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红豆（上）
“让他们先回去收拾睡觉吧，晚上的应急演练取消。”
“是。”
待众人走后，伊长虹继续观摩录像，全然没有发现背后的黑影。
“谁？唔……”伊长虹被捂住了嘴巴。
……
“血腥气好像是从对面来的。”
白雨声此刻浑身湿透，粘稠的黑色液体附着全身，满是恶臭。
白雨声干脆将头部变得透明，反正他能感知到周围，也发现了自己可以呼吸到新鲜空气。
“看来我应该是在跑道下。”
白雨声的感知范围是圆形的，在知道自己还在原先的空间就放心多了。
这里的环境很古怪，越往里走就越觉得漆黑，一眼望不到头。
白雨声只能完全将身形融入环境之中，只不过他最多维持十分钟，一旦超出就无法保证自身安全。
还好，在飘了五分钟后总算找到了一处露天场地，白雨声小跑上前，取消了虚无状态。
这里的气味稍淡，血腥味盖过了恶臭。
“祭坛，三火把，还有三个尸体，这是在祭祀？”白雨声自言自语着。
抬头一看，瞳孔陡然收缩。
“那是……月亮。”
银白色的月光洒落，将白雨声心神吹得遥远。
吼——
“这地方有狼！”
白雨声握向了腰间的追风，警惕的看着张望。
没等白雨声反应过来，不远处的狼群已经将自己包围了，感知了一下竟有上百只！
就在白雨声准备拼命的时候，异变突生！
部分狼群眼睛攀上猩红，尖牙与利爪延伸，与原先狼群厮杀起来。
白雨声不敢胡乱帮忙，只是在看了一会后才暗道不妙——死去的野狼血液竟然流向了祭坛！
祭坛正肉眼可见的发生异变，上面的神秘纹路流淌着鲜血，献祭仪式已然开始，天空的月亮好似明镜，竟也倒映出红晕！
白雨声不断穿梭于狼群，往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很快白雨声就打晕了86头，杀死了20头野狼。
吼——
只可惜仪式还在继续，狼群死的差不多了，又来了厮杀的羊群。
白雨声仰天大吼，咒骂老天的不公，继续投身于战斗之中。
要说困难程度，这次的难度相比狼群还算好的。
随着一声爆炸声传来，仪式的祭坛被白雨声砸出一道半厘米长的裂缝，于是他笑了。
两拳，三圈……
不去理会外面接近的牛群，血肉模糊的双拳就是他的答案。
既然阻止不了战争，那就起掐灭战争的源头。
在白雨声已经捶的左手断裂的时候，祭坛也才崩开了一角。
他没想过用刀，他已经被情绪冲昏了头脑。
“我打的明明是中间，掉的却是祭坛的一角……”
白雨声脑海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或许这些异兽不是单纯被蛊惑了心神，而是被这座‘活祭坛’控制了！
白雨声吓得后退两步。
看着废掉的双手，白雨声不知该向谁诉苦。
天空的月亮已经被的血红，甚至污染了云朵，只是那月亮此刻正残留着一角，没有被彻底侵蚀，白雨声知晓了自己的努力并非毫无意义。
环视周围，黑与红的尸体堆积如山，也看到了让人头皮发麻的一幕——蟑螂。
无数的带翅膀的，爬行的，蹦哒着的昆虫狂涌。最近的昆虫离白雨声甚至只有不到十米，在这视觉冲击下白雨声吐的很干脆，随即又捂嘴，他怕虫子闯进嘴中。
白雨声的san值狂掉，他又想逃了。
理论上透支一下精神力，让自己融入环境，自己还是有可能从地下的隧道逃离的，只不过要面对的就是与虫子亲密接触，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白雨声双腿不受控制的发颤，倒在小坑之中，内心纠结。
看着红光闪烁的祭坛，白雨声稍微用力，将精神力灌入追风，奋力丢出。
追风的刀身意外的刺入祭坛的缺口，白雨声颤栗起身。
相比祭坛表面，缺口内部才有正常木头的软硬，仅仅只是用力转动刀身，这个祭坛便彻底崩坏。
红光化作红雾，肉眼可见的掉色。
保留着理智且还能动弹的野兽争相逃离，嘶吼声吵得人耳膜生疼，索性捂住了耳朵。
外面虫子开始啃食与搬运起了野兽尸体，这可真是大丰收啊！场面不堪入目，白雨声干脆闭眼不看。
天空的腐食类动物纷纷落地，翅膀挥舞间俯冲而下，吹起阵阵恶臭与肉块。白雨声干脆屏住了呼吸。
隐约间，好像有什么滴落在自己脸上，白雨声直接蹿出几米远，才发现是雨水。
下雨了。
外面的荒诞依旧在继续，只是手中的追风传来怪异的触感，转头一看，自己不知何时，掌心已经多了三颗红豆。
楚云兮？
白雨声脑海突然闪过这个名字，他想起了与楚云兮决裂的那一晚，瘫坐在地。
“雨声，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楚云兮长得可人，加上右脸多了道红色的条纹，那是粉笔末涂上去的，专门给白雨声看的。
“知道，农历623日，我们的生日。”白雨声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蛋糕。
蛋糕是抹茶味的，颜色却是粉色的。
蜡烛是蓝色螺旋的，蜡烛的的底座却是红色圆形的。
“嘿嘿，绿豆已经丢上去了，快点许愿吧！”楚云兮一手撑着下巴，一手将绿豆轻放在蜡烛旁。
那是他们从小的约定，许愿的一方需要另一方放置交换物品，来和老天爷作交易。
白雨声是绿豆，楚云兮则是红豆。
“我许好了。”
“许了什么呀？”
“许你开心。”
“哈哈哈咯，到我了，快放红豆！”
“对不起。”白雨声没有直接放上红豆。
“什么意思？难道要我自己放！你小子不要不识抬举！”楚云兮指着白雨声的鼻子笑嘻嘻的讲道。
“我可能履行不了婚约了，就像我不能确定这个年纪的我懂不懂感情。”白雨声握住那抵着鼻尖的手指，直视楚云兮。
“你喜欢上更好的了？”楚云兮哑然失笑，语气平淡。
白雨声知道对方已经在发火的边缘了。
“有些东西我解释不了，我们的婚约也早已被水浸泡，所以……”
“所以你喜欢上别人了？”
“没有。”
“那就走吧，趁我没改主意。”
白雨声只记得那天是被楚云兮推出来的，但是他没得选。他不能告诉楚云兮自己是异能者的事情，这样只会让对方世界观一同崩塌。
白雨声是不可能随身携带三颗红豆的，定睛看向了追风，这才发现上面多了三个空洞，红豆正好对应……
……
“喂，顾辞，你睡了吗？”与说话的是与顾辞同一个宿舍的张小枫。
宿舍是四人间，其他两人还在洗漱，只剩下看书的顾辞和失眠的张小枫。
“睡了。”
“你手上的书先放放，我记得你和白雨声认识，对吧，难道你就不担心他。”张小枫双手压在脑袋下，嘴里叼着叶子的根茎。
不是耍帅，只是抽烟会被顾辞用危险的目光盯着，所以他暂时拿着东西衣服嘴涩。
“认识，不熟。”
“我都知道的，你们不过是情……咳咳，吵架了而已，现在说的都是气话。”
“他似乎很反感我，这是我所不能理解的，我明明只是觉得他很特别，想多了解而已。”顾辞说的很认真，只可惜到了对方的耳朵里却是另一番意思。
“啧啧啧，那你不去问问？”
“去哪？我只是个一阶，他比我强的多，就算找到了，我又帮不上他的忙。”
“口是心非……”
“你嘀咕什么呢？”
“没……”
宿舍短暂的陷入安静，另外两个舍友也洗完光膀子进来了，铁床一阵摇晃，灯光熄灭，只留顾辞一个人依靠在墙壁，姿势与白雨声此刻的差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