资愚钝，达不到人家学校的招生要求？”
乃德连忙摆手，笑着搂住珠儿的肩膀，柔声解释道：“你别生气！我可没有那个意思。其实我刚才是在想，你去学校究竟要学些什么呢？就算你辛辛苦苦考上个博士学位回来，又有哪家公司或者机构会聘请你去工作呢？”
珠儿一脸认真地说道：“这就奇怪了，那天郭朝颜跟我说，巴黎有个特别出名的女科学家。我要是真考上博士，我和其他人相比又没缺胳膊少腿的。怎么别人就不会请我去工作呢？”
乃德转过身去，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然后把两条胳膊张开。他面无表情，冷冰冰地说：“因为我不乐意！” “什么？”珠儿满脸惊愕地看着他，“你为什么不乐意？” 乃德回答道：“因为你要是去工作了，那我回到家就见不到你啦！我要是看不到你，肯定会受不了的。”
珠儿听后不禁冷笑道：“那我还没跟你成亲以前，你都是怎么过日子的呢？我瞧着你过得挺逍遥自在、风流快活的！”
乃德神情严肃地看着珠儿，语气真挚地说道：“那是因为当时我还没有遇到你。自从与你相遇之后，我便再也潇洒不起来了。不怕你笑话，当初你父亲第一次回绝了我的提亲，我本以为自己能够很快将你忘却。于是我前往天竺，恰巧目睹了云姬跳神舞的一幕，瞬间就被她那婀娜多姿的舞姿所吸引，深深地迷上了她。然而，短暂的激情过后，我心中仍旧感到烦闷不快。后来，我辗转来到高丽，意外邂逅了与你容貌相仿的朴氏和赵氏。那时的我天真地以为，她们或许可以取代你在我心目中的位置。甚至，我曾经动过念头，想要从她们当中挑选一人作为我的妻子。可是每当我想到要与她们其中之一成婚时，内心却丝毫感受不到喜悦之情。直到有一天，马克一语惊醒梦中人，他提醒我说，这二女不过是与你长相相似罢了，仅仅只是你的替代品而已。至此，我才幡然醒悟，原来我内心深处最爱的人始终是你。”
珠儿怒火中烧：“竟然还有朴氏和赵氏！她们是不是也有自己的孩子？你最好一五一十地给我说清楚，在外面究竟还有多少女人和孩子？也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乃德看到珠儿愤怒的模样，被吓得不轻，连忙从沙发上站起身来，语气谦卑地说道：“自从遇到你以后，就只有她们三个了，真的再也没有其他人了！”
珠儿冷笑一声：“自从遇到我之后，那就是说之前还有咯！你敢说遇见我之后就真的没有了吗？需不需要我帮你好好回忆一下。我父亲拒绝你的那天晚上，在使馆里的那个女孩子又是谁呢？还有你第二次向我求婚的前一天晚上，程御史家中的那两个小女儿又算怎么回事？”
乃德脸色巨变，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一般，双眼瞪得浑圆，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种事竟然会被珠儿知晓！这让他感到一阵恐慌和不知所措，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毫无血色，仿佛整个人都失去了生机。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身体微微颤抖着，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脚步踉跄地朝着书房快步走去。然而，没走几步，他却又突然停了下来，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似的，转身快速走出房间，来到了一直默默注视着他的珠儿面前。
此刻，珠儿静静地坐在壁炉旁的椅子上，仿佛与周围的一切都融为一体。而乃德则笔直地站立着，他那修长的身影在壁炉内熊熊燃烧的火焰映照下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突然间，乃德毫无征兆地屈膝跪地，紧紧抱住珠儿的双腿，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他的眼神充满了真挚和深情，声音略微颤抖地说道：“珠儿，我知道自己在你心目中的形象已无法挽回，但我愿意用尽全力去爱你。在此，我郑重发誓，从现在起，我的这一生只会有你一个女人。倘若我违背了今日立下的誓言”
“够了！”珠儿忍无可忍地打断了乃德的话。她对于乃德这种动辄便轻易发誓的举动感到无比厌烦。虽然誓言听起来美好动人，但又能有何实际作用呢？如果仅凭口头上的承诺就能解决问题，世上怎会存在如此众多为情所困、痴心不改的男女呢？
珠儿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眼神充满了不屑和质问：“你是不是对每一个和你上过床的女人都说过同样的话？你抛弃了那么多女人，如果真的有报应，你怎么可能还活得好好的？”
乃德听到这些话，顿时火冒三丈，他瞪大眼睛反驳道：“胡说八道！我只对你一个人发过誓。其他那些女人不过是我生活中的一点小乐趣罢了。”
珠儿心里自然明白这都是些谎言，但她不想再与乃德争执下去。她深吸一口气，平静地说：“我嫁给你时，就清楚你是怎样的人。我从未奢望成为你的最后一任妻子。过去的事情我也不想再追究。现在我只想问问你，能否帮我找一所大学读书？”
乃德缓缓地站起身来，围绕着椅子慢慢踱步，接着绕到珠儿身后，轻柔地用双手将她环抱，轻吻了一下珠儿的脸颊说道：“珠儿，我的好珠儿，乖珠儿，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倘若你真心地想去，大可与郭朝颜一同前去做做美梦罢。即便陈烨应允郭朝颜前往，我也是决计不会让你去的。”
珠儿满心疑惑：“这是为什么？”乃德语气平淡地回应道：“只因为我实在不愿目睹你同除我以外的其他男子往来应酬。”珠儿气冲冲地嗔怪道：“你莫非是将我视作禁脔不成？”“非也，你应是唯有我方能领略其美妙之处的稀世珍宝！”乃德一脸肃穆地回答道。
“你……”珠儿被气得不知该如何回话。心中暗自思忖：一件物品尚且不如禁脔呢！这个可恶至极的乃德！珠儿暗下决心，无论如何，定要远离这个混账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