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你凝望魔鬼的时候，魔鬼也在凝望着你
冯四的话让整个大厅的空气都猛地一滞。
七丈峰双目喷火，怒道：“你竟敢污蔑阿修罗族，老子砍了你！”
“污蔑？”冯四仰头大笑，“阿修罗族的卑劣行径，整个三界谁人不知？”
四千余冰凉的目光落在冯四的身上，犹如在看一个死人。
“你，必须为今日的无礼付出代价。”
冯四笑得更加大声，“原来你们这群龟缩在坟墓里的怪物什么都不知道！”
“你们不会以为外面还是阿修罗族和天族不相伯仲的时候吧？”
夜月制止了浑身青筋暴起准备下去砍人的七丈峰。
幽深的眸子平静地看着冯四。
“继续说。”
冯四冷嗤：“当年，外敌入侵三界，六族共同抗之。”
“结果就在快要胜利的前夕，你们的阿修罗王却投靠了敌方，导致天族损失三千万将士！”
“你们就是一群怯战的卑劣之人！”
“幸好最后三个阿修罗王全部死了，而你们的阿修罗族也成了整个大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冯四的嘴角溢出一抹恶毒的笑容。
“现在外界的仙门，最时兴买几个阿修罗族的奴隶。”
“男的嘛就用来当人肉靶子练习刀法、剑法，女的嘛，自然是不能浪费了那一副好皮囊……”
“哈哈哈哈……”
冯四的一番话，让夜月他们全都陷入沉默。
大殿中只有冯四放肆的笑声，在层层回荡。
七丈峰的双眼通红，攥紧的拳头微微颤抖。
他的族人……外界的族人们已经沦落到这种地步了吗？
难怪族地再也没有阿修罗回来过。
原来他们不是已经死了，而是根本无法回来！
相较于七丈峰的愤怒，四千余却安静的可怕。
阿修罗族倒戈？怯战？
不可能！
他们阿修罗生来好战，说他们怯战简直是滑稽！
但当年老王为什么要把他们全部召回族地？
为什么不准他们踏出族地一步呢？
撑着脑袋看戏的夜月左右看了看。
当她看到愤怒不已的七丈峰和陷入自我怀疑的四千余，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不是吧，这就相信了？
不过也不怪他们，他们在这里被困了二十多年。
对外界的事情一概不知。
仍能对原主这样忠诚已经非常难得了，你也不能要求他们个个通透精明。
夜月微微坐直了身子，平静的目光落到了台阶下的冯四身上。
“说完了？”
不等冯四回答，夜月缓缓地站起身，清冷的声音掷地有声。
“修罗场的所在位置并不是秘密，若真如你所说的那般，天族为何不直接派兵来剿灭？”
冯四一愣，“这……”
夜月冷冷一笑，“外界强敌入侵三界，那种战事必然是只有修道大能才能参与的，你一个蝼蚁，还妄图非议？”
冯四怒极：“我……”
“还是说，天族曾经昭告天下，确定我们阿修罗族投敌？”
接连的问题让冯四脸上青白交加。
他狠狠地咬牙，这消息就是从天族传出来的。
但每次在公开场合，天帝却从未提及。
即便如此，阿修罗族的事，也是整个三界默认的事实！
夜月看着脸色铁青的冯四微微弯腰，摄人的压力扑面而来。
“阿修罗族这么多年的沉默，不是你们妄图沉沦我们的借口！”
她虽然刚穿越过来，但好歹在现代也看了不知道多少小说电视剧。
就算是真相，她也能问出千百个问题。
更何况是这么拙劣的说辞。
简直漏洞百出好吗？
夜月懒得和他们废话，回头看着四千余，冰冷的审判。
“他交给你处理。”
夜月动了几分真怒。
经历过无数病痛的夜月，把性命看的比什么都重要。
这些人居然敢藐视他们，对他们随意劫掠和围杀。
对于可能危害到自己性命的人。
夜月绝不会手软。
眼中的崇敬已经上升到新高度的四千余躬身行礼。
“属下已经会好好‘招待’冯掌门。”
七丈峰也没有了刚才的愤怒，看着夜月的眼中充满了神采。
他们的王！
这就是值得他们追随一生的王！
听到四千余的话，冯四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
那个满脸都是温和浅笑的男人，此刻却犹如黑暗中恐怖的毒蛇。
随时都会把他给咬碎！
冯四挣扎着咆哮，“你、你敢！”
“我舅舅是风月城城主——宋雄！”
“他是天族的部众，你不敢杀我！不敢！”
夜月拧了拧眉毛，“那是有些麻烦。”
冯四面上一喜。
“我这个人，非常非常珍惜生命。”她嘴角浮起一抹冷笑，“但前提是我的性命。”
“只要我杀了你。”她轻描淡写地指了指跪在最后面的赤练门弟子，“然后再杀了他，还有她，还有他和他。”
“我把你们全都杀了，天族还怎么知道？”
她葱白的手指每次点到一个人。
那人的脸色就变得惨白。
夜月嘴边浮起一抹冷笑。
“你说，是不是？”
周围的傀儡听到夜月的话，隐隐骚动起来。
杀人太浪费了。
让他们吃了吧。
吃人，他们在行啊！
什么时候开饭？
冯四心中恐惧至极，但仍梗着脖子不松嘴。
“只要我们失踪一段时间，我舅舅就会回来寻我的，他可是灵力超过四十级武者！”
“你一个不到二十级的阿修罗王抵挡不住！”
“你杀了我，我就要你们全都为我陪葬！”
夜月听到他的话，不由地笑了。
之前她把柳如风搞吐血的事告诉了四千余。
四千余从宝库中翻找出了一个只有阿修罗王族才能驱使的高品灵器。
圣丝手套。
这手套薄如蝉翼，戴上后除非修为高于夜月，否则看不出她的真实实力。
此刻夜月在冯四的眼中，不过是一个修为还不到20级的普通修士。
夜月没说话，撩开垂坠到地面如秋水般的缎面裙摆，一步步走下台阶。
微微开叉的裙摆在行走间，露出如玉般细腻的肌肤。
平静的面容无端地生出几分妖冶的魅惑。
右手摸在手腕处，轻轻地摘掉了手套。
一步，魔力增长一级。
她脸上带着莫测的笑容，一步又一步，缓缓走下台阶。
二十一级，二十二级，二十三级……
三十……四十……五十……
八十……九十！
当她的魔力等级达到九十级的时候，正好走完了所有的台阶。
冯四近距离接触如山海般的魔力威压，七窍都流出了鲜血。
他的意识逐渐模糊，脸上全是疯狂混乱的恐惧。
“啊……啊……啊啊！”
夜月站在冯四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阿修罗族再孱弱，也不是你可以轻易出手的对象。”
她伸出一根手指，修长的指尖轻轻地点在冯四的额头之上。
“没有任何理由是你可以作恶的借口。”
感受到那葱白手指上传来的无限杀意，冯四涕泪横流。
而且额头处被她触碰的皮肤，也开始溃烂。
“魔鬼……魔鬼……魔鬼！”
夜月唇角浮起一抹冰冷的笑容。
“当你凝望魔鬼的时候，魔鬼也在凝望着你。”
下一刻，血雾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