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与神的遭遇2
“你怎么做到的？”威廉收起自己的领域，走出电梯。西格斯奇术静默力场被收回，自然地衰弱到仅维持在威廉周围附近。
李云齐有些不太熟练地将格洛克插在自己的后腰：“做到什么？”
威廉回头扫了一眼没有任何停下来想法的火焰：“做到这个。”
李云齐看了一眼仍在燃烧的墙壁：“呃……我也不知道，这是我第一次这么用。”
威廉：“所以这就是你的术式的效果？”
李云齐：“……算是。你还好吗？”
威廉：“理论上我应该用治疗术式，但是……拉倒吧，我没事。”
李云齐：“你确定？”
威廉直接走向楼内，开始扫视这一层的各个门牌上的号码。
李云齐：“他……是在哪个房间来着？”
威廉在那一间公寓的门口站住了，门牌号上写着：“1113。”
威廉抬起脚，踹开了这扇门。
黑暗中，静默无声。
威廉警戒地抬起手。他的领域抬升到了最大的范围，西格斯奇术静默立场升起，空气中的eve全部沉静下来，失去任何活性。
威廉按下了开关。
回路接通，电流流过电灯。人造光被制造出来，点亮了整个公寓。
这是一间很普通的复式公寓。y型台阶连接着左右双边的二层。客厅没有与二层隔开，因此从地板到天花板的五六米是联通的。这五六米除了空气空无一物。
本应该空无一物。
现在一棵树在不应该生长的地方生长。树顺着向根部的方向渐渐褪色，与地板交汇的地方，彻底透明。树的最顶端同样。树冠消失在天花板。
在树干上，一个人被张开，被树吞噬了手脚，脑袋无力垂下。
威廉扫了一眼明灭在树旁，环绕着树升腾的符文雨。
李云齐：“他把自己当成了奥丁。”
威廉：“我不在乎。”威廉抬起了m9，枪口指向树上挂着的人。
李云齐拦住了威廉：“等等。”
威廉看向李云齐。
李云齐无视了威廉略带愤怒的视线，问了一个问题：“那个海登说这个人在这房间里关了多久了来着？”
威廉：“六天多。怎么了？”
李云齐注意到了一件事。威廉左手的法阵以他从未见过的亮度散发光芒，就像在他的手心尖叫。
李云齐见过符文被西格斯奇术静默力场压制的场景。在希尔伯特·晨星的小屋。他清晰地记得eve如何消散在希尔伯特的指尖，也清晰地记得希尔伯特尴尬的眼神。
李云齐：“我们得离开这里。”
西格斯奇术静默力场前所未有地压制eve活性，让李云齐感到前所未有地不适。可是树旁上升的符文雨仍在，并未如当时希尔伯特指尖的那枚符文一样消散在空中，而是轻柔、持续地进行着他们本来就在进行的行动。
李云齐低声呢喃：“奥丁将自己挂在世界树上九天九夜。他失去一只眼，他获得了他想要的智慧与卢恩符文。当他落下时，他是符文王。”
李云齐声音颤抖了：“他在试图登神。”
威廉的耐心被消耗完了。枪响了。
出乎威廉意料，却不出李云齐意料。符文围绕着子弹，将子弹挡在树外。
子弹在疯狂的旋转，试图钻开符文。但这只是徒劳。
威廉连续开枪。
毫无疑问的，升腾而起的符文死死挡住子弹。
威廉甩开打空的弹夹。通过腰带上的快装扣更换好装满的弹夹时，威廉注意到了一件在这个时候他最不愿注意到的事情。吊在树上的人形睁开了眼睛。独眼中发出狂暴的白色雷光。
树开始渐渐越发透明，消失在空气中。失去了树的支撑，那人形就这么悬浮在了空中。那人形缓缓在空中站正。层叠的甲出现在他的躯干上。繁复的符文开始爬上他的甲。他的盔扬起双翅，钢铁罩住他的鼻梁。
那实体侧过头。单独的眼框里，看不到独眼看往的方向。可无论是威廉还是李云齐都再清楚不过。
那实体在看自己。
北欧神话因为时间久远，导致版本众多。奥丁在世界树上悬挂了多久有两种说法。一种是九天，还有一种是七天。
李云齐看着实体从虚空中抽出一杆光枪：“他完成了契约。”
神的领域开始扩张。
天花板开始被抽离。墙壁开始被抽离。地板开始被抽离。
原野开始出现。乌云开始出现。雷电开始出现。
风围绕着实体缓慢地移动。实体和两人的距离拉远了。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
实体缓缓转身，握着那杆枪，正对两人，俯视两人。
李云齐：“我们赢不了。”
威廉：“但我们必须。”
雷电开始轰击。威廉已经光芒减弱的法阵再一次强盛起来。闪电在落到威廉身上之前，减弱，消失。威廉向实体奔跑。
威廉奔跑的路径上闪烁出符文。符文开始变换。
火焰与飓风开始形成。伴随着雷电，火焰为身体的狼群扑向威廉。
这一次，威廉的奇术静默力场无力对抗如此紧密的织法密度。因为这是神的织法。
李云齐不可能坐视威廉去送死。他向威廉跑去，空着的右手抬起。一个法阵环绕他的右手出现，两个角落亮起。
火焰的狼被死死定在原地，嚎叫着被分解。在雷电落到威廉身上之前，雷电被锁定住，被偏折。
威廉奔跑着，向实体开枪。
实体只是抬起握着光枪的右手。指向原野上奔跑的人影。
先有长枪出现在地面，再有人飞向地面，再有人被洞穿，再有长枪飞出，再有手松开。
就像一段预先被录好的视频被倒时间轴播放。
于是就这样发生了。
“不！”李云齐听见自己的声音。
他想做什么，可他做不到。
他听到最后声音，是一声嗤笑。
他眼前一片血红。
实体的独眼从被死死钉在地上的那人身上移开。那人已经昏迷。昆古尼尔洞穿了他的身体，他不再可能造成威胁。
另一人。那人有什么不一样了。他的本质正在改变。变成什么别的东西。
实体的右手再次向后探。一杆光枪从实体身后被重新拿出。枪尖指向那人。
独眼中的雷暴翻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