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蝴蝶
送苏南栀回家之后。
程澈把购物袋挂在车把上，骑着车慢悠悠的往小饭馆走。
分别前，程澈再三叮嘱苏南栀别把线头啊针孔啊什么的和父母讲。
苏南栀不懂，一个劲的问为什么，最后程澈解释了一遍，挨了她一顿打。
用苏南栀傲娇又可爱的语气就是“臭小程！你敢和我开黄腔，我要告诉赵阿姨”。
想想，也挺好玩的。
程澈骑着车笑了一声。
这会儿的老城区，在拐角或者学校门口，总能看到有一辆辆电三轮，被改装成各种摊位。
炸串、烤串、煎饼果子、烤冷面香气扑鼻。
下班的上班族慢悠悠的走在路上。
节奏很慢，很舒适。
程澈感慨，“现在短视频还没有起来，大家的生活节奏慢，等今后越来越卷，短视频又把碎片化的时间给占据了。
大街上就全是来去匆匆的低头族了。”
他也说不明白，娱乐的发展是好还是坏。
快到自家小饭馆的时候，一辆白色的桑塔纳和他相对而来，然后又疾驰而去。
程澈停车，望向身后。
等到小饭馆的时候，程澈推开门。
下午这会店里面人正多呢。
赵书雁看到儿子，急忙招手，“程澈，快来帮忙！”
“行嘞！”
程澈拎着购物袋快步跑过去。
赵书雁看他这一身穿戴，顿了一下，皱眉，“你怎么穿你爸的衣服？”
“这不是宽松的穿着舒服嘛！”
“嗯，去买东西了？”
“和香香一起去的。”
赵书雁白了程澈一眼，“南栀听到你叫她小名没生气呀？”
“那不会。”程澈臭屁的说：“叫了十几年了，她打死我，小名也是叫香香。”
程澈和父母的关系有点类似于朋友，无话不谈。
当然，是没事的时候。
要是父母生气了，那肯定就要端起父母架子来混合双打了。
赵书雁点点头，“高考前南栀还和我说你都不怎么和她玩了，快放下袋子吧，左边那一桌，还有右边后面那两桌还没有点菜。”
“行！”
程澈放下袋子就进入角色。
来这边吃饭的大多是附近的老食客，都认识程澈。
看到他拿着小本子过来。
有个大叔笑着说：“被你妈拽过来干活了呀？”
“那您可说吧，叔儿，吃个啥？”
“来份素炒饼。”
程澈：
记录好之后，程澈去后厨和老爸程文峰说了一声，随后拉着把椅子坐在老妈身边。
“妈？”
“干什么？”
赵书雁可嫌弃程澈了。
程澈想着那辆疾驰而去的桑塔纳，问：“刚刚我看到江阿姨的车往景城走了。”
赵书雁嗤笑，“你江阿姨家里那俩老人可不是东西，连六十岁都没有，也不干活儿，好吃懒做。
这次你江阿姨回来估计是俩老人装病要钱的，拿了钱，可不就把你江阿姨赶走了？”
说完，赵书雁疑惑的盯着程澈，“你今天怎么老关心你江阿姨的事情？”
程澈笑笑。
“这不是今天刚好遇上嘛。”
主要是程澈对江婉为什么跳楼自杀还挺感兴趣的。
赵书雁没有多想，在她眼中，程澈哪怕已经18周岁了，但和小孩子还没啥两样。
晚上十点。
小饭馆关门。
回到家后，程澈和程文峰喝了几瓶啤酒就被赵书雁催着睡觉了。
正儿八经年轻人谁十点多就睡觉啊？
12点前睡那就是不熬夜。
程澈作为一个网红公司的老总，晚上12点更是要打起精神。
手下有几个女主播不老实，一过凌晨就觉得老总不在，没人管了。
总是整那些限制级的活儿。
妈的！他开的可是正经网红公司！可得好好监督她们！
绝对是去拨乱反正，不是去现场看直播的！
也绝对是关心员工，不是等她们下班交流感情的！
躺在床上，程澈计划着明天的事情。
手机响了一下。
他拿起还没有买来一个月的尊贵小米手机3。
苏南栀给他发来了消息。
【苏南栀：小程，明天有事吗？】
“臭妹妹，现在敢掏空哥哥的时间，未来就敢掏空哥哥的身体！”
程澈果断回复。
【程澈：有，明天高中同学毕业聚餐，不知道要闹到什么时候呢。】
【苏南栀：好吧】
香香不高兴了。
【程澈：等七月份吧，我可能去景城一趟，到时候叫你？】
【苏南栀：好呀好呀！】
少女心思就是这么巧妙。
上一秒还不高兴的苏南栀，下一秒就因为程澈想着带她玩而雀跃起来。
害怕苏南栀聊起来没完没了，程澈当即来了一个“睡觉遁”。
苏南栀真的以为程澈要去睡了。
“晚安”后还特意发条消息提醒程澈。
【苏南栀：记得穿我给你买的小粉猪短袖嗷！】
【程澈：好的香香，香香晚安。】
【苏南栀：嗯嗯。】
这一次，苏南栀没有反驳。
他们俩说好的嘛，私底下可以叫小名。
“行了行了，香香不烦人了，开始写脚本！”
程澈打开手机便签，开始写，到时候随便找个网吧复制粘贴到文档里就行。
翌日。
八点钟。
程澈起来的时候，程文峰和赵书雁都已经去市场进今天的食材了。
来到客厅，程澈看到电视遥控器下压着两张红色的百元钞票。
“老妈还是害怕我没钱花的啊”
程澈拿起来，随手揣在兜里。
换好衣服后，他出门去了网吧，斥巨资开了一个单间。
新建文档。
程澈大骂：“我这和去网吧看新闻联播有什么区别！领导，我太想进步了啊！”
然后就是一阵机械键盘被敲响的噼里啪啦声。
中午十一点，程澈离开网吧，步行往一中附近的枫城小馆走。
时光荡呀荡，太阳摇呀摇。
多少学子的高中生活就这么在轰轰烈烈的高考中落下帷幕。
感慨着感慨着，程澈下意识的去摸兜。
直到发觉自己的兜里已经不是常带天叶烟了，才想起来自己说要戒烟的豪言壮语。
旁边的烟酒门市玻璃窗后摆放着一盒盒颜色各异的香烟。
程澈失笑。
“别拿这个诱惑程总。”
他慢悠悠的朝枫城小馆走去。
亚马逊热带雨林里的一只蝴蝶扇动翅膀，在密西西比河流域引起了一场风暴。
如果是政治老师，他会说，你这是夸大了物质的联系性。
但程澈会说，这也未尝不可。
2014年，景州省下辖四线小城市枫城的一家小饭馆里。
一只蝴蝶轻轻忽闪了一下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