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郡之行【十六】以命换命
南郡皖城。
蓝钰走进院中。看到石桌上摆放着两杯茶。他问：“大师可在等人？”他一撩衣袍率先坐好。
僧人也在蓝钰面前落坐，看着蓝钰说道：“你不是已经到了吗？”
“大师，从何处得知我会来？”
“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来，但是你一定会来的。”僧人端起茶杯浅尝了一口。
“何以见得，我一定会来？”蓝钰并未以“本王”自称。
“他是那姑娘的师傅，而我想见的是那姑娘的夫君。而你难道不正是我要见的人吗？”僧人看了一眼玄夜。
“大师为何一定要见到我才能救她？”
“他做不了主。”僧人又看了一眼玄夜。
“何以见得，他是可以代替我决定的。”蓝钰一边说一边端起茶杯。
“他能代替你做决定，但是他不能为那姑娘肚子里的孩子做决定。”僧人淡淡的语气回答着。
“大师，你说什么？”蓝钰端起茶杯的手突然颤抖了一下，他的小女人已然有了他的孩子，他如何能不激动。
僧人抬手接过蓝钰手里的茶杯，扫了一眼说道：“你不要浪费我的茶。”
“大师。”蓝钰的心里激动不已。
“你不要高兴的太早，既然你来寻找我，那我也要如实相告。救不救她，在你也在我。如果你不同意，那我便不救。毕竟生死有命。强求不得。”僧人寡淡的语气，让蓝钰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大师何意？”蓝钰不解。
“他可以出去了。”大师指了指玄夜。
玄夜并没有动。
蓝钰看了一眼玄夜，他知道东方茗烟是他玄夜的命，他不会走的。蓝钰对僧人说：“他是她的师傅，必须留下。”
僧人点头：“好吧。我接下来说的话，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大师请说。”蓝钰道。
“如果不解蛊，那姑娘没有多久可活。如果解蛊，那她肚子里的孩子就不能活。”
“你说什么？”蓝钰瞬间站起。
“我说的很明白。”僧人道。
“这不是以命换命吗？”玄夜不可置信的问。
“如果那姑娘不是有了身孕，即使佛祖在世，也不得救。现如今她有了身孕，才能解蛊，保住性命。”僧人道。
“这是何意？难道只能如此才能救她吗？”蓝钰内心很痛苦。脸色微白。
“只能如此。蛊虫正在一点点蚕食她的身体，吸干她体内的精血。导致她身体越来越孱弱。”僧人道。
蓝钰点头不语。
“如果用药引导蛊虫蚕食她体内的婴孩，可保她不死。”僧人道。
“用药？”蓝钰问。
“对，一剂毒药。养蛊也是杀蛊。”僧人道。
蓝钰的手紧紧的握成拳，甚至指尖刺破了手掌他都不知道。他没想到救人也会有如此恶毒的方法。
“大师，你还是人吗？你这是什么方法？你这是杀人无形。”玄夜强忍住内心的狂躁。眼神冰冷的问。
“阿弥陀佛。杀人也是在救人。想救她，别无它法。”僧人严肃认真的说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蓝钰后退一步站定，问僧人。
“钰王殿下，我是什么人，跟救人有什么关系？”
“你竟然知道本王的身份。”蓝钰也不在隐瞒。
“来南郡治理疫病的皇子有两位，一位是不利于行的六皇子，而另一位不就是你钰王殿下吗？还有他，难道不是玄夜？”僧人用手指了指玄夜。
“你，如何得知？”玄夜本就因为听到僧人救东方茗烟的方法而不满意，听到他识破了自己的身份，语气更加冰冷。
“剑。”僧人只说了一个字。
玄夜明白了。救东方茗烟那夜情急之下是使用了天一剑，本以为僧人并不识得此剑。没想到僧人都看在眼里。玄夜很是怀疑僧人的身份。
“大师，本王如何能相信你能救她的同时保她性命无虞？”蓝钰问。
“我说救她，定会保她无虞。”僧人笃定的说。
“嗯。何时才能救她？”蓝钰忍住心里的悲伤问。
“现在婴儿刚刚两月尚未成型，需要再有两个月左右，婴儿已成型之时，方可用药引诱蛊虫。”
蓝钰点头。然后对玄夜说：“我们走吧。”
蓝钰与玄夜向院门而去。走了几步，蓝钰停下脚步，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回身问：“大师可认识北越五皇子？”
“那小子没来吗？”僧人道。
“本王多谢明觉大师。”蓝钰听到此处，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眼前这位不就是他苦苦等待的明觉大师吗？他深施一礼。
“钰王殿下不必多礼。”明觉大师抬手示意蓝钰起身。
“本王告辞。”蓝钰转身离去。
“阿弥陀佛。”僧人道。
蓝钰出了院门。
“阿钰。你相信他的话吗？”玄夜拉住了蓝钰。
“嗯。”蓝钰点头。
“可是烟烟如何能接受的了？”
“你以为我不难受吗？那也是我的孩子。可是我不能不救她。这是一个可以救她的办法。可能是唯一一个可以保全她性命的办法了。如果他不是明觉大师，我不会信。五皇兄说过明觉大师是一位高僧，走遍天下，无所不知。”蓝钰回答。
“你是如此想的？”玄夜问。
“你难道不想救她了吗？”
“我担心烟烟不会同意的，要用她孩子的命来换她的命，这让她情何以堪？她情愿自己死。”
“先不要告诉她。走吧。带我去见她。”蓝钰内心虽然很痛苦，但是还是做出选择。
“走吧。”玄夜走在前面，蓝钰跟在后面。
暗一远远的看到蓝钰与玄夜走过来，他上前问：“王爷，您是怎么了？脸色不好。需要休息吗？”毕竟他们二人连日连夜赶来，未曾停留。暗一担心蓝钰身体。
“无事。你们不要跟来。”蓝钰说完径直朝东方茗烟走过去。
张太医首先看到了蓝钰，它屈膝跪地：“七皇子千岁，千千岁！”
“七皇子千岁，千千岁！”所有人都跪地磕头。百姓们没有想到是皇子莅临。均不敢怠慢。
东方茗烟听到声音，她慢慢起身转身，看到了蓝钰就站在她身后，风尘仆仆的样子和冷峻不凡的尊贵气场，让她感觉好不真实。
“蓝钰。”东方茗烟轻声的喊了一句。
“嗯，本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