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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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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论何时,不论何地。新年永远是中国人心里最重要的事情。和同学们玩完密室逃脱后,丁博文就准备和家人们一起共度佳节了。丁博文家是在外婆家过一次年,在奶奶家过一次年,今年是在离丁博文家比较近的外婆家过年,所以就不要准备很多东西。但是丁博文心里一直感觉有些不对劲,总觉得今年过年 不会那么“太平”。

    外公外婆做饭的手艺极好,丁博文从小就爱吃两位老人家做的菜。外公做的红烧肉、炸鸡翅以及外婆做的各式各样的素菜,丁博文常常吃得打嘴都不肯放。外孙子来过年,老人家当然视作一件大事,至少十天前就开始精心准备菜品。鸡和鱼一定要是现杀的,这是为了保证食材的新鲜和美味,寓意着来年的“吉庆有余”;素菜一定要是刚刚从地里摘的,带着泥土的气息和自然的清香,两位老人平常见外孙子的机会不多,所以每一次都会以尽可能高的规格去招待他,仿佛如果外孙子吃得不满意就再也不来了一样。

    假期的日子总是如博尔特般跑得飞快,丁博文甚至还没什么感觉就已经是大年三十了。爸爸妈妈上午把房子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贴上崭新的对联,红色的纸张上写着吉祥的话语,为家里增添了喜庆的氛围。大门上还会贴上威武的门神,据说可以阻挡邪祟的入侵。打扫完屋子,贴上对联,就出发去外婆家了。

    刚一见面,丁博文甚至还没有把“外婆好!”几个字说完就被外婆一把搂在怀里。“乖孙子哎,可想死我了,快让婆婆看看。”说罢又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丁博文,末了得出了“孩子又瘦了。”的结论,一边埋怨丁博文的爸妈平常不给孩子吃好的,一边把提前买好的“老北京炸鸡腿”塞到丁博文手里,若是爸爸妈妈阻拦,外婆就会大呼小叫起来“老天爷!又不是天天吃,偶尔吃一下怎么了?再说了,又不是给你们吃的!”此时爸爸妈妈也只有举手投降的份。

    吃饭前,外公还会在院子里放一串长长的鞭炮,鞭炮声噼里啪啦地响起,意味着要把过去一年的晦气都赶走,迎接新年的好运。大家围坐在餐桌旁,丁博文还会给长辈们磕头拜年,长辈们则会笑着给他发红包,祝福他新的一年健康成长。

    随着太阳西下,夜幕降临。中国人一年中最丰盛、最重要的一餐即将拉开帷幕。丁博文看着外公外婆像变戏法一样从厨房端出一道道精心制作的佳肴,一边称赞公公婆婆的心灵手巧,一边狼吞虎咽地享受自己爱吃的菜。“最后一道菜,我外孙子最喜欢喝的鸡汤!”外婆终于把最后一道菜端上了餐桌,妈妈把一只大鸡腿撕下来放进丁博文碗里,同时,“来,吃吧小伙子,不能饿着你,阿婆会怪的。”引得哄堂大笑。丁博文充耳不闻,只把精力放在桌上的十几道菜上。

    吃完饭后,外公和舅舅们在一块打牌;爸爸喜欢清静,一个人在客厅看电视;外婆独自洗碗和筷子什么的,老人家勤快了一辈子,向来不要别人帮她的忙;妈妈则和舅妈们一块在饭桌上聊天。几个女人的聊天无疑是家长里短的,孩子怎么怎么样啦;工作的同事怎么怎么样啦;谁谁谁之间有什么恩怨情仇啦。。。。。。渐渐地,话题聊到了自家人,二舅妈抱怨舅舅喜欢打牌,常常通宵达旦才归家。妈妈觉得或许是舅妈性子稍显泼辣了些,于是劝她换种更为温和的方式去和舅舅好好沟通一番,“没有用,我跟你讲,他就是被你爸给惯的!”舅妈无奈地说,此话一出,丁博文瞬间想起,这句话导致了妈妈内心多年的情绪忽然爆发,最后弄得大家不欢而散。果不其然,这句话直接让刚刚还帮着舅舅说话的妈妈“临阵倒戈”了。借着酒劲,她开始吐露自己这些年的不满和委屈,“你不知道,当年我要问他(外公)借钱买房子,他斩钉截铁地说只能借个两万,后来他儿子找他借钱买车,他却大手一挥就是十万。呜呜呜。。。”说完,在丁博文印象中那个坚强的妈妈居然哭了,这也不能怪妈妈,毕竟这么多年她一直尽心尽力地照顾家人,外公之前因为结石住院,妈妈丢下自己超市的所有工作,什么进货、销量统统不顾了,一直守在外公身旁,亲力亲为地侍候外公的饮食起居,但是却被外公如此区别对待,确实有些令人费解。望着眼前掩面哭泣的妈妈,丁博文一时间竟有些茫然无措,只能轻轻拍着妈妈的背,心里想该如何安慰妈妈。“妈妈,我知道你一定很爱阿公,不然阿公生病住院的时候,你也不会那么任劳任怨地照顾他。”丁博文说道。舅妈也说道:“你这不是有个好儿子吗,以后有你享福的时候。”几人一直劝了好久,妈妈才止住了哭泣,擦擦眼泪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和舅妈们说笑。

    看到妈妈脸上重新露出笑脸,丁博文才长舒一口气,总算是阻住了这场不必要的纷争,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为了两国和平而奋斗的外交使臣一样,心里油然升起了一种自豪感,“我简直如詹姆士邦德一样!”丁博文心想。倒是外婆,脸上有些不高兴,只见她把妈妈和舅妈没喝完的酒收了起来,嘴里还嘀咕道:“下次再也不拿这么多酒了。”

    最后,还是舅舅赶来打圆场,“快来放烟花!今年我们买了好几百块钱的烟花,保证你放得过瘾。”说罢,舅舅用剪刀划开一个箱子,从里面拿出一个长得像“加特林”一样的烟花递给丁博文,一家人找块空地开始放烟花,看着烟花“咻咻咻”一个接一个地飞向天空,在空中绽放。丁博文心想:这一次,我的人生也会像这烟花一样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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