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生无可恋
“那是谁?”
陈齐压低声音,呼吸还未调整,就急着问陆曜。
陆曜扫了眼房门,走到一旁开灯。
“好像是张安。”
“张安?”
陈齐看了眼敞亮的灯管,“现在开灯没问题吗?”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阵窸窣声。
这声音,熟悉得让陈齐立马就知道外面来的是谁。
正是一直追着他们的李浩。
两人静静站立着,并没有发出声响。
外面的窸窣声停留片刻,往另一边走了。
陈齐松了口气,看向陆曜腰侧被鲜血染红的衣服,“你这伤得处理一下。”
他左右看了看。
然而这病房,还真找不出能处理伤口的东西。
陆曜撩起衣服看了眼,腰侧的伤口已经血肉翻起,看着有些狰狞。
好在他当时躲了一下,看着严重,实际上伤得并不深。
他也知道这里没有药和绷带能处理伤口,干脆把衣服脱了下来,直接把伤口绑紧了。
陈齐看着牙疼。
见陆曜仅仅只是眉头皱了下,便也知道陆曜这人,是个十分能忍的。
想了想,他道:“病房不远处便是护士站,那里面应该有放一些药物和绷带,我出去给你找些回来。”
陈齐说着就要出门,陆曜喊住他。
“算了,把血止住就行,剩下的,明天再处理。”
他指了指外面,“李浩不定在哪里出现,还有那黑影,我也只是匆匆扫了一眼,不确定是不是真的张安。”
陈齐皱眉,“你这伤口不及时处理,到时感染了更难好。”
“没事。”
陆曜走到一旁坐下,“如果我猜得不错,晚上的病房,应该是安全的。”
陈齐闻言,也坐了下来。
“你进门前扔了什么东西?”
“那个文件和守则。”
陆曜顿了顿,道:“我把它们扔给张安了。”
陈齐不解,“你不是说不确定那是不是张安吗?”
陆曜笑了下,轻声道:“不管他是不是,没影响不是吗?”
陈齐一愣,“你想做什么?”
陆曜摇头,“我不想做什么,只是你就不怀疑,那些东西到底是什么?”
陈齐盯着陆曜看了会,神色不明,“你是不是猜到了什么?”
“你看到文件的那一刻,难道没有猜到什么?”
陆曜直直看向陈齐,“那会你心里在想什么?”
陈齐皱眉,“我怀疑他们是以前的病患,但见到李浩那一刻,我觉得自己怀疑错了方向。”
陆曜点头,“我跟你一样。”
陈齐还想问什么,远处有脚步声传来。
两人对视一眼,闭了嘴。
“陆曜,陈齐,是不是你们回来了?”
脚步声悄悄靠近后,伸手推了推,但门被陆曜随手给关上了,除非大力破坏,否则外面的人根本进不来。
在来人出声的那一刻,陆曜和陈齐就知道了是谁。
陈齐看向陆曜,“要开门吗?”
他对郑周几人的印象并不好,但他也尊重陆曜的决定。
陆曜看了一眼,摇头,“你去跟他说一声,让他先回病房,有事等白天再说。”
陈齐点头,起身走过去,小声道:“你先回病房,有事明天再说。”
郑周透过一角玻璃看到陈齐从帘子里走出来,心里一喜。
然而听到陈齐的话,他的脸一下垮了,“陈齐,你让我进去,我们谈谈!”
陈齐双手抱胸,靠在门上,面露讽刺。
“让你回病房是为了你好,你若是想见到明天的太阳,就不要问这么多,九点快到了,你再不回去,小心回不去。”
郑周一愣,“你们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嗯,赶紧走。”
陈齐回了句,没有再理会郑周的问话。
郑周此刻十分想骂人,但他不敢。
他看了看两边,只好选择听从陈齐的话,先回病房再说。
郑周一走,陈齐便道:“他们三个不是在一起吗?怎么只有这小子了?”
“郑周有点小聪明,估计把那两人甩掉了。”
陆曜起身,走进卫生间。
“洗洗睡吧,跑了一天了,到时再说。”
“好。”
两人简单洗漱了一下,在九点前躺在了床上。
陆曜闭着眼睛,静静听了一会外面。
眼看着九点已过,但外面的喇叭丝毫没有响起的意思。
陆曜勾了勾嘴角,倒是觉得有意思。
白天睡得太久,陈齐看了会天花板,正想找陆曜聊一聊,好打发这漫长的时间。
他刚转头,就见门外站了个穿着白大褂的身影。
他连忙闭上眼睛,呼吸也变得轻缓有节奏。
门是被反锁上的,就在陈齐认为这东西进不来时,门锁传来一阵扭曲声。
那东西,竟生生靠着蛮力推门,把锁给推断了!
陈齐心里一惊,好在还算镇定,及时调整了过来。
陆曜并未睡着,伤口一直在作痛。
本来他还以为晚上也会吃一次药的,岂料这些东西估计是真想弄死他们。
白天一堆药,晚上竟是一粒药也没有。
睡了那么久,谁这会还睡得着呢。
门口的动静陆曜自然知道。
但他没有动弹。
他就知道,这些东西肯定会来查寝。
沉重的脚步声慢慢在靠近。
陆曜能感觉到那东西把头凑到了他脸上。
距离应该很近,他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腥臭味。
同时,又有一股异香。
陆曜总觉得这股异香有点熟悉。
可一时半会,他也想不起来是在哪里闻到过。
他不由陷入沉思。
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陆曜什么反应也没有。
那东西等了一会,见陆曜没有动静,往陈齐那边走了。
陈齐知道这东西在陆曜床边停留了会,现在这会,是要过来了。
他刚这么想,脸上便像是被舌头舔了一下。
“”
由于太过意外和惊吓,他反而愣住了。
直到那东西离开,他才一阵恶寒。
然而这东西是有智商的。
门外再次响起那怪物的脚步声,这东西去而复返。
好在陆曜和陈齐两人还跟之前一样躺着没动,甚至连躺下的姿势都没有变动。
这东西在两人的病床旁走了一圈,最后关门走了。
陈齐恶心坏了。
但怕那东西又回来。
他硬生生忍着脸上的黏腻恶心,躺着没动。
好半晌,他爬了起来,去了一趟卫生间。
再回床躺下时,陆曜开口了。
“你怎了?”
他好像听到了一阵呕吐声。
但那声音压得很低,他也不确定。
陈齐感觉自己半条命都要没了。
他幽幽叹道:“被那不知道什么东西的东西舔了一下脸,我难受死了。”
“”
陆曜难得有说不出话的时候,他静了会,才道:“别是做什么印记之类的吧?”
陈齐顿了顿,生无可恋道:“那咋办,我已经把脸洗了。”
“没事。”
陆曜也是懂安慰的,“大不了就是一死而已,早死早投胎。”
陈齐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