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她可是宁阳侯府的外孙女啊!!
沈安怕老夫人难受,留下来陪着。
好在老夫人了解自己这个魔怔般的女儿,只是太久没见面,又被气了两次,胸口有些闷。
好不容易才将外祖母哄睡,沈安回了自己房间。
她的房间,和儿时记忆里的一样,沈安一一抚摸着那些摆放整齐的儿时旧物。
每一样,都是祖父祖母给她买回来的。
四岁前,她是在王曼殊的打骂中度过的。
从有记忆时,王曼殊就没抱过她。
她能因为给母亲摘花把衣服脏了被骂,拿不起筷子被骂,水撒身上被骂,提不起毛笔被骂。
她以为是她太笨了,所以母亲骂她。
后来她努力练习,终于能够不弄脏衣服,学会自己吃饭,学会写字,母亲看她的眼神还是冷冰冰的。
她又以为母亲对谁都这样。
直到有一天她亲眼看见,哥哥将墨水沾到白衣的袖口上,母亲也是笑吟吟的,没有任何责怪。
那一瞬间,她所掌握的词汇还不足以形容她当时的感受,只觉得心脏的位置,很不舒服,眼睛也酸酸的。
她忍着没有哭。
因为母亲看到她哭会骂她。
她想,可能是哥哥能立门户,所以母亲才会更喜欢哥哥。
后来被接到侯府。
那些下人以为她睡了,偷偷议论她娘,她在侯府有大家的爱,但她那么小,还是会想家,还是会闹着要回家。
听到下人议论,她悄悄竖起耳朵听。
然后她就听见,她娘将外面的表妹带回家,当女儿养,还对那个表妹非常好。
她哭着跑去问外祖母,
‘是不是娘喜欢表妹,才将她送走的。’
外祖母抱着她哭的时候。
她就懂了。
不是她笨,
也不是娘更喜欢哥哥。
只是不爱她。
从她出生就不爱她。
自那之后,她再也没有提过想回家。
她没有父母的爱。
但她得到了外祖父外祖母全部的爱。
“安安?”王文璟在外敲门,“我可以进来吗?”
沈安用帕子擦了擦泪,
“请进。”
王文璟推开门进屋,到沈安身边坐下,
“晚上留在这边陪陪祖母吧,你房间的被褥母亲一直都有让人换洗。”
“好,替我谢谢舅母。”
“都是小事儿,提什么谢谢。”王文璟嗔怪道。
王文璟也有些心疼自己这个妹妹。
她还记得那年冬天。
沈安刚被接到宁阳侯府的时候。
瘦瘦小小的,躲在祖母身后,看人的时候,杏眼里全是胆怯。
那时候宁阳侯府只她一个女娃,她对家里多了个妹妹这件事很是欢喜。
可妹妹每次都躲在祖母身后,不然就是躲在祖母的屋子里,她喊她都不出来。
她还问母亲,为什么妹妹不出来,是不是不喜欢她。
母亲说不是,让她对妹妹再好些她就出来了。
王文璟懵懂点头。
后来她就主动拿着自己的玩具去找妹妹玩。
终于,妹妹不再躲在房间了。
也慢慢变得开朗,自信起来。
王文璟拉着沈安的手,声音真挚:
“小姑今天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
侯府里的大家,都没有觉得和离丢人。”
沈安点头,笑了笑,道:
“我知道。”
王文璟有些惊讶,她以为沈安因为伤心难过,才不出门的呢,
“我早就知道她是什么人了,我没有难过。”
王文璟见她不似作假,才松口气,
“那就好。”
平远将军府。
江倩珠一大早回了府。
周氏还奇怪呢,她一边往瓶里插花,一边问,
“怎么了?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江倩珠自嫁去伯爵府后,很少回府。
不是忙着养胎就是和唐氏争宠。
不过一贯是她争赢就是了。
虽然争过来也老是吵架。
但起码她的面子是有的,陈奇就没在唐氏那边歇过。
听到周氏问,她又烦躁起来,
“当初哥哥到底是为什么要与沈安和离啊?!”
周氏插花的手一顿,想起最近府里的烦心事,也没心思插花,将花一丢,
“谁知道呢,被宁心院那女人迷了眼呗~”
提起宁无双,周氏就有话了,
“你是不知道啊,那宁无双这段时间把府里搅得家宅不宁天翻地覆”
江倩珠不爱听她娘的抱怨,抬手打断,
“你知道宁阳侯府昨日办宴会的事吗?”
“知道啊。”周氏点头。
说起这还有些埋怨,和他们同级别的将军府都收到了帖子,就他们府上没有。
沈安再怎么也是嫁过他们家的,这点情分都没有吗?
真是心眼小得很!
周氏没好气,
“怎么?闹笑话了?”她巴不得宁阳侯府闹笑话,好让她郁闷了几天的心舒坦一下。
“没有,人家办得好得很。”
江倩珠满心烦躁。
她昨天也去了,作为平妻,她是有资格跟着陈奇出席宴会的。
像这样的宴会,她也参加过几次,就是每次唐氏也在,让她有些不爽。
她知道宁阳侯府是沈安的外祖家。
但那又怎么样呢?
她是以伯爵府少夫人的身份去的。
本来她还趾高气昂的。
在看到陈奇的父亲陈守明,都微微弯腰笑着和门口迎宾的王家人见礼的时候,她就觉得不太妙。
扬着的头立马就垂了下来,半点不敢造次,只盼着王家人看不见她才好。
进府后。
扑面而来的富贵精致更是让她的腰又弯了几分。
亭台楼阁,小桥流水,莫说比之将军府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就连伯爵府,都被比了下去。
更让她烦躁的是。
她看到沈安了。
她站在王老夫人身边,言笑晏晏。
完全不像在将军府的样子。
整个人都明媚起来。
她都快要认不出了。
陈奇看着她呆愣的样子还怪笑着在她耳边嘲讽,
‘你哥是失心疯了吧?竟然把鱼目娶回家而丢了珍珠?’
江倩珠当时就觉得脸上火烧一样难受,偏偏身边的唐氏还笑了一下。
她自诩比唐氏强,从来没有在唐氏面前这样丢脸过,难堪到极点。
后来的宴席她始终微垂着头,生怕被王家人发现刁难。
她从来没觉得哪场宴会会这么难受。
好不容易结束,她当时就想回家,生生忍到了第二日。
“我哥当时到底是为什么要与沈安和离娶宁无双啊!
他是被上身了吗?!
沈安可是宁阳侯府的外孙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