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紧张
实际上，陆明渊在江湖上的事迹不过两件。
一次杀了柳州苏员外一家，那苏员外为了钱财名利，抛妻弃子，后来有人出高价买他的命，陆明渊没有犹豫就接了。但是，这个苏员外在当地坏事做尽，所以，陆明渊虽然是杀了人，却给他们解决了一个大麻烦，因此被当地人奉为神明。
另一次，是灭了青州一个贼寨。当时这件事，在整个南邵传到沸沸扬扬。起因是那个寨子侵扰当地村民已久，又暗中勾结朝廷，过路人也拿他们没有办法，只能多走几十里路绕过这座山。不然，交付天价的过路费都是小事，多数人都命丧于此。
要不说，南邵朝廷不管事呢，这么个贼窝，留了这么多年。还是，刑三一人一剑，灭了整个寨子。
就这么两件事，愣是让阿七给他包装成了一个杀神，给宣传出去了。
曾经阿七问道：：“楼主，你知道吗？你杀人的时候，整个人都不一样了。是因为戴着面具吗？话说，楼主你杀人为什么要戴面具啊？”
当时 陆明渊是怎么回答的？
陆明渊随口道：“因为这样才能做到杀人不眨眼。”
陆明渊现在想起当时自己说过的话，只觉得自己蠢到头了。
陆明渊：“江湖上，人们都是怎么说我的？”
陆怡颜：“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芙蓉音，蛇蝎心？心狠手辣，杀人如麻？”
“……”
陆怡颜越说越离谱。
陆明渊及时叫停，他觉得自己再听下去，回去的时候会忍不住把阿七从影楼里赶出去。
都是他造的谣。
秦子明当然不会忘了自己的目的，“路姑娘，你知道这么多影楼的事，应该是从南边来的吧？路姑娘你也是南邵人？”
影楼在北边不出彩，但是在南邵影楼的事迹已经达到家喻户晓的程度，陆怡颜知道的这些事，都是一路上听说的，所以说秦子明猜测陆怡颜是从南边来的也不无道理。
陆怡颜知道了秦子明的来意，也没有同他遮掩。九台山险峻，周围也没有什么村子，只有零零散散的几户人家，陆怡颜也不怕他们知道师徒两人的秘密。
陆怡颜道：“我自九台山而来，山上只有我和师父两人。”
陆怡颜这出身，同秦子明、上官挽月他们好比云泥之别，说一句无门无派也不足为过。
但是江湖不讲官场上那一套，在江湖上向来都是强者为尊。陆怡颜当时的剑招凌厉，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秦子明自然不会因为陆怡颜的门派不显而小瞧她。
陆怡颜接着道：“我虽是九台山来的，但我不是南邵人，我生在大昭，就是一辈子的大昭子民。我本来想着是一直北上，但是……这不是手头有点紧……”
陆怡颜越说越不好意思，难道非要让她说，自己被骗光了钱，现在沦落到风餐露宿，只能想办法挣点银子路上花。
陆明渊心里斟酌，九台山，大昭人。
陆怡颜要是说自己是南邵人，陆明渊或许不会怀疑，但她却说自己是大昭人。
而佑阳就在大昭。
陆明渊笑道：“路姑娘武功高强，但毕竟是姑娘家，没想到姑娘的家里人竟然如此开明，竟然同意姑娘到山上习武。”
陆怡颜都被两人夸的不好意思了，摆摆手道：“没有没有，我其实是师父捡的。当时，他看我骨骼惊奇，说我一看就是天生的习武奇才，于是就把我领到山上了。”
“到了山上我就是勤学苦练……”
几人边走边说，边说边走，几番交谈下来，陆怡颜也就明白了两人的意图。
感情是来套话来了，那两人显然是对这任务不太熟练，让陆怡颜很快醒悟过来。
不过陆怡颜平时跟洛离生活在一起，说话语气也学了个十成十像，说起话来，十句里有五句都是假的，剩下的也多半是夸大其词，有用的信息不多。
虽然，知道他们只是来试探自己身份，但是陆怡颜却对陆明渊改观了许多。
人对未知的人或事物都会感到危险，尤其是那天晚上，陆明渊透过窗户的缝隙看向陆怡颜的眼神都带着杀戮的气息。而今天的陆明渊说话时不疾不徐，给人感觉如春风般和煦，明明应该是个正人君子才是。
晚间，陆怡颜在院子里练剑。
这两天她同守护磨合的不错，每次都能拔出来而且不会被控制。
但是今天在演武场，陆怡颜还是担心自己控制不住，用的是楚信言的剑。他的剑比守护重很多，其实陆怡颜用起来不太顺手。
秋风乍起，陆怡颜随手挽了个剑花，对站在院子门口的陆明渊道：“哟！这么巧！沈公子怎么在这？”
陆明渊道：“今晚月色不错，出来散步。路姑娘这么晚还在练剑？”
陆怡颜没有回答他，而是问：“要不要比一下？”
陆明渊笑着摇了摇头：“不了，出来散步没带剑。”
陆怡颜才不会相信他只是为了出来散步，五虎镖局的后院这么大，怎么就偏偏到我这院子门前散步。
但陆怡颜更不明白，有什么事不能白天说吗？有什么话是秦子明不能听的吗？
转而陆怡颜听到他问：“有没有人说过，姑娘长得很像一个人？”
陆怡颜听到他这么发问，瞬间联想到了那天晚上在庙里……
陆怡颜头皮发麻，握紧了手里的剑。
但是又立即想到，不对啊，当时他应该没有看到我，我紧张什么！就算是他发现了，能拿我怎样！想着想着陆怡颜更加昂首挺胸起来。
陆明渊看着陆怡颜的一系列反应，就像是在看一只炸毛的猫。
陆明渊在心里摇了摇头，也罢，他们怎么可能派这样的人来试探自己，这几天因为江城这边的事都开始疑神疑鬼了。
陆怡颜试探问道：“是吗？你见过我？”
陆明渊道：“路姑娘常年呆在山上，不知道有没有听说过佑阳沈氏。”
陆怡颜道：“当然。”果然，还是因为这张脸，陆怡颜颇为郁闷，早知道就用自己的脸了。
“可惜今非昔比，现在的沈氏也只能算作死而不僵的百足之虫，早已失去了当年的威名。”
“姑娘长得与沈氏家主有几分相似。姑娘不是说自己是曾经在大昭长大的吗？在下想问问姑娘同沈氏有何渊源。”
陆怡颜有些汗流浃背，虽说她平时说话不靠谱惯了，但也都只是夸大其词罢了，还做不到凭空捏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