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修路

    第二日，白沐心是被一阵阵号子声吵醒的，起来一看，白沐辰和陈墨早就不知道去哪了。锅里热着她的早饭，白沐心慢悠悠地伴着号子声吃着。听声音在村东南方向，应该是村里人已经在开始修路了。看来，白村长在村里还是很有威信的，白沐心对村里人的做事效率也是很满意。

    吃过早饭，白沐心也踱了过去，估计现在全村的人都在那里了，比过年还热闹。

    除了看热闹的老人孩子，村里基本能出的劳力都出动了，有的砍树，有的挖泥，有的挑土，各人都专注做着自己的事情，大点的孩子有的在旁边搭灶烧水，有的等晾凉了给干活的大人送过去。白村长光着膀子，正和几个汉子一起打夯，快五十的小老头，干起活来一点不输给年轻人。

    白沐心四处细细察看，看来，她有些低估了古人的智慧，计划要修路的地方都已经被草绳围了起来，从山上挖下来的土填在这里，先用人力一点点夯实，再用牛拖着石碾子来回碾压，这样做出来的路不但不容易坏，还很平整，直接通到山坳，以后再从山上凿了石头拖下来的时候，就能直接用牛车运下来。

    有时候山林里还会突然窜出来一只兔子，惹得几个孩子争相追逐，抓到了，就能给出力的劳工加个菜。白沐辰和陈墨右手拎着一个大茶壶，左手一个大海碗到处给山上干活的人送水，也不在意什么，所有人都就着一个碗喝水。白沐心跑到山上，靠山脚下的泥已经被挖光了，露出来下面的岩石。山上的人拿着铁锹挖松泥土，松散的泥土就顺着岩石往下滑，下面的人用筐子接着，装满了就背起来，松软的腐殖土就倒那个低洼的坑里，其他板结或带着碎石的倒到路上。这就是古代农人的智慧，不会放过每一块有可能成为良田的地方。

    这些活都不难，最难的就是把那些坚硬的岩石凿掉凿平，有几个村里的石匠已经细细探查了几次，看看从哪里下手比较方便，下面的石头还是非常坚硬的，又是整块的大石头，对于工具比较原始的古人来说，难度倒是不大，就是工期会很长。

    中饭是每人两个玉米饼子，加一碗野菜汤，每人还分到两块兔肉，农闲时，村里一般都吃野菜糊糊，现在要使力气，自然要吃点干的。一群人边吃边聊，期盼已久的路就要修起来了，都忘了身体的疲累。

    白村长见白沐心姐弟和陈墨都在，边吃边走过来，眉目间有些愁苦:“丫头，怎么不吃？”

    “村长爷爷，我起的晚，刚刚吃过早饭还不饿呢。”白沐心知道村长应该是有话要跟她说，特意走到了一边。果然，白村长也跟了过来，现在有事，不管有用没用，白村长都喜欢征求一下白沐心的。

    “丫头，你刚刚应该也看到了，下面的石头都是整块的大石头，刚刚铁柱说，要把这些石头都凿开，就算凿条小路，也起码要五年。”白村长怕时间长了，村民们都泄了气，所以还没敢声张。

    白沐心暗道，还好还好，这题我会呀，只要利用热胀冷缩原理，先用大火烧石头，再用冷水浇，石头就裂了，事半功倍。不过，她才十五岁，又没读过多少书，这种事村里的老石匠都不知道，她又怎么会知道呢？看来又得把她爹白大江拿出来背锅了。

    白沐心假作沉思了许久，组织了下语言，才有些小心翼翼道:“以前有一次跟我爹上山打猎，天气太冷了，我爹就用几块石头垒了个灶烧水，谁知道我顽皮，不小心打翻了那锅水，村长爷爷，你猜怎么着？”白沐心心里默念，对不起啊大禹爷爷，把你的故事硬按在我爹身上，看在我们都是为民谋福利的份上，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一般计较。

    白村长一脸疑惑，这驴唇不对马嘴的，你和你爹的的事，自己怎么会知道啊。何况这又和修路有什么关系啊。

    见白村长一头雾水，白沐心也不卖关子了:“那烧热的石头遇到水啊，从中间裂开来了。您说咱们是不是能先把这大石头烧热，然后再用水浇一下，如果石头裂开了，那修路这件事，是不是会快很多？”

    白村长恍然大悟，当下欣喜若狂，也不怕噎得慌，将手里还没吃完的玉米饼子，一股脑全塞到嘴里，又迅速叫来几个青壮，拖了几捆松枝，又叫了一个石匠，选了个背风的地方，四周树木都已经清理干净了，也不怕起山火。

    几个被叫过来的人都是一团雾水，但也不敢质疑白村长，只管照着做。白村长虽然从白沐心那里听了这个法子觉得应该可行，但到底没有试过，还不确定成不成，所以也不敢声张。

    村里众人吃过午饭，各人都随意地找了个树荫下小憩。前阵子刚刚下过雨，那个洼地里还积了不少水，白村长让几个青壮打了几桶水，爬到大石头顶上等着，估摸着大概烧了一个时辰，白村长一声令下，几个青壮一起倒水，一阵青烟起，火苗被浇灭。白村长怕出意外，早指挥村里人跑远点，可白村长烧石头这么奇怪的事情，村里人也很好奇啊，嘴上答应着，脚上却都只往旁边挪了几步，眼睛都盯着这边，都想要看看白村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等到那细碎的开裂声停止了，白村长和带着几位石匠小心翼翼上前查看，一个石匠大胆地用锤子和凿子放在那块石头上一敲，一大块石头就轻轻松松裂了开来。村里人都好奇得围了过来，看见这个情景，所有人都大喜过望，要是用这个方法，那这工期将大大缩短。

    白村长又指挥人去另一边生火，这边都不用吩咐，几个石匠就挥舞起手中的锤子，一块块地将石头凿了下来。等他们停手，旁边的村人又一窝蜂上前，或背，或抬，或拖，没一会儿就将碎石清理干净了。

    就这样循环往复，一直到天快黑了，白村长怕晚上山里不安全，催着大家赶紧拿着饼子回去。

    白沐心下午看到她教的方法有效，就回来了，陈墨也跟在她身后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