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我好想你
而纪夫人在父亲的葬礼上,口口声声称那个患有脑瘫的小男孩是他弟弟,还恬不知耻地说父亲已经立下遗嘱,将由她儿子做新龙头。
可遗嘱在哪呢?
凭她红齿白牙那么一说,他就得必须听,乖乖从那把交椅上退下来,把正律会拱手相让出去
这美梦也做得太好了。
他不同意,纪夫人就派南节帮的隐士搞暗中刺杀,如若不是他那天正好临时改变路线,恐怕那把狙击枪的子弹就要命中他的脑门。
现在她又用随意杀人的方式来给他使绊子。
呵~
他当初就不该留下她们母子俩!
庄亦手臂搭在桌面上,指腹一圈圈撵磨着纸杯渗出的水痕,道:“等出去以后,你想办法从警方手里要到一份现场勘查记录。”
木坤有些为难,“老板,警方对这个案子很重视,想必也下了保密条例,我们未必能套出来。”
“现在政府一直在削减警察的薪水,而他们也需要养家糊口,维持生计,所以一定会有人为钱铤而走险。”庄亦有十成把握。
“我试试。”
京棠一直窝在沙发上,不说话也不喝水吃饭,无论泽达怎么劝都没用,泽达只好取了张毛毯盖在她身上。
她抿了抿发干的唇,道:“你知道庄先生在哪个警察局吗?”
泽达摇摇头。
她又说:“算了,即使你知道也不会告诉我的。”
客厅里的灯光与太阳交接班时,一缕晨光照在京棠脸上,她微微皱了下眉,揉揉泛红的眼睛,站起来望向门口,失神自语,“一夜了,他还没有回来。”
泽达起来做早饭,求着京棠无论如何也要吃一点,她着实没胃口,又不愿泽达为难,便勉强吃了块蛋面包,不想没过几分钟又全吐了出来。
泽达吓坏了,要叫医生过来,京棠当这是老天在对她的惩罚,就没有同意。
泽达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又根本没辙,只能看着京棠像个丢掉了魂坐在那里等庄亦。
傍晚,晚霞从几扇窗抛洒进来,一格明亮一格昏暗的客厅,唯有时钟闷闷地敲了六下。
六点了。
京棠无力气地站起身,想去接杯水。
门被人打开。
她顿住。
万般错愕的背对着投在地面上的那道身影,过分的悔恨令她没有勇气回头去确定究竟是谁,就如条枯木枝插进地缝里定在那。
身后脚步靠近,她抓起裙摆头也不回地往前跑,鞋踏在楼梯的那一刹那,她又停下,转身朝那个男人飞奔过去。
她跳在他身上,拖鞋甩飞到很远的地方,胳膊用力地勾住他脖子,将头埋入他颈间,噙着眼泪一遍遍地说:“庄亦,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庄亦牢牢托着京棠的双腿,怔然几秒,“我知道你在担心我,所以争取提前回来了。”
他一脸轻松的模样好似刚度完假回来,可是衬衫褶皱不堪,胡子也有了。
他这两天一定很难熬,都是她害得。
京棠泪眼婆娑地凝着庄亦,简简单单的“对不起”三个字,堵在喉咙里怎么都吐不出来。
庄亦扬了扬眉,“怎么了?”
“没什么。”京棠从庄亦身上滑下来,垂着脑袋找鞋,但空洞的双眸使她做了睁眼瞎,两只拖鞋就在眼皮子底下,她怎么都看不见。
明显状态不对。
庄亦攥住京棠手腕,让她面冲着自己,稍有不悦道:“怎么两天就把身体搞成这样糟?”
京棠强打起精神头,眼睛弯成一条缝说:“我吃好睡好的,哪里糟了。”
泽达见状在旁边如实讲,“老板,从你离家以后京小姐一直在担心,不肯到房间休息,饭也很少吃,就在沙发坐着等你回来。”
庄亦闻言脸色微变,“现在去热饭,然后送到我房间。”
泽达点头照办。
庄亦抱起京棠上了楼,轻轻放在床上,“等我几分钟。”
说完他找出换洗衣服,去浴室洗了个澡,出来时正好泽达也把菜送了上来。
庄亦匆匆擦了擦头发,然后把毛巾随意丢在别处,顶着湿乎乎的头发,坐在床边端着碗耐心地喂京棠吃饭。
他的沐浴液是薄荷香,熏的京棠眼眶热辣,结出层层水汽,鼻子一抽一抽的,马上又是要哭。
庄亦:“在吃断头饭?”
京棠哽咽,“别对我好了,真的。”
“我可以认为你是在生病中胡言乱语。”庄亦语调平直。
“我很清醒。”
“小久,我觉得这个时候并不适合说这些,如果你还要坚持,我不确定会发生什么。”
“我能抱你吗?”
“为什么不能?”
京棠跪坐在床上抱住了庄亦,两颗心脏看似紧贴着一快一慢地跳跃,可实际中间却隔着是无法横跨的大海。
她其实应该坦白的,把真相告诉庄亦,但凭着他们这段时间相处所积攒下来的情分,他就能原谅她吗?
不可能。
又或许他瞧着她可怜,帮她把妈妈从未知人手里救出来,送她们母女回国。
同样不可能。
庄亦这个人高深莫测,纵使永远都一副绅士的模样,可谁又能知道他下一秒会不会举枪对准她的头。
她由于心存许多遗憾所以怕死,更不甘心未曾体验过美好人生就断了性命。
所以呢?这就是她不讲实话的理由吗?
京棠快要把自己逼疯了。
庄亦拍了拍京棠后背,“小久,你再像八爪鱼贴着我,我就要起反应了。”
京棠闻声立即松开了庄亦,庄亦问她要不要再吃点,她摇摇头,说想回自己卧室。
庄亦放下碗,换到另一侧拖鞋上了床躺在京棠旁边。
他很累,在那张破椅子上坐了几十个小时,浑身酸疼,探出胳膊想摸摸她,但抓了几次都落空,她又跟个傻子似的一点不主动。
他只有沉着嗓音说,“靠过来。”
京棠应声挪过去,枕着庄亦臂弯,再看他已然合上了眼,她了解他睡觉浅,只能放弃换卧室休息的打算,一面默默说着对不起,一面又贴紧他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