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记忆最深处
丹枫拎着眠月走到了璃月港上面的沙滩。
丹枫看着这片大海，苍蓝色的眼睛倒映着与他眼睛同色的海。
“师父……”
“嗯，心情不好。”
眠月有点担心丹枫。
丹枫老是这么控制自己精神情绪，总感觉会出事。
不知何时钟离走到一龙一鸟身后。
丹枫放下眠月，走进海里。
“师父——”
“臭小子叫什么？我下去溜一圈担心什么？”
“啊？”
丹枫直接走进海里，眠月急得拽钟离，“钟离先生——！”
钟离观察了一会，“……眠月，我之前一直好奇他是什么龙，现在……也许猜到了，他是水龙，或者苍龙？”
“欸？”
眠月懵懵的又看了一眼海，“师父是苍龙？”
“苍龙不怕水，还有控水能力。”
丹枫真的只溜了一圈就上来，从水里钻出来，脚尖点在水面上，身后伴随着一条苍龙。
丹枫抚摸着水龙下巴，不知道在想什么。
钟离淡定的走上前，“丹枫阁下若是有什么心事，钟某乐意倾听。”
“……钟离先生，你知道一整个种族的命运把握在手中的感觉吗？”
丹枫闭了闭眼，“一整个种族的命运把握在手中，还有一群老顽固与你作对，脑子里还塞了历代的记忆。”
钟离摇摇头，“听起来……会是很痛苦。”
“……如果研究出这种药……”丹枫拿出压制魔阴身的药物，“能极大的缓解，但是原材料都是这里的。”
水龙消散，丹枫走上岸，转头再看了一眼海，“……好了，回去吧。”
“丹枫阁下用自己的药理知识帮助我们寻找消除魔鳞病的方法，也很值得赞扬。魔鳞病主要是隔壁的国家须弥才有，但一旦患上，一生都很悲惨。”
钟离拉着眠月指了指前面，“沙滩风景不错，再逛逛？适当的给自己放个假，不然天天靠控制自己情绪，缓解不了多久的。”
委婉的表达这么做久了真的会疯。
“……我心里有数。”
“师父……”
眠月又在拽丹枫袖子。
“天天拽我袖子。”丹枫捏了捏眠月的脸。
“丹枫阁下，愿意与钟某切磋一二吗？”
丹枫听到这个，抬头看了一眼钟离，“……虽然我们苍龙大部分都是以治疗法术救人……但我尚懂一番武艺，倒也可以与钟离先生切磋一二。”
“哈哈，在下也只是略懂武艺。”
眠月：？
帝君你这自谦不要太离谱。
武神说他略懂武艺。
那我们是啥？入门？
丹枫见眠月怀疑鹤生的表情，就知道他什么想法了，好巧，他也是这么想的。
不过他有自信与钟离打个五五开。
钟离提出去孤云阁打，那边没什么人。
丹枫倒是不在意在哪打，拎着眠月跟上钟离。
他们走后，夜兰走出来，“查到了？”
“对，那些商贩有一些是至冬商贩，如果他们只是至冬商贩倒没事，偏偏要装成璃月人，我查过了，那个余小姐是混血儿。”
文渊默默抱紧了自己，“而且，他们货源的真正来源是愚人众。”
“咦～我们看到那个家伙和帝君一样龙角龙尾都没敢明着来，他们这么莽？”
文渊捅了捅商华，“所以……那些人到底什么原因跟着不想合作？感觉像丹枫这种合作商是他们几辈子都遇不到的大肥羊吧？”
夜兰扔出一份文件，文渊连忙去接，仔细看了一遍后无语住了，“好好好，因为丹枫草药需求量大且只说是药物研究，以为丹枫没经过正规渠道做黑药……”
“真邪门……”商华凑过去看，沉默了，“我记得丹枫报备过吧，他是哑巴吗不会拿出凭证？”
“那么现在……作为那位先生帮我们意外抓到间谍的回报……”
夜兰看向走远了的远方，“看凝光这么想的吧。”
“把缴来的草药作为奖励给他？”
“……你这也太磕碜了。”
“什么叫磕碜，他不是正需要这些，这叫雪中送炭……”
夜兰默默走开，文渊和商华没一会发现夜兰走了，赶紧跟上。
“丹枫的尾巴好灵活啊……帝君的龙身都很少看到，就请仙典礼看到，但老老实实的不怎么动……”
“对啊，我都不敢相信尾巴能这么灵活……”
夜兰反手扔出两个骰子砸他们脑门上，“你们最近是不是太闲了？”
两人立刻噤声，没再说话。
夜兰让两人去追捕，她则继续跟丹枫。
–
钟离取出长枪，见丹枫也取出长枪，不由好笑，“看来都用长枪，挺有缘。”
眠月被丹枫用水流捆一边，钟离贴心的用岩石围住，只露出眠月一个脑袋。
眠月：？
不是，你们在干什么？？？
我又不可能乱跑！
……应该。
眠月陷入沉默，看了一眼四周，没怎么来过，好想观察一下……
……好吧自己可能真的会乱跑。
眠月哀怨的瞪着两条龙。
两条大龙欺负他一个可怜小仙鹤。
钟离看似沉稳一个人，打起架来格外激进，丹枫没一会更加认真了，云吟术法与岩脊的碰撞，他的长枪与钟离的贯虹交锋下来谁也不让谁。
只不过或许真的是丹枫长枪不够结实，第三次交锋开裂。
丹枫好似已经习惯一样，丝滑的退后然后投出长枪，又掏出一模一样的长枪。
钟离：啊？
饶是钟离见多识广也被这干沉默了。
接下来的交锋长枪没几次坏，钟离也愈发沉默，但丹枫丝毫不在意，“没事，我一口气定了三十把。”
钟离：？
啊？
多少把？
眠月想摸下巴，发现被捆了摸不了，无聊的想打滚，想起他被岩石围住了。
眠月：……无话可说。
不过看丹枫的长枪，怎么总感觉……
眠月低下头仔细回想起来。
他总感觉自己记忆被动过手脚。
而且没有痕迹，如果不是丹枫出现他可能真的以为只是又沉睡了。
他在体内仔细检查，终于发现了四股熟悉但没印象的力量。
总不可能有人在他睡觉时白送他的？
眠月闭上眼，尝试解开这些力量。
但是莫名的，一尝试解开这些力量他就感觉到了钻心的疼痛。
还不知道从哪里来的。
太憋屈了。
想阴暗爬行了……
但是他真的很好奇他和丹枫怎么认识的，丹枫看他的眼神虽然一样平静冷淡，但他总感觉里面带了点温存。
如果，他说如果。
他忘了与丹枫相处的记忆，那他还是丹枫认识的眠月吗？
回忆不起来，熟悉但陌生，那丹枫可以用什么缅怀属于丹枫记忆里的眠月？
或者，曾经的朋友们，用什么回想他？
是不是他们记忆里的眠月送给他们东西，现在成了他们怀念记忆里眠月的唯一方式。
那么，是不是就有不同的“眠月”认识了不同的人，有了不一样的性格，不一样的生活……
眠月触碰到如同深渊的那股力量时，里面的力量不似其他三股力量没点动静，反而缓缓缠绕住他。
他听到了……祂的呢喃……
但是听不懂……
祂领着他，前往了更深的深渊。
他看到了许许多多的他，和不同的人相处，和不同的人玩闹。
他看到了，一个似乎是长大后的他抱起一个有龙角的孩子，“淮亭，说了多少次别啃我羽毛，给你做了玩具不玩非要咬我羽毛……”
淮亭……好熟悉的名字……
深渊的最后，是一片黑暗，什么都没有，什么也看不到。
眠月好像悟了。
他缓缓的坐下。
那股领着他来这里的力量已经消失了。
祂没有看向任何人，也没有任何主动的行为。
但是为什么他体内……
–
眠月在这里沉默了很久，他摸索到了一些记忆……
“以普遍理性而论，确实是突然陷入昏迷的。”
“那为什么不醒？”
“都让让，本仙看看……”
“你们别挤……”
眠月睁开眼看到挤满了的头。
人头鹤头鹿头……
欸？
“醒了。”留云真君松了一口气，挥挥手，“都散开都散开，别把孩子闷死了。”
眠月：？你们知道啊？
“咳。”其他人，鹤，鹿散开了。
眠月爬起来，看了一眼，目光定在丹枫身上，犹豫了一下，“……龙尊大人？”
丹枫愣在了原地，“……想起来了？”
“想起来了一点……”
眠月在里面忍着侵蚀找到了一些记忆。
景元……应星哥……镜流姐……白珩……
龙尊大人和将军大人……
还有小淮亭。
在他记忆最深处。
丹枫没说话，看着眠月。
“但是很遗憾，他似乎要回去了。”
钟离摇摇头，“天理来过了，本来祂想马上驱赶丹枫阁下，但是我们与祂打了一架，争取了一点时间。”
“可是……我才刚想起您……”
眠月急忙去抓住丹枫，丹枫轻轻把他的手拿下来，“如果你还会回那里，我们还会再见的。”
留云真君抱住了眠月，“……多谢你们之前照顾这孩子。”
丹枫揉了揉眠月的脑袋，“我们一直记着你。”
眠月闭上了眼睛，他不明白，为什么一次次又一次要与他擦肩而过。
就像记忆最深处，那些与他擦肩而过的回忆，是他三千多年的记忆，也是不知道多少人的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