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渐歇3
希尔伯特：“这一次事故，联盟的官方说法是情报人员的失误，导致联盟接收到了错误的情报，使得对错误目标进行了超规格处理。这件事艾尔和我也一直在过问。我们的初步结论是，和本·阿克西莫夫没有直接关系。”
爱丽儿轻轻地：“是德洛丽斯。”
希尔伯特：“什么？”
爱丽儿回过神，摇了摇头。
希尔伯特：“我想我们欠你一个道歉。在之前你们和德洛丽斯·怀亚特的那次事情上，艾尔和阿克西莫夫用你做个交易。阿克西莫夫对那次事件负责，承担所有的后续费用，代价是你离开学校。我们猜到了你可能会有危险，但是我们没想到事情发生的那么快，也没想到会是联盟被调动了起来。”
希尔伯特沉默了一下，看了一眼芮普曼，再看向爱丽儿：“事实上在你受到袭击前的没多长时间，我向奇术师界广播收徒，目标是你。我以为这样能够在一定程度上起到一定的保护作用。但是事情还是发生了。”
爱丽儿看了一眼芮普曼。她很快就明白了“收徒”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所以基因培育疗法也好、联盟那边的善后也好，都是因为……”
希尔伯特点了点头。
爱丽儿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她只好沉默在那里。
希尔伯特：“我很抱歉我没有事先跟你说。当时时间太紧张了，想着把这件事做了，至少能尽可能……所以没有提前问你的意见。现在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也就已经这样了。”
爱丽儿：“那我为什么要……”说着，爱丽儿看向分给自己的客房的方向。
希尔伯特：“额……技术上来说，你现在已经被学校退学了的状态，考虑到艾尔是你名义上的监护人，你应该要被艾尔接走，而不能留在学校。但是如果作为我的学徒，你就可以在学校留下，使用学校的资源而不会被……找麻烦。”
希尔伯特：“但是当然，这件事还是要看你的意思。如果你选择拒绝做我的学徒，那么你可以离开，没关系的。如果你选择接受成为我的学徒，那么你可能必须在我这里住下了。”希尔伯特拿出一张身份卡，和学生卡教师卡很类似，但并不相同的卡。属于奇术教师教师卡的附属卡，但权限和学生卡相同的身份卡。希尔伯特将这张卡放在桌上，推到爱丽儿面前：“选择权还是在你。”
爱丽儿听完希尔伯特的话，也明白了希尔伯特事实上想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了。她低下头，又抬起：“其实，我没有选择，对吗？”
希尔伯特对爱丽儿的反应有些莫名其妙：“不会啊，怎么会没有选择？你可以做你自己的决定的啊。”
爱丽儿看希尔伯特。她说：“好，我明白了。我听您的。”说完，爱丽儿拿起希尔伯特放在桌上的卡片。
希尔伯特很高兴。自己预想中最坏的情况并没有发生，而事实上发生的还是自己预期的最好的结局。于是希尔伯特站起身：“那你就把这里当自己家，熟悉一下这里。我去一趟超市，备一下这几天的消耗品。”
爱丽儿乖巧地点头，看着希尔伯特招呼芮普曼一起离开小屋。
独自一人在这间空下来的木屋里坐了一段时间后，爱丽儿踉跄了一下，站起身。一阵眩晕感涌上她的意识。她的身体在提醒她此刻她有多虚弱。
她在眼前的黑暗中，扶着墙，摸索着行走。可在她印象中，自己从分给自己的客厅到客房的距离，似乎远没有现在回去这么遥远。
她突然意识到，这不是真实发生的。她不再走动了，只是微躬着身子等待。
黑暗中，帕丁的西装显得格外醒目。黑暗中，爱丽儿和帕丁面对面站着，双方的视野中互相只有对方和自己。
爱丽儿的声音很轻：“帕丁先生。”
帕丁：“在希尔伯特那里，你过关了。恭喜。”
爱丽儿：“那是因为希尔伯特先生的怜悯。”
帕丁：“但是在我这里，你还没有。”
帕丁：“人的想法，这种东西是世界上最不能相信的东西。这个天亮所奉行的信念，第二个天亮就会改变。我不相信这种东西。而你，你对希尔伯特是危险的。你是一个绿型，而他只是一个蓝型，更不要说他只是一个研究者。”
爱丽儿低下了头：“我不会伤害希尔伯特先生的。”
帕丁：“就像我说的，誓言，是一种我不相信的东西。你是一个绿型，你有能力伤害到他，这就足够了。”
爱丽儿沉默。
帕丁：“如果你记得足够清晰，我想你应该还记得，你是属于我的。”
爱丽儿感到一种重压。那压力来自灵魂，不如何沉重，但散发着危险的味道，向爱丽儿宣告着其存在本身。
爱丽儿想起自己和另外两个女孩被带出那庄园的时候。
眼前的这个人对自己问了一个问题。自己承认了自己蒙了他的恩，这便认了他是自己的主。那个时候，烙印在灵魂中被种下了。
帕丁：“我不会对你额外做什么，但是我要你记得，你是我的。你的房间里会加装一枚斯克兰顿现实稳定锚。”
爱丽儿不知道帕丁说的斯克兰顿现实稳定锚是什么。她阅读了帕丁的思维。
她看到了一个装置。那装置她见过，在那导致自己重伤濒死的袭击中，在那辆巴士的首尾各安置了一枚。她回忆起那种窒息感，她的身体开始感病理性地感到恶心。
帕丁：“以及，不要读我的、或者希尔伯特的心。我没有阻止，不代表我喜欢这种感觉。”
那来自灵魂的重压使爱丽儿感到疼痛。
爱丽儿：“我很抱歉……”
那重量感消失了。
帕丁的最后一句话是：“不要辜负了希尔伯特对你的期待。”
爱丽儿的眼前恢复了光明。暖黄色的灯光照亮整个小屋，刚才的黑暗就像一场幻梦。
但那是真实发生的。爱丽儿感到虚弱的疲惫。她感到后怕。她不知道那烙印会对她造成什么后果，但是她的直觉告诉她不要去想这件事。
她扶着墙，向分给自己的客房走去。这一次，她推开了房间的门，走进了房间。
没有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