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被戳中心事的墨辰
墨辰回了兴德宫之后,绝口不提今日朝堂之上发生的事情。
可是在这皇宫里,消息自己是长了腿的。
莫名被cue到的沈依依抓狂:“系统,这什么情况?不会是什么隐藏剧情吧?”
“宿主您想太多了,只是您点儿背而已。”
“那完蛋了啊,墨辰那个狗皇帝的德行肯定会把我交出去的啊,别说他了,稳赚不赔的买卖就是我我也干啊。”沈依依内心哼哼唧唧,“我要是真被送走怎么办?”
“那就只能坐等任务失败。所以宿主您一定要说服墨辰留下来啊!”
说服说服,那墨辰是听的进去人话的东西吗
于是午膳的时候,沈依依亲自伺候在墨辰身边,给他添饭夹菜。
墨辰倒是相当沉得住气,心安理得的享受着沈依依的贴心服务。
吃完之后,墨辰说道:“今日怎么如此勤快,说吧,是不是有事相求?”
沈依依一脸的狗腿儿样,说到:“能为主子服务,乃是我们这些做奴才的荣幸,哪里敢有事相求。”
墨辰看了她一眼:“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不说的话,这辈子都不用说了。”
“我不想去北边。”
说完之后,沈依依就屏住了呼吸,开始关注墨辰的情绪状况,她以为墨辰定然要大发雷霆。
但是监测器上显示,墨辰的情绪没有丝毫波动。
“知道了。”墨辰挥挥手示意他退下。
啊嘞?就这?
知道了是什么意思,是去还是不去?
但是沈依依也不敢再得寸进尺,低着头退下了。
……
……
“陛下,阿默罕来了。”
“宣他到御书房侯着吧。”
一见到墨辰,阿默罕立刻双手递上了一份新拟的国书。
“陛下,外臣回去后已经考虑清楚了,在外臣心中,陛下弃若敝履的小太监,确实值得放弃肥美的草原。”阿默罕诚心诚意地说道。
墨辰接过国书,随手翻了翻,发现阿默罕所言确实不假,和谈国书中写明狄夷愿意停战,只要天辰国交出他们索要之人。
“如此荒谬的内容,贵部落的大王也能接受?”
“陛下大可放心,我们家大王会认同外臣的一切决定。”
墨辰看着阿默罕的眼睛,问道:“贵使要这个小太监到底是何用意?朕眼拙,委实看不出这小太监有何过人之处。”
阿默罕沉默了片刻,严肃的说到:“我家大王的长子到了适婚年纪,外臣要把她讨去,做我们金帐的世子妃。”
候在一旁的小李子听得清清楚楚,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
墨辰大声笑了起来,仿佛听到了什么荒谬的言论:“贵使莫要在戏耍朕了,你哪怕说把他讨去,给金帐王做一个端茶倒水的奴仆,朕都不会觉得如此荒唐。”
阿默罕却没有任何的玩笑之意,深邃的蓝色眼眸仿佛一片宁静的大海:“如此有勇有谋的女子,陛下是当真不识,还是不舍得?”
墨辰端起小李子刚刚给他倒的一杯七分烫的茶水,缓缓喝了起来。
御书房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一滴冷汗从阿默罕的鬓角滑了下来。
他突然开始十分后悔自己自做聪明,居然试图去揣测天辰国皇帝的喜怒和底线。
他甚至怀疑自己还能不能活着走出京城。
墨辰喝完了一杯茶,放下茶杯,慢悠悠走到阿默罕身边,问道:“世子妃,那日后是要做金帐大皇妃的吧?”
阿默罕感受到了巨大的压迫力和清晰的杀意,他低下了头,说到:“那女子不论品性和胆识都是绝佳,自然……”
他身体颤了一下,说不下去了。
一只冰凉的手轻轻搭在他的肩上,尾指甚至就停在他脖颈的位置。
那只手明明是极轻的落下,阿默罕却感受到了千斤的分量,甚至顺着这股力道跪了下去。
“贵使刚才说了什么,朕没有听懂。和谈的国书,贵使还是重新思量后,再拟一份吧。”
墨辰没再看他一眼,径自走出了御书房。
小李子赶紧跟上,顺便用幽怨的眼神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这个没事找事的外族使臣。
墨辰没有立刻回兴德宫,而是在御花园里闲逛起来。
小李子十分惶恐,觉得自家陛下随时会找个僻静的地方拧断自己的脖子,泄愤顺便灭口。
“李兴。”
“奴才在。”
“今日御书房里的对话,若是传出去一句,朕就把你的头挂在城墙上。”
“奴才记下了。”
墨辰有些烦躁的揉揉眉心,随口吩咐到:“从现在起,派人去驿馆盯着这群蛮子的一举一动,他们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朕都要知道。”
“是,陛下。”
……
……
驿馆。
“阿默罕大人,天辰国的皇帝拒绝了我们的请求,那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阿默罕没有想到那个假扮太监的女子居然在天辰国的皇帝心中有如此分量。
他一开始确实是如此想的,可以不要土地,和亲同样能为部落带来资源与和平。
他以为那个假扮太监的女子,大概是天辰国的某位娇生惯养的公主。
她不但有胆识,有勇气,巧妙的阻拦了墨辰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同样可以看得出来,墨辰对她极为纵容。
若是这样一个女子嫁到金帐,可以大大稳固双方的关系。
但是墨辰拒绝的很彻底。
阿默罕说到:“飞鸽传书给金帐,让陛下注意连月山关内,天辰国守军的动向。倘若谈判不成,让金帐立刻发兵。把地图拿来,我再看看。”
……
……
墨辰回到兴德宫,沈依依就巴巴地跟在了他身后。
“陛下,您上朝辛苦了。想要吃点什么吗?奴才去给您做。”
墨辰知道沈依依是想问些什么。
但是他心里憋着一肚子的火,有来自太后的施压,也有来自那个狗屁使臣阿默罕的添堵。
他把手搭在阿默罕肩上的时候,尾指清晰地感受到了血管的温度和脉搏的跳动。
他的另一只手用力到在掌心掐出了血痕,才克制住一把拧断这苍白脖颈的冲动。
墨辰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
太医说是当年沈家谋反一事,墨辰怒火攻心留下了病根。
但墨辰自己心里隐隐觉得不对。
他发觉自己每次发怒的时候,神志似乎介乎于清醒和混沌之间,只有冰冷的铁器和温热的鲜血,才能满足那隐秘的嗜杀的欲望。
他曾无比嫌恶的看着镜中半边脸沾了鲜血的自己:“墨辰,你可真是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