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买官卖官
听见这话，周木生自己开始瑟瑟发抖了，吓得不敢直视天子容颜，腿软跪地，
“臣，臣不敢，臣书法不精，怎敢与陛下一论长短。”
“嗳，让你写就写，不用与朕如此。朕又不是暴君，你怕什么？”
杨承安低头勾唇，开口说。
“莫不是周大人有什么习字秘诀，怕奴才学了去？周大人尽管放心，奴才只是欣赏，绝不偷学周大人秘诀。”
周木生战战兢兢，不知道如何回话。一阵沉默后，
姬云景带着不耐烦的威压开口，
“周木生，不过是让你写几个字而已。磨磨蹭蹭的，成何体统！竟没有一丝大岚该有的文人气魄。赶紧来写，朕今天非要看看你写不写的出来？”
周木生哆哆嗦嗦的站起来，握着陛下专用的紫毫笔，额头已经渗出汗水，不知道是热的还是吓得，手心里也潮湿粘腻。
战战兢兢写了两个字，皇帝眉毛都拧在一起了，拍案而起！
“荒唐！这是你写的字？？书童稚子都比你写的好！就你这样，还能考上探花郎？”
毕竟是九五之尊，生在帝王家，从小就带着威压，这一怒斥，周木生吓破了胆子，扑通一声跪地磕头，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臣太紧张，字写的不好，求皇上饶命！”
姬云景被弄的兴趣缺缺，正准备挥手让众人退下时，杨承安却不紧不慢地开了口：
“陛下，或许是周大人初次面圣，心中难免紧张过度，以致于有些发挥失常吧。依臣之见，周大人必定是才华横溢、学识渊博之人啊！”
他的声音温和而坚定，似乎对周大人充满了信任和期待。
姬云景早就失了耐心，冷哼一声，
“那你做首诗来听听。”
周木生跪着颤抖，汗水早已打湿了衣襟。见周木生不停的发抖擦汗。杨承安开口说，
“陛下，您看您天子威严，怕不是周大人一时紧张，故而答不上来，不如奴才出一首诗，我说上句。周大人答下句。答上来就算大人过了考核吧？奴才看着周大人汗水都打湿了衣襟了。着实于心不忍。”
皇帝无奈点点头，长出一口气，懒得计较，没耐心的说，
“好，承安你说。”
杨承安点点头，声音清冷，带着诗中意境读出来，
“阳关一曲水东流，灯火旌阳一钓舟。”
周木生根本没读过几本书，脑子里已经一片空白，战战兢兢的发抖，不敢抬头。
姬云景如野兽般盯着周木生问，
“周木生，后面两句，你不会回答不上来吧？”
周木生已经被吓破了胆，一个劲磕头求饶，
“臣无能，臣该死！求陛下饶命。”
姬云景此时是真的生气了，狠狠拍了桌安一把，厉声呵斥，
“放肆！当朝探花郎，居然连这首诗也不会。
阳关一曲水东流，灯火旌阳一钓舟。我自只如常日醉，满川风月替人愁。
哼！好啊，看来，你这探花恐怕名不副实吧？”
周木生哆哆嗦嗦的只剩下求饶。姬云景怒从心起，走上前，就是一脚，
“混账东西！还不如实招来，你的探花是怎么得来的。朕可不信是你自己考上的！”
周木生还是止不住的磕头，一声声求饶
“臣知罪，臣该死！”
杨承安适时引导，
“陛下息怒，切勿动怒伤了龙体！
周大人，你倒是快说是怎么回事啊，你在朝中颇得李督公器重，怎会连这些略微生僻的诗句也不会呢？这其中定有隐情。”
姬云景冷嗤一声，
“哼！你还看不出来吗，承安，这人恐怕是个草包！什么都不会。朕倒是要看看谁这么大胆子，胆敢把手伸到朕的科举之上！还颇得器重，进了吏部！就这样的学识，国库怕是要被他亏空完了！”
杨承安神情恍如豁然开朗，想通一切的样子。直直跪下求情，
“陛下息怒，李督公他断然不会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举，还请陛下明查，莫要伤了督公的一片忠心！”
姬云景听见杨承安替他求情一股子火气更甚，怒声呵斥，
“哼！一片忠心！朕对他向来宽容，平时他捞点好处，朕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如今竟敢买官卖官了，简直目无王法，胆大包天！
平日里朕多赏识你一点，他就给你不痛快，这些朕也是知道的。朕只当是他受不了朕多偏向于你的小脾气，都不放在心上。如今看来，他怕不是担心权柄下移，你的存在动摇了他的地位吧！”
杨承安见皇帝正中下怀，错愕开口，
“陛下，怎么会？督公他一直说是提点奴才，怕奴才错了规矩，冲撞了贵人们。怎么会是担心奴才动摇督公地位？奴才万万不敢啊！
奴才只想一心侍奉陛下，替陛下分忧，断然没有夺权之心，请陛下明鉴啊！”
姬云景长叹一口气，
“朕知道，朕当然知道了。承安心若稚子，从句不似李寿山多般算计！
唉，承安啊。这事交给你，你去查。朕倒要看看，这李寿山顶着正四品的东厂都督之职，到底做了何种什么大逆不道之事！若真敢买官卖官，朕定不轻饶！”
杨承安跪地行礼，
“奴才领旨，奴才定会查的水落石出，定不会让督公蒙受不白之冤。只是，这东厂在督公手里……奴才位卑，怕是不能调查问询！”
姬云景怒气未消，冷声开口，天子威压而下，
“传朕旨意，削除李寿山东厂都督之职。承安你去调查，查清楚后来报！若是朕冤枉了他，朕再还他东厂都督之职便是。”
“奴才领旨！奴才即刻去办，定不会冤枉了督公，奴才一定把事情调查的一清二楚。”
出了明德大殿，杨承安神情冷冽如冰雕般凝重肃穆，身姿挺拔似玉树临风，修长的身躯稳稳地站立着，仿佛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完全没有了在殿前面向圣上时那种谦卑恭顺的模样。毕竟，前世的他曾经登上过权力巅峰，早已习惯用冰冷而威严的目光俯瞰满朝文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