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章 交易

    天刚刚擦黑，姐弟俩吃过晚饭，林掌柜就上门了，跟他一起来的，还有林东家。

    林东家确如林掌柜所言，嘴角长了一串燎泡，看来这件事，确实棘手。

    白沐心并没有让白沐辰回避，等白沐辰恭敬地上好茶，就站在白沐心身后，一副乖乖听训的模样，眼观鼻，鼻观心。

    顾不得寒暄，林东家单刀直入:“白姑娘，听说你家里有好皮子，能否给我看一看？”

    白沐心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茶，才道:“让林东家见笑了，是舍弟不懂事，才让林掌柜误会了。那种品相的狐狸皮子，可遇不可求，家里确实已经没有了。上次搬家的时候，舍弟看到家里还有一件貂皮，倒也确实油光水滑的，是我爹为我打的，就剩那一件，我就想留着做个念想，也并不是林东家要找的极品狐狸皮。”

    “不不不，只要是好皮子，不拘是什么皮子。”一听有好皮子，林掌柜激动起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笑话，这姐弟俩手里的，都是好货，上次的狐狸皮，就让林家从那贵人那里得了莫大的好处。这能留到最后不舍得卖的，那肯定是极品中的极品啊，不要才是傻。

    白沐心一个示意，白沐辰狗腿地跑进里屋，抱出来一个大包裹，一层一层地打开包布，里面竟然是一件白色的貂皮大衣。

    白沐心起身，将那件貂皮大衣拎起来抖了抖，油亮的毛色在烛光下熠熠生辉。林东家和林掌柜手都开始在发抖，不敢相信世间居然有如此极品的貂皮大衣。大齐的貂，多为紫貂，白貂极少，又身形较小，速度极快，极难猎得，要完整貂皮，更是难上加难的。一个紫貂都难得，何况是白貂，还是一整件同色，同品相拼成的貂皮大衣，更是极为难得的。这怕是将一整座山猎遍，也凑不够这样一件貂皮大衣。

    白沐心等他们看清楚了，又将貂皮大衣收了起来，白沐辰不等姐姐吩咐，又仔细地一层一层包回去，放进后屋里。

    房间里面陷入死一般寂静中。白沐辰不动声色，这个时候，谁先开口谁就输了。林掌柜是没有资格开口，林东家是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了。就这么僵持许久，还是林东家开了口:“不知白姑娘可否割爱？”

    白沐心假意沉思了一下，才道:“这件貂皮大衣，是我爹知道我怕冷，特意为我收集的，本意是要当我的嫁妆的。”面上略微带了点娇羞，心中暗念:爹啊，为了你的亲生儿子，这个背锅侠你只能继续当了，这件貂皮大衣，自然是她空间出品的，后世的貂都是养殖的，这么一件，在后世也就是普普通通中等货色，几万块钱的事，她把标签吊牌都拆了，怕内衬布料出纰漏，也一起拆了，有林家在，这些都不是事。“林东家也知道，我们姐弟上次卖了皮子的钱，刚刚够买了这个房子，本来想着做点小生意，怎么也能糊口，谁知道这边比较冷清，别说糊口，不亏钱就是万幸了，我们从山村里出来，无依无靠的，不然，也不至于要卖了这件貂皮大衣。”

    林东家点头，他们姐弟的情况，他确实非常清楚，但凡市口好一点，老何也不会舍得卖了这房子去投奔儿子。不过这件貂皮大衣，关系着他林家今后的生死存亡，他也势在必得。

    “不知白姑娘想要多少钱？”看见自家东家的为难，最后还是林掌柜问了出来。

    白沐心面露难色:“你们也看到了，我不是做生意的料，手里除了这件貂皮大衣，也再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了，不然，我也不至于要卖自己的嫁妆……以后舍弟念书，科考，都要从这里出。我想要一万两，不议价。”

    要拼起这么一件貂皮大衣，起码十张皮子，每张皮子就算五百两，也就是五千两，剩下的五千两，就是买个稀缺性。林东家也仔细看过拼接的地方，针脚细密，基本看不出来，最难的是收集这些一模一样的皮子，每一张单看都是极品，也不知道白沐心他爹是怎么收集起来。林东家确定这件貂皮大衣，世间只此一件，也确定，那位贵人，一定会喜欢的，这么一想，一万两也算公道。

    当下，林东家也并未多言，爽快地掏了银票，一来，白沐心对林家还有救母之恩在，他也乐意帮姐弟一把。二来，这件貂皮大衣的去处不能为外人道，而他能从中得到的好处，可能远远不止一万两。一个愿买，一个愿卖，交易达成，之所以不在店里交易，原因双方也都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