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是在考验谁
庄亦疾步朝那个方向走，已不抱有希望的他，在看到缩在角落里的女孩时，脚步一下顿住，干涩的嗓音带着几分不缺轻唤了声，“小久？”
京棠闻言身子一抖，抬头看庄亦，短短几秒，惊悸、错愕、无助、安心，依次在她湿润的瞳孔中变化。
警察署署长道：“我们在巡逻时候看到她被几个混混骚扰和殴打，因为她说不了英语，无法判断出是哪国人，为了保险起见，只能将她暂时关押在这里。”
庄亦眼睛没从京棠身上移开一下，“她是我朋友，现在我可以将她领回去吗？”
“当然可以。”
程序走完，京棠被放了出来，她站在庄亦面前，与他对视几秒，继而像个离家出走又被抓回来的孩子，垂下头动了动嘴皮子，始终没叫出那句“庄先生”
她跟在庄亦身后，出了警察署，坐上车，期间庄亦不曾开口讲半个字。
阴郁的气氛盘旋在京棠的头顶，压的她无法直起腰，就缩坐在副驾驶，大气也不敢喘。
庄亦一路将车开到一家酒店门前停下，办理入住时他向前台工作人员要了个医药箱，领着京棠坐电梯升至20层。
房门打开。
庄亦走到茶几前放下医药箱，单手解开西服纽扣，松了松领带，一扬下巴道：“坐那。”
京棠应声乖乖坐下，庄亦打开医药箱取出几根棉签和药水，涂在她脸上淤青的地方。
药水含有刺激性成分，刚接触到皮肤，她就疼地“嘶”了一声，他手微微顿了顿，又沾取了更多药水擦。
无声的警告要比任何言语还要有震慑力，她索性咬住唇去配合他的动作。
脸还好说，脚就不行，她一直没穿鞋，脚底已磨出了好几个水泡，不碰都疼，更何况还要先消毒再上药。
京棠痛得额头冒出细细汗珠，小声恳求，“庄先生轻点好吗？”
庄亦不语，但动作明显轻了不少，给她包扎完伤口，他收拾好东西，抓起西服外套，转身准备离开。
京棠再也憋不住了，立即站起身，追出去两步，从后面抱住他，眼泪顷刻涌了出来，她的手揉搓着他的衣襟，又何尝不是在折磨他的心。
庄亦调转过身形，把外套抛到沙发上，一把捧起京棠脸，顶着她额头，声音忽高忽低道。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做，是在考验谁，还是觉得藏起来被人找是件非常有趣的事！”
京棠哭的说不出话，拼命摇头否认，她自信地以为完全能应对很多意想不到的事件，甚至可以设局让庄亦找到她。
而当她被那几个外国人围住，险些与他们发生关系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开始产生了依赖。
这种很致命，偏她又情不自禁。
庄亦讨厌京棠哭，因为她柔弱的模样会软化他的心，他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
于是他大吼，“把你的眼泪停下！听到了吗！”
京棠死死咬唇，努力地往回憋泪水，但溃败的眼泪，还是不断地落在庄亦手背上。
庄亦忍无可忍，扛起京棠去到卫生间，往浴缸里一放，扭开花洒，执拗地冲掉她的眼泪。
京棠呛了几口水，使劲咳嗽两声，闭着眼睛，尖锐叫喊，“庄先生，我不哭了，我不哭了。”
庄亦反手丢掉手中东西，扣住她后脑勺，吻了上去，她后背摩擦着缸沿，被他抵的动弹不得，喷出水雾淋着她侧脸，浇着他衣袖。
浴室里气温渐渐升高，连同氧气也剥夺走了，庄亦揽腰抱起京棠去了卧室。
之后，庄亦气息不稳，道：“明天我会送你去机场。”
京棠是怎么也没想到庄亦会在此刻说出这样的话，愣了片刻，却被他告知专心一点。
一场结束，京棠伏在庄亦胸口处喘着粗气，可不知怎么鼻子一酸，又是要哭，他察觉在抽涕，拨开她面颊的发丝。
她放下，他又拨，两个人你一下我一下地弄了半天，最后她也不知从哪里来的火气低吼了句，“够了！”
京棠翻身下去背对庄亦，庄亦不恼也不哄，黑暗中，两个人闭眼都睁眼，皆想探清对方究竟在想些什么。
“庄先生，我想用我的手机和海豚说几句话。”
“在我衣服口袋里。”
京棠闻声裹着浴巾，赤脚走到沙发前，掏出手机，神情淡定地边放慢脚步往回走边开机，以最快速度输入网址在聊天室留了两个字：帮忙。
她已无计可施，只能铤而走险向未知人求救。
然后，打开qq爬上床，当着庄亦面，给海豚发了几句话。
【亲，我好想你，明天我就可以回去了。】
海豚刚吃完中午饭，正在听胎教音乐，收到京棠信息后，一秒回复。
【亲爱的，你终于要回来了，几点的飞机，我通知春卷去接你。】
京棠清楚庄亦的目光一直落在她手机屏幕上，便抬头看他，意思问他几点落地。
庄亦：“你来x国时走的是人道主义，所以回去会麻烦一些，不过我包机。”
包机？
那还用未知人帮个屁！
京棠只能破釜沉舟了，她哽着嗓子道：“庄先生，谢谢你花费了我一辈子也挣不到的钱，带我来x国治疗，我很感谢，那么就别再对我好了，可以吗？”
庄亦面色一冷，“你又想胡言乱语什么？”
“我没有啊，真的。”京棠抱住双膝，笑了笑，像与闺蜜之间闲聊，“庄先生，你知道女生其实很容易把心交给对方的，就比如我，我也知道我们之间不会有结果，你有你的世界，而我也有的生活，可还是有很多情非得已。”
“我涉世少，没办法像那些感情经历丰富的女孩子会处理清像我们这样理不清的关系，也许维持现状对你来说会很好，但我却恰恰相反，我会反复的在沉浸与割舍中挣扎。”
“这种感仿佛是一块伤疤被反复地解开又自动愈合。”
“与其这样，我宁可把它一刀剜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