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 章 书香门第老匹夫
陈正有点尴尬,自己还是太容易情绪化了。无意中的一句话，可能就会影响自己在这个世界的步伐。
陈正甚至觉得林汉就是故意说这些给自己听的。他林汉可能就是想看在这种情况下自己会怎么做。
每斤酒让价一百文，这是自己给出的答案。他应该是满意的，可是自己无意中说出的那八个字，是不属于这个时代的。
这八个字是满清末年列强入侵时期梁启超总结出来的。最早却是出现在明末清军入关时期顾炎武的《日知录正始》:保国者，其君其臣肉食者谋之；保天下者，匹夫之贱与有责焉耳矣。
如今确实被陈正用在了这宋末蒙古人入侵的时候。虽说是恰如其分,但是陈正知道，在这种时代，越是惊世骇俗的言语，越是容易给自己招来祸端。
在没有足够的实力保护自己的时候，还是要学会隐藏自己。
想到这里，陈正笑着开口道:“林老爷，恕小子无礼。小子随意的言语，如果挂在林老爷的书房，小子担不起。”
林汉从上往下打量了陈正一番:“你这是金玉良言，岂是随意的言语。老夫虽是商贾，可也是出自书香门第，自幼熟读四书五经。却也是从来没有见过这八个字。”
陈正尴尬的笑了笑，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看着林汉挥毫泼墨，笔走龙蛇，陈正也不禁佩服。自己确实不擅长毛笔字，跟着李先生学了这些天，写出的字也还是被说为不堪入目。
林汉似乎很满意自己的作品，吹干墨迹后笑着道:“好字！好字！”
一旁的林颖翻了个白眼。
陈正暗骂道:“老匹夫，真是自恋。”
见一旁的两人都没附和，林汉抬头看了看屋里的两人，自言自语道:“难道老夫写的不好？”
林颖又翻了个白眼。
陈正目瞪口呆，这老匹夫真不要脸。
不过陈正想到往后这就是自己的财神。便笑道:“林老爷果然是书香门第出身，光这书法一途就够小子学个几十年了！”
听到陈正的吹捧，林颖又冲陈正翻了个白眼。
林汉却是抚须笑道:“哪里，哪里。既然这样，那三百文一斤老夫也就不计较了。总归还是让你小子赚的太多了。”
陈正心里一惊。原来这老匹夫三百文一斤都不想给。
“对了。这酒可有名字？”林汉又开口问道。
陈正挠了挠头:“五粮液，您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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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正从林家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陈正抬头看了一眼天边的晚霞，终于是松了一口气。如今在这个世界总算是找了一条大腿。
林家远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如今他算是一只脚踏上了林家这条船，而这条船的主人有可能就是整个川蜀的土皇帝余玠，一年最少三十万贯的现银，陈正相信余玠不会拒绝。
“正哥儿，怎么这么久才出来？我和义哥儿看见张巡和一个大胖子也进去了林府，不会有什么事吧？”陈平看见陈正出来，一脸焦急的跑过来问道。
陈正摇摇头笑道:“没事，那是张巡父子，他们有没有看见你们？”
“应该是没有，我和平儿一直蹲在对面的那个拐角。”陈义笑着说道。
陈正往对面看了一眼，笑道:“放心，一切我都解决了。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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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您为啥说三百文一斤不和他计较了？”书房里林颖好奇的问道。
林汉没有回答，却是反问:“闺女，如果将来有一天爹将你托付给陈正，你愿意吗？”
林颖红着脸低下头小声说道:“但凭爹爹做主。”
林汉沉默了良久:“陈正虽然年纪还小，但是手段城府都有，假以时日打磨一番，定能护你周全。”
“爹，您今天是怎么了？”林颖感到有些奇怪。
“有些事情也是时候告诉你了。我们林家祖籍乃是两浙东路的温州平阳县。你祖爷爷也就是我祖父叫林升。我是家族庶出子弟，年轻的时候不喜欢读书，就被安排来蜀中做生意。这一晃也十几年了。”
“爹，这些我都知道啊！娘亲都偷偷告诉我了的。祖爷爷虽然没做什么大官，可是那首《题临安邸》却是流传了近百年了。”
“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
“祖爷爷这首诗写的是真好啊！”
林汉笑着点点头:“这就是我想把你托付给陈正的原因。我们林家留下来的祖训里有一句话，祖宗疆土，当以死守，不可尺寸与人。而如今你大哥算是军伍之人，打仗是要死人的。爹想等你能接手这白沙镇的生意后，爹就去重庆府，万一你大哥哪天出征，爹也想跟着去看看。”
林颖瞬间就流下了眼泪，抽泣道:“爹，你是不要我和娘亲了吗？大哥就算是去打仗，也用不着您去帮忙啊？”
林汉抚摸着林颖的头:“闺女，别哭了。爹也不是马上就去。但是既然你大哥选择了这条路，我这个当爹的肯定要支持。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爹也没别的本事，只是去帮你大哥筹集粮草，你也不用太担心。”
“爹，话是这么说，可是真到了战场，刀剑无眼，真有什么万一，娘亲可怎么办？”
林汉沉默了良久:“要是真有那天，就算老夫对不起她了！”
林颖沉默了很久，抬起头来，坚定的说道:“爹放心，真要是有那么一天，女儿一定会守住娘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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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林家的管家刘喜从重庆府回来。带回来了蜀帅余玠的亲笔公文。
林汉看着上面的那方印章，吊着的心终于是放了下来。有了这东西，林家酒楼的酒可以在整个蜀中畅通无阻。甚至还可以想办法运到临安城。
林颖看到这封公文，也是兴奋的笑了起来:“爹，我去告诉陈正这个好消息！”
林汉无奈的点点头，笑道:“果然是女生向外啊！”
林颖没有理会，做了个鬼脸，一溜烟的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