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老道与伏击

    乌衣巷最早应只是一个巷子，但随着外来人员的涌入，和临近平决擂台的兴起下，扩张极快，占地越来越大，慢慢的在外城城南区占据了举足轻重的地位。

    许九如在酒肆里见识了一番此处特色的‘风土人情’后，出门后也是带了个笠帽，非常自然地融入往来人群。

    或驻足于摊贩前观摩、或同人群围观一场场闹剧，举止行为合乎规矩，像极了常滞留于此地的老油子。

    不知不觉间身边人影愈发稀少，身后好像遥遥的还跟着几个身影，许九如倒是浑然不在意依旧自顾自的溜达。

    路过一个拐角，快修至大成的明玉功，强化增幅后的敏锐五感，就听到小巷深处有一阵嘈杂的动静。

    许九如没有好奇探索，而是转身就要退去，可身后的几道身影却也有默契似的围堵了上来。

    正在许九如有点进退维谷之际，前方几人察觉到了动静，也看了过来，露出了原本被围堵的那人。

    “竟然是他？！”

    两人不禁同时暗道。

    许九如看着对面那个明显也有些惊愕的老道，心头不由得有点犯嘀咕：这么巧？难道看走眼了，这阵势是对付我的？

    正在许九如暗自盘算时，前方几人看着这个身上气机迟缓，气血薄弱，明显没有迈入培元境的青涩少年，在看到这种场景，竟然还不即刻回避逃开，再加上双方眼神交汇还以为彼此熟识，就要把他‘请来一叙’。

    后方一直尾随许九如的几人，眼见猎物已进了布袋，也停下了脚步，这俩伙人明显是一丘之貉。

    老道看在眼里，心头叫苦不迭。

    实在是自己前阵子酒后没管不住嘴，一时嘴快搅和了一单地头蛇的生意，自然而然的被人记恨上了。

    这次被堵也是意料之中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不过反正本来就做好了破财消灾，再不济被他们在身上出口气也认了，反正老胳膊老腿了，自己在乌衣巷也算有个眼熟了，也不至于会有性命之忧。

    可谁承想又来了个肥羊啊，这小子可是自己都动摇了道心差点出手的家伙，这下子不是羊入虎口了。

    老道心里念头百转。

    算了，看在那壶乌衣酿的份上。

    随即遥喊道：“小子，那壶酒钱老道属实还不起了，就别追着撵着要债了你穷老哥更是揭不开锅了啊”

    身旁几人听到言语脚步稍愣，可还是走向了对方，老道心中叹息，只能尽力给予这个不知名的‘肥羊’眼色，期望他能看懂。

    可是这个稚嫩的少年好像全无防备，任由三人走到他身前。

    “小哥，这黄老赖你认识？他可是欠了我们三百香火钱啊，难道你们是同伙？”带头的壮硕男子边说着边戏谑的靠近。

    “这装束还挺有模有样的。”壮硕男子再次确认周围只有‘肥羊’一人后，右手抬起就要用手中刀尖挑破那个碍人的笠帽。

    壮硕男子虽然言语轻佻，可出手的速度并不快，显然有一分震慑的意味。

    下一瞬间，壮硕男子只觉‘轰’的一声，甚至都没看清发生了什么。

    只觉得身体好像落叶被狂风骤然吹起，轻飘飘的飘落，不知何处，不知何方，随后就失去了意识，独留身体在墙上滑落。

    周围寂静一片，老道一直在留意这边，看的真切，就在那把刀要临近少年身前时，少年身躯轻晃，肩头微动，左手轻巧又急如闪电快如奔雷，抓住刀柄，轻轻一带的同时，右手正步直拳，犹如炮弹出膛，带着凌厉劲风，结结实实印在壮硕男子肩头。

    随后男子那壮硕的身体离地一尺，像被抽打的陀螺，飞向对面墙壁，紧接着，一阵碎裂声响起，只见那面墙壁如同被巨锤击中，瞬间布满裂痕，躯体在墙壁上留下个深深的人字型，随着碎石砖块脱落才慢慢滑落。

    打人如挂画，写意风流。

    流畅又自然。

    许九如感受着对方提气时血气虚浮的间隙之大，与朱凤臣比起来不是一个水准，觉得有点无趣。

    这种爬着进去的培元境实在是水分太大。

    周围还没回过神来的众人，一时看着无声息滑落的凄惨壮硕男子，一时又看向那个似在摇头不满意自身表现的清瘦少年。

    “嘶…”

    其余几人倒吸一口冷气，对视一眼，点子扎手，风紧扯乎，好像排练了很多次，很有默契的开溜。

    倒下的男子虽实打实的不堪一击，可也是培元境，在外城中街头巷尾作威作福也足够了，竟然一拳没接下就倒了。

    在场谁又敢再试试这个少年的成色。

    许九如稍愣，回过神来，就看到只有老道人怯生生的站在不远处。

    周围的人都散了个干净，只有那男子都还原样的躺在墙边，无人敢动。

    “前辈，感谢前辈仗义相助”老道人似做足了斗争才开口。

    修行路上达者为先，黄老道可不敢乱坏规矩，别看这个少年模样的人愿意出手相助，可谁也说不好这种人的心理趋向。

    万一触了他的霉头，这刚出虎口，岂不是更惨。

    想想在酒肆的情景，黄老道就暗自庆幸，还好没有特别逾矩的地方。

    许九如也是稍一挥手道：“前辈客气了，酒肆初见受益匪浅，今日有缘再次相见也是欢喜。”

    随后问向老道问道：“在下初来此地，不知哪里有合适住处？”

    外城里往往是实行宵禁的，夜晚时鬼神之属也少了很多规矩拘束，这时候的外面多是些穷凶极恶之辈，比之于白天更加危险重重。

    黄老道闻言表情一松，拍胸脯表示此地他一清二楚，随即带许九如走向不远处一个敞亮的客栈。

    客栈门头不小，富丽堂皇所处位置也颇为显眼，加上明日有一场瞩目已久的平决擂台，寻常的房间都已住满，就还剩几个昂贵的雅间，许九如也不在意，自顾开了个雅间，留下黄老道独自风中凌乱。

    房间优雅别致，不仅修饰齐全，还附赠有静神香，还附带了一个玉戊，开启后自带一个微型禁制，用以一般的防护、警示之用。

    许九如还比较满意，盘膝而坐，一边锤炼牵引气机，一边心神沉寂在明玉功的推演中，随着‘五毒蕴灵丹’的不断服用，许九如所牵引气机的速度也不断提升，‘五毒蕴灵丹’的效果也越来越差，本以为能坚持到引气圆满境，没想到随着黄皮葫芦分清泌浊及明玉功对道体的优化，和体魄强度的提升，此丹的效用越来越小。

    眼见引气圆满境与明玉功的破关在即，磨刀石朱凤臣又‘心神受创’，许九如不得不来此赶赶热闹，以寻求突破机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