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穷则独善其身
回到家后，苏瑾绘声绘色地给母亲讲述起了今天的采集经历，连有女人等着父亲“怜香惜玉”的事情也没落下:
“爸爸真是太厉害了，能找到有那么多野菜的地方！那些野菜可都长在石头的缝隙里，远远看过去可一点都看不到！
也得亏是爸爸才能找到这么好的地方，别的人可找不着！我采的时候四处看了，那边只有我和爸爸的采集痕迹，半点没有外人留下的印子！
我们还抓着几尾银色小鱼呢！妈妈你可要好好尝尝！这小银鱼可难抓了，又小又灵活。我眼睛可尖了，它们藏在河床中间很小的一条溪流里。
能抓上也多亏了我呢！爸爸抓了好几次都没能抓上来，还是我拿野菜做了饵才抓住的！
对了对了！妈妈你不知道，路上我们还碰上个晕倒在地的女人，爸爸一眼就看出有问题了，还教我怎么看呢！
这女人说来也真有意思，之前估计有人看见爸爸把我抱回家，竟然以为爸爸喜欢捡路上晕倒的女人，就装晕想被爸爸捡回来照顾……”
母亲满脸笑意地看着苏瑾小嘴叭叭地不带停的模样。
听到最后一段，也忍不住了，“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儿:“我认识你爸那么多年了，头一次听说你爸还有个怜香惜玉的名声。”
随即转头看向苏宏，打趣道:“宏哥，这名声传出去你可有的忙了，废墟里那可是天天要有女人倒在你面前等你捡呢！”
苏宏闻言有些哭笑不得:“这流言也不知道是谁传的，这么离谱！这么荒唐的话怎么还有人信呢？”
杨娟帮丈夫分析起来:
“她们倒也未必真的那么笨，会相信这么离谱的传言。但是对于她们来说，试一试总是不亏的。
你在废墟的名声不算差，就算碰上碰瓷的，也不会当场打杀了对方。万一你真的怜香惜玉或者是圣母心发作，那就更好了，她们还能白得些食物物资。”
转而又道:“散布这个流言的人，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
这种流言不轻不重的，对于很多人而言，为着这么个流言去寻散布者和传播者的麻烦肯定是不理智的。
但这流言一旦传播开来，又能给你找点麻烦，还能抹黑你的形象，损伤你之前在废墟的威慑力。
要是这人只是当个乐子传播还好，万一是算到这些的有心人，恐怕是个难缠的家伙。宏哥你回头，还是摸排一下，看看这话是从谁的嘴里传出来的。”
苏宏听完杨娟的分析，郑重地点了点头。
杨娟接着对苏瑾说道：“说我小心也好，说我自私也罢，无论别人怎么评价我，对于那些倒在废墟中的人，我是不可能将他们带回家里的。
如果那个人恰好是我认识的，并且平日里在外的名声不错，那我可能还会设法把他送到附近相对安全的地方把他安顿一下。
如果那个人是个我根本不认识的陌生人，那我绝不会停留半步，而是会直接离开。
不把人带回来，一来是没有办法判断这个人是不是会给家中带来危险。毕竟家里也算有些吃的，在外这个人名声不错，可不能保证他看见吃的也不心动。亲自把有威胁的人带进来，我外面的机关岂不是都成了摆设？
二来以咱家目前状况来说，既没有多余的药品、也没有多余的食物去照料他人。救一个人，不是当场救了就结束了，你还要负担他养伤时候的物资。身处废墟，咱们家的生活可算不上富裕，哪里还可能有余力收留并照看外人呢？
再者说，废墟可没多少秘密可言。你救了人，能保证其他人都没看见？这消息一旦在废墟传播开来，恐怕人们得知后都会纷纷找上门来请求援助。
到时候面对这般情形，咱们究竟是救还是不救呢？救了这个，那个要不要救呢？到时候你就不是在救人了，而是在得罪人了。”
听到这里，苏瑾了然道：“妈妈，你的意思我懂了。我们是不是在‘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杨娟摸了摸苏瑾的小脑袋，笑着说:
“这话是谁教你的？听上去还怪有学问的。”
“我们家也没有那么宽裕，确实只要顾好自己就好。但发达了我会不会多照顾照顾废墟里的人，我倒没想过。起码就现在而言，一想到要把粮食送给外人，我还是舍不得的。”
不出杨娟所料，在接下来的数日里，苏宏频繁地遭遇了晕厥倒地的女人。
更有甚者，一些胆大的女人，竟然径直站立在苏宏平日的行动路线上，高声恳求着苏宏能够大发慈悲施舍些食物给她们；再不济，也可以和苏宏身边的女孩那样，跟着苏宏一起，外出搜集物资。
苏宏心里清楚，单单是对这种事情熟视无睹并不会产生任何威慑力，也阻止不了所有人通过这种方式来博博运气。
于是，他挥舞起那把随身携带的大砍刀，用力劈砍至几人身侧，以此向众人表明：他绝非善类，对于女人不存在怜香惜玉的可能性。只要是前来找事的，他都会毫不留情地下手。
如此一来，场面方才逐渐平静下来。
与此同时，苏宏并未罢休，而是进一步逼迫这些女人道出传播谣言的究竟是什么人。
然而令苏宏意想不到的是，经过一番盘问，竟然得知这则流言的源头是多年前到自家索要粮食的陈三旺和他的那些狗腿子。
他自觉当年陈三旺交了赔偿粮，他们间的事情就了结了。
既然如今陈三旺又主动挑事儿。那就别怪他苏宏心狠手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