妥协
次日早朝。
蓝正天强忍悲痛坐在龙椅上,朝下看去。
众臣跪在地上,竟然以太子乃是国之根本,要求重新立太子以稳固江山社稷为由,要求蓝正天再立太子,唯恐北越动乱。
蓝景一党独大,称太子已经畏罪伏法,要求处置蓝钰以儆效尤。
蓝正天看着下面乱成一锅粥的大臣,怒火中烧。自己儿子刚刚离世,这些人竟然不顾及他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逼他立太子,太子尸骨未寒,这些人简直就不是人。再一次让蓝正天看清了人性的弱点以及人对权利的痴迷不悟。
这时御林军统领萧炎殿外求见,说是有急事要求见皇上。蓝正天命传旨太监将他带进来。
蓝正天朝下看去,萧炎跪在大殿之上。
“萧炎,你有什么事,要急着见朕?”
“皇上,方才臣在宫门接到一个自称是太子府的人的书信,他要求臣务必将此信面呈皇上!”萧炎双手举过头顶,递上书信。
小太监赶紧跑过来将信呈递到蓝正天手中。
蓝正天低头看着书信,悲从中来,是太子蓝明的字迹。他将信展开,当看到信里的内容时,蓝正天并无意外。他随手将信递给小太监命令他:“念。”
“是。”小太监不敢耽误立刻高声宣读:“父皇,您看到这封信时,儿臣恐怕已归尘土。儿臣一人做事一人当,儿臣身犯死罪,万死难辞其咎。儿臣大逆不道,死不足惜。然,儿臣谋反一事确实与七皇弟无关,儿臣贪恋权势想除七皇弟已后快。遂不惜冤枉七皇弟与儿臣共同参与谋反,想拖他下水。儿臣以性命担保七皇弟绝无谋反之意。恳请父皇饶恕七皇弟之罪责。儿臣九泉之下不甚感恩。不肖儿臣蓝明敬上!”
随着小太监宣读完毕,蓝景心里不禁恨意满满:“蓝明,没想到,你人已死,还不忘将我一军。竟然想替蓝钰脱罪。”他面色不显。抬头看着蓝正天。
“皇上,此信难辨真假,臣等觉得不足以采纳。”
“皇上,太子与钰王殿下谋反之事人尽皆知,岂是一封信能洗清嫌疑的。”
……
“都说完了吗?”蓝正天不怒自威的声音想起。
“朕要宣布三件事。一从今日起停朝七日,举国哀悼,缅怀太子之功德。二命礼部负责太子丧礼,以太子礼仪葬于皇陵。三国丧期间三个月内禁止一切嫁娶声乐。”蓝正天宣布完一甩龙袍离去。
徒留一众大臣在殿上议论纷纷。有的人甚至阿谀奉承的希望蓝明出来主持纷乱的朝堂。
“众人都退下吧,有事稍后再议!”蓝明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是,恭送景王殿下!”一群阿谀奉承之人。
钰王府。
蓝钰已经回到钰湘阁,此时的他心里万分难受。单手背后静静的站在回廊下,不发一语。表情极为严肃。
“阿钰!”玄夜过来拍拍他肩膀,安慰他。只有玄夜明白他,外表坚强冷漠的蓝钰心里是看重兄弟之情的。
“玄夜,我没有想到,蓝明竟然以这种惨烈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蓝钰透过钰湘阁的屋顶看着远方,言语中难掩痛意。
“阿钰,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你不要自责!”
“你知道吗?自古一贤能制难,可是他并不是那个贤。尽管如此,以父皇的睿智仍然对他维护有加,证明他并不是一无是处。”蓝钰看事情是透彻的。
“阿钰,以后有什么打算?”
“七皇弟。”蓝逸已经从宫里赶过来了。
“五皇兄,我们书房谈吧。”蓝钰回头看看蓝逸。
钰湘阁书房。
蓝钰将一封信递到蓝逸面前。
“这封信怎么会在你手里?”蓝逸看过之后胆战心惊的无以伦比。
“蓝明。”蓝钰看着蓝逸。
“你见过他?”
“是的,他火烧太子府的那一晚我们见过。”蓝钰如实回答。
“此话你万不可再说,你可知如若被父皇知晓,你如何能解释清楚?”蓝逸提醒他。
“无事,我不在意这些。”蓝钰固执的说。
“不可,父皇现在如何能信你,纵使你并无逼迫蓝明赴死之心,奈何有口难辩。”
“五皇兄,临别之时,蓝明跪在我面前,将此信交托与我。你可知他何意?”
蓝逸敛眉不语。
蓝钰将信递给玄夜。
“第三方势力?”玄夜看过之后似乎不解。
“何人与他勾结?莫非是蓝景?”蓝逸说。
“未必。以蓝景的势力不会多此一举,将自己置身于万劫不复之地,他需要一个可以让他明正言顺继位的时机。”
“如果没有人做内应,他如何能渗透进京都城,这里面有什么是你我遗漏的?”蓝逸问。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玄夜突然来了一句。
蓝钰赞赏的点头道:“知我者莫非你玄夜一个。”
“万万不可,原本我们不知道危险也就罢了,现在知晓了不能自投罗网。你可知那是龙潭虎穴,有可能有去无回!”蓝逸阻止。
“皇兄,你怕死吗?”蓝钰问已经站起身的蓝逸。
“何意?你不怕死,难道我怕?”蓝逸反问。
“我已经死里逃生无数次了,不在乎这一次。”蓝钰抬头看看蓝逸毅然决然的说道。
“放心,有我在,你死不了。”玄夜总是在适当的时候不痛不痒的说上一句。但是也是至关重要的一句。
“你们非要如此做?”蓝逸看着玄夜。
“别这样看我。我答应你,会带一个完整的阿钰给你。”玄夜不冷不热的说。
蓝逸情绪有些失控的说道:“你可知道,他如果出了什么事,父皇将会如何?北越将会如何?不可贸然行事。”
“我知道。北越危矣!”玄夜当然知晓。
蓝逸看着玄夜。
“如果他不去,北越也同样危矣。你以为我愿意让他涉险吗?我的担心不比你少!但是你我阻止不了他的!”玄夜道。
“罢了!”蓝逸长叹一声。
“你想要我做什么?”蓝逸终究还是妥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