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萧越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空气中开始弥漫着醉人的气息。一旁的小乞丐自顾自的大口吃着,偶尔望着桌上的酒面露馋光。一只小手试摸着去抓顾尘身边的酒,被顾尘一筷子打了回来,引得在场的人一阵哄笑。“小小年纪不学好。今日叫你前来赔罪,你倒好,像是个主家,莫抢了陈阁主风头。”顾尘打趣道。
“小友说笑了,我观此子器宇不凡,颇有麒麟之资,来日必成大器。”陈九年接道。
“哼,我自生来便知此间世道以后唯我独尊,老头不是我说,今日小爷落难于此,承蒙款待,待以后小爷引得风云大起,平步青云之时,自不会忘记此间恩情。”小萧忽然站立起来,一脸自信的说道。
“你这小娃子,今日人家不计前嫌,设宴款待你我,你倒是不识趣,抢了主家风头不说,还一本正经的胡言乱语。等以后给你找个好师父,定要好好管教与你,莫到时候惹了大祸,到时候后悔莫及。”顾尘教育了一番小萧,又转身连忙向陈九年赔不是。陈九年倒是也不计较,豪爽的大笑了几声,整个气氛开始活跃起来,酒桌间推杯换盏不断。
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陈耀急匆匆的从门外走了进来。“父亲不好了,一大早笑儿私自带窥天镜出去了,问了一些门人,却也不知笑儿去了何方。”
“胡闹,窥天镜多少年了没有出过阁中,如今笑儿胡闹,你这做父亲的怎么管教的孩子。你自取后山面壁思过,没我的命令不准下山。”陈九年眼里充满了怒气,窥天镜是阁中重宝,如今下落不明,难免担忧,但是思来想去,此时也并不是发火的时候,又转身说道“罢了罢了,如今已然这个局面了,还是先找到天儿和窥天镜要紧。”
“陈兄也不必心急,现小公子带窥天镜出去,想必有他的道理。况且一大早出去,据此时也不过大半天的时间,想必小公子也走不了多远。多派些门人出去,想必很快就会有结果。”顾尘心中也是暗自着急,不过事已至此,也只能等待。
“传令出去,凡阁中弟子全部出动,天黑之前务必寻笑儿回来。”陈九年下过命令,又回过身对顾尘抱拳道“阁中出了此事,也是老夫始料未及,还请小友稍候。”
“陈兄哪里话,是我有求于陈兄,陈兄当从小公子身边人问起,兴许会有些线索。”顾尘回道。
“今日扰了小友的酒兴,改日另当赔罪,烦请小友移步,兴许还得小友相助。待寻回窥天镜,小友随意用之。”陈九年说道。便带着一众人匆匆地向陈天笑的居所走去,路途并不遥远,路过正厅主路,很快就到了偏殿,偏殿树上绑着的人生机黯然,仿佛随时都会去了一般,陈九年看了看,问道“此人是谁?为何捆绑在这里?”
“回老阁主的话,此人名叫萧越,是少爷昨晚抓回来的,此人身上有暗伤,要不然也不会被少爷擒获,说是此人与平阳王府有莫大关系,也许知晓其中的秘密。此人倒也是个硬骨头,审讯了半天,倒是半个字都没有漏出来。”身边的一位长老回道。
顾尘身边的小萧紧紧地抓着衣衫,眼中的怒气油然而生,刚要言语被顾尘挡了回去。一番打量后说道“萧越?此人若是萧越倒也算个英雄,当年随平阳王征战四方,一生中也是战功累累。当年北荒之战,凭一人之力逼退北荒大魔独孤羽,震慑的三宗无人敢出山。”
“老夫虽久居深山,倒也知晓此人,来人,快快将其松绑,取我阁中回血丹,找个好房间,好生照料。”陈九年倒也识得大局,一身正气凌然于胸。手下人听到老阁主如此说,自是不敢怠慢。连忙将萧越放下,将身上血污擦去,扶到了房间之中。
“陈兄大义,若世间修道者皆如陈兄此般慷慨,这世上哪会有那么多的事端”顾尘感慨道。
“小友哪里话,我所做之事不过是力所能及而已,相比小友而言却是微不足道,小友心系天下苍生,有着一身的好本领,又有着老夫不可企及的高度。恐怕天地间再也无出小友其右者。”陈九年说道,忍不住的叹了声气。“纵是世间皆负你我,却也变不了小友的初心。”
“哎,此间世道将变,或许不是你我力所能及。也许就要葬于这混沌之中了。”顾尘说道。回头看了看小萧,眼神中充满着爱意。小萧也是一脸的茫然,听到顾尘此番言语,心中也是一阵发酸。强忍着不让眼泪掉落下来。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屋里院外开始点亮了灯火,丛中的虫儿开始了它的喧杂。看似平静的阁中充满着严肃的气息。看似一个平凡的夜即将来临,此间夜里却充满着肃杀之气。门外有人急匆匆的走了进来。说道。“禀告老阁主,小少爷已经找到,不过受了很重的伤,现在正在赶回来的路上。”
“窥天镜可曾带回,快拿上来交于顾尘小友。”陈九年头也不抬的说道。
“老阁主,窥天镜不曾寻回,寻到小少爷时窥天镜并不在身上。”来人一脸汗的说道。
“哼,不争气的孩子,要此子何用,你去告诉陈耀,无论如何必须寻回窥天镜。至于笑天让他自己处理,没我的命令不得踏出山门一步。”陈九年脸上满是怒气,来人也是一阵的心慌,转身就要离开,却又被陈九年问道。“萧越可曾苏醒?”
“回老阁主的话,萧越已经在半个时辰前醒来,只是目前尚未清醒。”来人回道。
“快去请萧越过来。”陈九年说道,转念一想,却又觉得哪里不对,又说道。“罢了,还是老夫亲自去一趟吧。”说罢便起身对顾尘拱手道。“小友且随老夫同去,我这不成器的孙儿惹下如此事端,老夫心中愧疚啊,还烦请小友从中说和,免得引起更大的争端。”陈九年自知理亏,自己一身正气,却也在此间落得不仁不义,便开口向顾尘如此说道,希望顾尘能从中化解此间恩怨。
顾尘拱拱手说道。“陈兄不必客气,陈兄之气概天下人皆知。今日出此等事情,又不是陈兄刻意为之,其中缘由还是等小少爷回来后一问便知。”说罢便带着小萧跟着陈九年走了出门。顾尘暗中传音给小萧。“我知道萧越与你有莫大的干系,此事不必多说,待出此件后我们再细细说起。”小萧暗暗地点了点头。
不到片刻间便看来到了萧越养伤的房间,陈九年急匆匆的走了进去,禀退了身边的下人之后,双手交叉俯腰而立。“老夫管教不严,以致阁中孙儿惹下如此大祸,老夫在此给您赔不是了。”
萧越并未有所动,眼神中尽是空洞,不知道在惆怅些什么,亦或者是在想些什么。
顾尘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眼前的陈九年依然俯着身子,不肯起来。便说道。“此件事却是不怪老阁主,老阁主亦知阁下英雄也,断然不会此番折磨阁下。在下顾尘,愿从中调和,如今陈老阁主已知铸下大错,对门中也各有惩罚,还望阁下莫记前嫌。”
“你说你是谁?”萧越眼神猛然一亮,仿似抓住了黑夜里的亮光。
“在下顾尘。”顾尘说道。
“顾前辈?”萧越硬撑着伤体从床上坐了起来。“您真的是顾前辈?”
“这还能有假?”陈九年看着一脸惊疑的萧越,心中也充满着疑惑,连忙向前拱手解释道。顾尘身边的小萧也是一脸的惊容,看着身边这张充满活力的脸,怎么也配不上这前辈二字,如今却被床上的伤者尊称为前辈,可想此人本领之大。
“烦请老阁主移步,此事与老阁主无关,萧某自不会去怪罪。只是我与顾前辈有几句话要谈,还望阁主见谅。”萧越缓缓地说道。
“既然如此,老夫就先行退下了,只是怠慢了阁下,还请阁下稍住几日,要不老夫总是心怀愧疚。”陈九年看了看顾尘,再次对萧越拱了拱手,又转身对顾尘拱了下手,然后缓缓地退了下去,小心翼翼的把门带上。吩咐门外的人道。“此房间百米内没有老夫的命令所有人不得踏进半步。”说罢便带着众人离开了此地。
顾尘知道萧越有要话要说,便隔绝了此间气息,然后说道。“阁下有话但说无妨,此间气息已经隔绝,断不会被别人听到。”
“多谢顾前辈。”萧越拱手示意,然后开口道。“前段时间平阳王府遭受大变,异族攻入府中,老少皆遭其毒手,就连王爷他也”萧越说着说着开始哽咽起来。“后来我带着世子杀出重围,本想回朝去搬救兵,奈何朝中奸人作祟,只得带世子来到呼咜城,在呼咜城又遭到异族袭杀,无奈将小世子藏了起来,自己又身受重伤,在逃跑途中被劫掠于此,如今世子已在外流落许久,如今是死是活都不可知,前辈神通盖世,还望前辈能帮在下找回世子,也好给王爷留个后。”
顾尘听着也是一阵感慨,将身后的小萧拉近前来。“你看我身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