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五百次的死亡
[叮，你已死亡，任务失败]
顾长言捂着自己的胸口从床上弹射起身，大口的喘着粗气，脸色苍白。
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全力一击，只能堪堪砍伤邵神颜的龙角，甚至于邵神颜一拳就能打爆了他。
他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死的如此干脆
邵神颜出乎意料的强，不合常理的强。
但一切又仿佛很是合理。
她是妖族唯一的一名渡劫，妖族万年来唯一的一名渡劫，理应如此。
顾长言没有气馁，他有无数次重来的机会，而邵神颜只有一次。
只要他成功一次，就是胜利
顾长言没有犹豫，时间还早，他重新选择存档点，回到自己和邵神颜决战的时刻。
第一次，失败
第二次，失败
不过这次邵神颜留手了，顾长言没有立刻死去。
他看到了善白真姿解放，浑身长出渊黑魔甲，身后拖着锯齿般的骨鞭，但还是无能为力。
也不是邵神颜的一合之敌。
善白拖着残损的身躯，一点一点的向顾长言爬去，血迹斑斑。
每移动一寸都留下深深的血痕，触目惊心的痕迹延伸到顾长言的脚边。
顾长言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胸膛被暴力的捅穿，鲜血源源不断地涌出，心如刀绞。
善白用尽最后的力气，伸出手，触碰顾长言，手指轻轻地碰在了一起。
“又给哥哥添麻烦了，对不起”
善白的呼吸越来越微弱，发出最后的轻语。
顾长言血眼模糊，一脸敌视看着邵神颜，重新捡起手中的剑，还没有砍出第一剑。
便被邵神颜闪身龙拳打爆。
顾长言倒在善白的身体上，双臂无力的把她护在身下，直到最后他也在履行一个哥哥的职责。
身下则是火焰般的红色，就像是一朵绽开的曼珠沙华。
邵神颜高高在上，双眸冷漠，脸上没有一丝怜悯，转身离去。
不过是死了两个人罢了，人命最不值钱了
她自认不是什么好人，死在她手里的生灵有没有千千万万，也有千万之数。
杀一魔，便能护得人妖两域万年安康，此时的她无罪。
邵神颜没有错，善白没有错，顾长言也没有错。
世界不是非黑即白，而是一道精致的灰。
大家都对了，没有人错
既如此，就变成了谁的拳头大，谁就是最对的一人。
顾长言再次醒来，心脏隐隐作痛，短短几分钟连续死亡三次，让他感到有些不适应。
顾长言摇了摇头，清醒了一下头脑，开启新一轮的尝试。
第三次，这一次顾长言回到了更远的时间，把善白放在了家里，不让善白陪着自己去。
既然善白再怎么的撒娇卖萌打滚，顾长言没有由着她，把她关到了房间里，让善白出不去。
邵神颜对善白敌意很大，几乎不死不休，善白去一次就得死一次。
这一切让他自己来承受就好了！
第三次，仍然失败
第四次，第五次
每一次都是失败，顾长言根本不是她的对手，每一次都是被邵神颜轻而易举的击败，最多的时候也只能在她手里过五招，便落下阵来。
不管是体魄，还是剑法，邵神颜都是一等一的强。
一次又一次的死亡，让顾长言发现邵神颜只会三剑，完完全全相同的三剑。
他想靠着每一次的死亡，察觉到邵神颜的破绽，但无济于事。
那是最完美的三剑，超越了极限的三剑，浑然天成，仿佛剑天生就该如此。
普普通通朴实无华的三剑，但变化万千，一剑化万道。
每一次的死亡都在让顾长言的剑道境界也在一次一次的死亡中不断的提高，到达了真正的剑道九境。
以往唯有在生命垂危之际，才能使出的摄神惊仙剑法，现在顾长言随手就能使出。
第五百次
顾长言终于窥破了邵神颜剑法的破绽，紧盯着邵神颜的每一个细微动作，试图抓住那稍纵即逝的时机。
顾长言毫不犹豫地出手，一剑直指邵神颜的破绽，邵神颜猛然一惊，试图回剑防守，但却为时已晚。
顾长言的剑无情地穿透了邵神颜的防御，直指她的要害，邵神颜措手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顾长言的剑袭来。
铁甲相交，传来一声极其清脆的声音。
灰尘散去，顾长言一剑击碎了邵神颜的护心龙鳞，但也只是仅仅如此。
邵神颜看着自己被击碎的护心鳞，没有生气，反而露出赞赏的笑意。
“小娃娃，这就是你的剑吗？”
邵神颜看着顾长言，双眸带着不加吝啬的欣赏。
她所修的是夫君教给她的世间最完美的剑，绝无破绽之言。
而顾长言刚刚那一剑，俨然已经超过了剑道九境的范涛，达到了与大道相契合的意境。
“如果你再早出生万年，恐怕剑道之主的位置就是你的了。”
邵神颜抬起手，用手指轻轻抚摸着破碎的护心鳞，眼神里满是对往事的怀念，以及对顾长言这一剑的赞叹。
“很多年没有人让我感受到这样的威胁了。”
邵神颜抬起头看着顾长言，不再留手，她放了手中的剑。
纯白的龙鳞甲覆盖全身，熠熠生辉，每一片龙鳞都完美地相互咬合，紧密地附着在穿戴者的身上。
甲片的边缘闪烁着银色的光芒，宛如降临的神圣天使。
“只可惜，你是我的敌人，我不可能放你离开的！”
邵神颜言语隐隐间还有些惋惜，纯白的竖瞳看着眼前这个对自己杀意这么重的男人，有些疑惑。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自己是与这个人第一次见面吧，为什么这个男人对自己敌意这么重，为什么他会这么想杀自己？
她想不明白，便不再多想。
只知道来者是敌人就够了。
夫君说过，既是敌人，杀了便是
她不知道自己和顾长言有什么深仇大恨，让他这么想杀了自己。
但她只需要知道顾长言是她的敌人便够了。
对待敌人她绝不会手软，更不会放虎归山。
是敌人，杀了便是
龙甲与长剑，火光四溅。
清脆剑鸣悠扬，龙吟拳意激昂，两人身影不断相接，又不断的分离。
直至最后，灰尘散去。
顾长言不出意料的再次失败。
邵神颜看着倒下的顾长言，眼眸没有多少惋惜。
要怪就怪他晚生了一万年。
剑之一道已有了道主，任你再怎么的风华绝代，还是乖乖的俯首称臣为好。
世间天才如天上群星，恒河之沙，你不过是当世最明亮的一颗罢了。
邵神颜再次转身，没有丝毫留恋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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