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来吧，缩头乌龟们！
啊，果然，不管是哪里的高专，都是特别乡下的呢。
夏油杰揣着双手，悠闲的跟在加茂武次郎的后面，他打量着京都高专内部的建筑，仿佛在巡视自家的后花园。
木质的鸟居，雕花的游廊，宽阔的操场以及破旧的要掉漆的自动贩卖机……
走了有一会儿，夏油杰突然停止了脚步，他带着笑意问道，“加茂先生，我们现在是直接去解除诅咒吗？”
加茂武次郎听到这句话僵住了身子，他有些心慌的转过身，虽然是在京都高专解除诅咒，但是昨晚长老们耳提面命，说是一定要先让夏油杰带上禁锢的咒具。
他一边不停的用手帕擦着额头的汗，一边点头哈腰道，“这个啊，是的是的，就是这条路。”
“是嘛？”夏油杰只是轻声反问了一句。
除了姊妹交流会，他没来过京都高专，不过两所高专的建筑布局很相似，这个方向的话，他记得是禁闭室。
夏油杰莫名的笑了，“走吧！”
看看你们到底能搞出什么幺蛾子？
他的声音淡淡的，越过加茂武次郎，径直往前走。
“哦哦。”
加茂武次郎从心虚中反应过来后，发现自己已经跟在夏油杰后面走了。
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劲？他有些疑惑的挠了挠头，又赶紧跟了上去。
夏油杰走到走廊的尽头，发现门没有上锁，他直接推开门，发现这间禁闭室十分的狭小，目测一下，大概不足十平米，四面墙壁及天花板还都密密麻麻贴满了黄色的符纸，更显得房间逼仄，此外还有八条粗如人臂的锁链从墙壁中延伸出来。
夏油杰已经预料到了此情此景，但他站在门口皱着眉，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你们这种行为，我会很苦恼的。”
“夏油先生，我们已经立下束缚了，你现在反悔的话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许是图穷匕见，加茂武次郎的声音也大了起来，色厉内荏的提醒道。
“好的好的。”夏油杰有些敷衍，他当然清楚束缚的代价，但他也十分清楚如何钻束缚的漏洞，所以他立下的束缚可是——“只要15亿且通缉令的行刑人不再是六眼，我作为盘星教教主才会解除黄粱一梦的诅咒。”
他倚靠在门口，将咒力凝聚在手上，随手扯下附近的一张符纸，鲜红的朱砂在上面描绘出繁多复杂的图案，他稍微歪了歪头，“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我能使用的咒力也很少，更别说解除诅咒了。”
“对啊对啊，所以说……”加茂武次郎一边点头，一边又把那个镯子样式的咒具拿了出来，“您也别为难我，行个方便，带上这个……”
夏油杰有些被气笑了，他伸手拿过那个镯子，直接往里面灌注了过量的咒力，只听得一些细碎的声音，咒具上面显现了几道细小的裂纹。
“我是真的很好奇，在没有绝对的实力情况下，一味的对实力远高于你的诅咒师提出条件，是我太好说话让你产生点错觉吗？”
夏油杰笑意盈盈的说道，眼底尽是冷色，“你大可以反复试探，就是不知道那些人还可以撑多久呢？”
加茂武次郎脸上血色逐渐消失，感觉身上也变得很沉重，他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话说，你知道一位鹅蛋脸、长头发，术式跟速度有关的女人吗？”
夏油杰收起身上的气势，突然问起另一个话题。
加茂武次郎只是顺着他的话语想了一下，立刻想起一个人，脸色开始发白。
是晴子！
“哦——”夏油杰拖长了音，“看来你认识。”
他低下头，把玩着手上的镯子，“你知道吗？我在她死前用了点手段，问出了刺杀的原因，她说指使她的人是武次郎大人，姓氏的发音还没说出来，这个人就因为束缚的原因化成了一滩血水。”
夏油杰停顿了一下，他轻笑了两声，“只是隐约听出来是‘ka’的发音，更巧的是，你叫加茂武次郎。”
他着重读了加茂的发音，kamo。
加茂武次郎几乎要瘫倒到地上，他接连后退，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脸上的汗大滴大滴的淌下，他想说话，但发现自己只能惊惧到只能发出“嚯嚯”的声音。
夏油杰深谙打一棒子给一个甜枣的道理，他走近了两步，蹲下身子，笑得如面春风，手上的动作却不轻，死死捏住人的脸颊，“放心啦，要是想杀你的话，昨天在盘星教的时候你就活不成了。”
“而且我可是信奉‘冤有头，债有主’的，所以你只用告诉我谁指使你来调查盘星教的。”
加茂武次郎摇了摇头，“……不行，我，我会死的。”他显然很害怕，哆嗦了的半天说出这么一句。
夏油杰挑了挑眉，狐狸般狭长的眼睛闪着点奇异的光彩，他很温柔的说，“这样啊，那不需要你说话，只要问话的时候看着我就好，而且你不是想让我带上这个吗？
夏油杰用另一只手把镯子在他眼前晃了晃，“只要你在我问问题的时候看着我，我就戴上这个镯子，很划算吧？”
加茂武次郎吞了吞口水，只要看着他就可以完成任务。
他眼一闭，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指使你的人，在加茂家地位比较高？”
夏油杰死死盯着加茂武次郎的眼睛，而加茂武次郎很努力的睁大眼睛，克制自己不往两边看。
“比较高？比较瘦？头发花白？……头上有缝合线？之前受过重伤？”
夏油杰抛出各种混淆条件，最终问出了他真正想问的，清楚的看到人瞳孔放大，鼻翼也有些扩张。
啊，看来是了。
他手上不禁加重了点力气，疼得加茂武次郎眼泪鼻涕一起流下来，夏油杰反应过来后一把甩开，随后从兜里摸出手帕，一点一点的用力的擦手，用力到手被擦的有些发红。
他心里渐渐升起暴虐的情绪，羂索，呵，还真是好运气，那三百多个人里怎么就没有他呢？
加茂武次郎用袖口胡乱的擦了一把脸后站了起来，但还是顶着压力上前说道，“您说好要带上镯子的，我们这也是为了保险不是……”
“带路。”
夏油杰的声音很平，但又显得冷冰冰的。
加茂武次郎赶忙闭嘴，小心翼翼的走在前面开始带路。
都杀了？都不杀？
夏油杰跟在后面，将镯子上的裂纹弄得更大后才套在自己的手腕上，他感觉自己的头有些痛，心里很烦，想大开杀戒。
但不行，自己重生不仅是要创造咒术师的乐园，更是要盛大的完美的he。
上辈子的他为了实现这个梦想，叛逃之后仇视非术师，杀了很多咒术师、诅咒师、非术师……总不能时光倒流、重来一次，他就能若无其事，改变自己秉持十年的态度，重新做一个正义的、友好的咒术师。
为此，尽管自己重新坐回了盘星教教主的位置，但是他一直没有做太大的动作，而是在思考自己该怎么做，又该走什么样的路。
夏油杰目光有些暗沉，他用力的握拳，用力到指甲抠破了掌心。
不能杀死所有的非术师，这已经失败了。
同样也不能杀死所有的咒术高层，尽管旁观了涩谷事变、死灭洄游的他，清楚的知道整个咒术界已经从根子上完全烂掉了。
羂索，加茂宪伦……
夏油杰默默呢喃着，用力咬了咬牙，这个阴沟里的老鼠，最好祈祷自己能一直运气好。
“到了，大人。”
加茂武次郎在前面躬着腰，领着路，等到诊疗室之后主动开门，邀请夏油杰进去，称呼也变成了尊称。
里面离门最远的地方坐着一位穿着黑色和服但头发、眉毛、胡子都已经发白的老人，身边还站着七八个护卫，将老人严实的护在中间。
除此之外，房间里摆放了大量的病床，挤挤挨挨的只留出走动的位置。
“哟，找到这个地方可真不容易。”
夏油杰熟练的在脸上挂着客套的笑容，一边走进去一边挥手示意道，他的视线在老人额头上转了几圈。
额头上没有缝合线，不是羂索。
坐在那的长老简单瞥了眼夏油杰手腕上的咒具，眼里闪过一丝满意，然后沉沉的开口，“久仰大名，夏油杰，不过既然来了就开始吧。”
加茂武次郎也走了进去，老人递给他一个有些赞赏的眼神，他摸摸鼻子，有点心虚的低着头站到老人的后面。
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的女生从里间推门走了出来，她一边戴着橡胶手套一边望向夏油杰，随后抬手指了指，示意人可以开始了。
啊，硝子，好久不见。
夏油杰很久没有见到少女时期的家入硝子了，这时候的家入硝子还没有那么重的黑眼圈，他敛下眼眸，眼底有些怀念。
“这些人咒力低微，身体素质也不太好，需要最先解开诅咒。”
家入硝子首先指出一些人选。
“好的。”
家入硝子听到声音后有些惊讶的抬眼，但很快收敛了情绪，专心自己手上的动作。
两人按照顺序一个解除诅咒，一个检查身体，偶尔有几句交谈，就这样配合着。
三百多个人，这也是个大工程，尽管一大早就来了，但还是忙到了夕阳西下。
等到所有人的诅咒都解除后，夏油杰站在一旁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我已经解除了全部的诅咒，接下来该你们兑现承诺了。”
“好的。”
在一旁的守着的人早已换了两波，回应的是一个很年轻的辅助监督，他打开房间门，“请。”
夏油杰走出门，偏头透过窗户，看着里面还在忙的硝子，嘴角露出一点真实的笑意。
他看着一旁站的笔直的有些僵硬的辅助监督，笑着摸了摸手上的镯子，这是忘了还是故意的呢？
房间内的家入硝子感觉有人在看自己，她抬头，只看见袈裟的衣角掠过窗户。
好奇怪。
她按了按自己的心脏。
好在这是最后一个人，家入硝子仔细检查后，“好了，没有诅咒了。”
“好的，麻烦您了。”
随着一道关门声，诊疗室只剩下家入硝子一个人，她瘫坐在椅子上，感觉自己今天要被榨干了，翻出手机就看见有数百条消息轰炸。
家入硝子一键清空后发现又来一封，她还是点开了。
【最爱黄油土豆：盯！不回我信息，也不在高专。】
【喝酒抽烟熬大夜：加茂家诅咒的事，在京都高专。】
她想了想还是回复了，省得人再来谴责她，她心下吐槽，谁能想到六眼背后是这种性格啊？
家入硝子忧郁的想要抽烟。
踏着太阳的余烬，夏油杰在京都高专慢悠悠的走着，影子也被拉的很长很长。
“夏油杰，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刚刚踏出帐，夏油杰便听到一声大喝，紧接着，便冒出几十个全身上下都被裹的严严实实的人。
他轻轻笑了，略带讽刺，“是吗？”
夏油杰想要召唤咒灵，却发现自己的咒灵只能召唤一小部分，等级还被限制住了。
“啊，这个咒具的术式是吗？”
他看了看手腕上木质的咒具，反应过来这应该是这个镯子附带的一种特殊的术式，可以使用咒力但无法召唤出咒灵，可以说是天克式神使的一个咒具。
“这可是特地为你准备的，咒灵操使。”
领头人得意的说道。
夏油杰叹了口气，一只长着人脸的、毛毛虫一样的长条咒灵出现在他的肩上，环绕住他的腰侧，嘴里还在喊着“妈……妈……”
这是丑宝二号，虽然伏黑甚尔手上那只咒灵被他祓除了，但他还是在产生和咒灵负面情绪差不多的医院里找到了第二条，唯一可惜的就是这只二号比一号要弱小很多。
不过他不挑，毕竟储藏物品的能力本身就是变异而来，能找到第二只算是他很幸运的。
夏油杰从丑宝二号的嘴里拽出游云，潇洒转了一圈后，三节合拢于左手握住。
他伸出右手，食指勾了勾，略带讽刺，“来吧，缩头乌龟们！”
与此同时，东京高专的医疗室。
“啧，有好玩的不带老子。”
坐在台子上的五条悟看到家入硝子回复的信息，他立刻把剩下的苏打饼干一把塞进自己嘴里，然后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碎屑，决定立刻去京都高专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