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选择
当虫老太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一大一小两道身影皆是一愣，脸上流露出惊讶的表情。
朱叔望着面前满脸认真之色的老妇人，一时之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他顿了顿，还是不解地问道：“虫老前辈，不知您为何要这么做？我们二人的情况，刚刚您应该也知晓了吧。”
虽然白钰不会回去鬼王宗，但想来有人不会善罢甘休。
似乎是看出了朱叔的担忧，虫老太声音不缓不急地飘出：“鬼王蛊，至阴至邪之蛊。中蛊者，不发作时与常人无异；一旦发作，寒气入骨、鲜血逆流，直至痛苦而死。”
“即便侥幸能够熬过去，中蛊者的负面情绪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被逐渐激发，心智受损可谓严重。”
听完虫老太的话，朱叔的脸色变得煞白。他只知道鬼王蛊是女王炼制的，却不清楚这蛊的效果。女王怎么会炼这种阴邪之物呢？
白钰看着脸色极差的朱叔，微低额头，抿了抿嘴唇，礼貌地问了问虫老太：“老婆婆，想来您有办法应对这鬼王蛊吧。”
虫老太望着那出声的白钰，眼中流露出一丝赞赏，“不错，小娃子，我对这蛊有些兴趣，自然是有手段能抑制住它的。即使不能祛除掉它，保住你的性命应该还是没有问题的。”
“虽然感觉有点威胁之意，但老婆子我确实想收你为徒。”说完，虫老太殷切的眼神直直盯着白钰。
朱叔也是在白钰出声后，目不转睛地看着后者。脸上气色逐渐恢复，只是其手指的抖动，显示出此时内心的不平静。
白钰沉思十数息，视线扫过朱叔的双眸，然后与虫老太四目相对，随即不确定地问道：“如果我拜您为师，朱叔也能和我一起吗？”
虫老太听完白钰的话，略带着沙哑的声音传来，“当然可以，只要他愿意。”
随即看向一旁的朱叔，似是等待他的回答。
朱叔知道白钰为了他而考虑时，心中有暖意流淌而过，但他知道自己不可能一辈子待在白钰身边。
于是转身蹲下，对着白钰那稚嫩的脸说到：“小钰，叔很高兴你能为我着想，但我可能不能和你一起了。”
“为什么？”白钰不解地问。
朱叔没有回答，只是叮嘱到：“小钰，原本不想让你踏入这纷扰世间，如今怕是无望了，但叔还是希望你能好好的生活，做自己就好。”
白钰听到朱叔这些认真的话语，知晓朱叔应该是有自己的打算了，便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只是沉默地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朱叔说完起身，对着旁边的虫老太躬身道，“多谢前辈了，今后还希望能多多照顾好小钰，朱某在此感激不尽。”
虫老太不在意地摆摆手，“老婆子我好不容易才有一个弟子，疼还来不及呢。”
朱叔能够感受到虫老太说话时的真心实意，也是不再担心。有药王谷在背后，想来鬼王宗也不敢再来人了。
少主既然作出了他的选择，那么我也应该作出自己的选择了。
此时，钟灵镇外的树林里。
鬼魈不紧不慢地在林中来回走动，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突然，他察觉到两股不同的灵力波动，分别朝着相反的方向快速地移动。
鬼魈眼睛微眯，区区调虎离山，还想瞒过我吗？
旋即他双指掐诀，感知如同波纹一般，向四周扩散开来，直到某一刻，鬼魈朝着一处方向喊道：“追。”
顿时鬼魈消失在了树林中，身后的青鬼众也是紧随其后。短短数息，林子便空荡荡的了。
另一边，朱叔在一处河边停了下来，望着水中那倒映着的胡茬脸的自己，一股惆怅涌上心头，原来与少主生活在这里已经这么久了吗？
不知下次再见，又是什么时候呢？
那时少主会不会已经比我强大了？
思及此，朱叔嘴角微微上扬。而就在这时，一道青色的身影眨眼间便来到了朱叔不远处，正是那鬼魈。
不多时，青鬼众也是整齐出现在了鬼魈身后，等待命令。
鬼魈望着那身上有些许伤口的男人，也是戏谑地笑了，“是不是以为我是被你引诱过来的？”
朱叔听到鬼魈的话，没有丝毫意外，冷冷道：“不认为，毕竟你只会挑软柿子捏嘛，哈哈。”
朱叔略带嘲讽的声音，令得鬼魈面色有点铁青。
确实，他当时感知到了少主并不在这边，会来这边追击，也只是因为打不过那虫老太。
毕竟抓个叛徒回去总归还是容易一些的，想来到时候回宗，也能够少挨点处罚。
这般想着，鬼魈也是没有再废话。青色灵力爆发，手持铁扇便发起了攻击。
朱叔感受着鬼魈那充盈的灵力，也是微微一惊。没有想到，后者这么快就恢复了。
只见朱叔长剑出鞘，赤色如火般的灵力涌现，身影转瞬间便与那鬼魈相碰。
另一边，白钰在虫老太的保护下，也是直接离开了自己生活了十二年的地方。
此时在一处山顶，白钰站在山头上，担忧地望着那与自己相反的方向。不知道朱叔是否安全了呢。
身后的虫老太似乎是知道白钰心中所想，慢慢走到后者的身边，耐心地安慰道：“你那朱叔曾经好歹也担任过护法之职，他想离开，凭鬼魈那点人怕是拦不住他。”
白钰听到虫老太的话，脸上的担忧也是少了一点，转身对着虫老太问道：“老婆婆，能把您知道的都告诉我吗？”
虫老太看着白钰那认真的脸庞，也是点了点头，“当我遇到你们时，或许一切就是命运的安排了。我可以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但能不能接受就看你自己的了。还有记得叫我师父。”虫老太在最后几个字着重加大了声音。
白钰听完虫老太的话，当即应声道：“是，师父。”
虫老太在白钰喊她“师父”时，脸上的笑容也是抑制不住。
虽然白钰现在尚未修灵，但他体内有鬼王蛊傍身，踏入修行是迟早的事。
鬼王蛊，既是劫难，亦是机缘。
然而正当虫老太打算同白钰讲述她所知道的一切时，后者却是在此时突然痛苦地倒在地上。
只见在白钰的脖子处有着漆黑的纹路渐渐蔓延开来，并逐渐形成了一个“亡”字。
虫老太急忙扶起白钰，望着他那脖子处诡异的画面，脸色在此时沉重到了极点。
“鬼王蛊，王则生，亡则死。这下情况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