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元素提纯2
以饭盒为分界线，女孩和爱丽儿的使用范围有一条很窄，但不容置疑的分界线。属于女孩的手稿在这一侧，属于爱丽儿的笔记在另一侧。随着这几页纸的滑动，女孩的视线越过了这一条分界，落在了爱丽儿正在画作的图像上。
那是一个圆形的法阵。女孩见过，是上一次爱丽儿询问自己的法阵。一个可以将元素进行分类吸收的法阵。但是有地方不同。女孩的注意力被完全吸引过去了。爱丽儿并不是在拆解这个法阵。不，她已经拆解完毕了。可以想见，在上次女孩给爱丽儿讲解过之后，这个金发少女真的有自己做一些功课。
她不是在尝试理解这个法阵，当然不。她好像是在……在试图反转这个法阵……
“什么？这个？嗯对，我想试试看反转这个法阵。既然它能够将元素抽过来，那么理论上是不是做一些改动也可以直接操纵元素了？”爱丽儿的声音将女孩的视线从草稿纸上拉到爱丽儿的脸上。
“额，我……刚才……”女孩结结巴巴地说着。
“对啊，你刚才不是问我在干什么吗？”爱丽儿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女孩的脑袋有些发懵。自己真的把自己在想什么念叨出了声音吗？可是看爱丽儿的样子又不像在作假，更何况她又何必要做这个假呢？更进一步，如果自己真的没有说出口，爱丽儿又是如何知道自己的想法的呢？她只好接受自己刚才真的把自己的想法说出了声的现实：“啊，是啊……是啊……”
爱丽儿：“你还好吗？我做错了什么吗？”
女孩：“什么？不，没有……没有……只是……嗯，你好像只是试图将这个法阵反转对吗？”
爱丽儿反应了一下：“嗯，是的，这么做这有什么不对吗？”
女孩：“但是你想得到什么呢？”
爱丽儿有些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
女孩伸出手，拉过那本魔典，皱着眉看了一下那一页记载的法阵：“这个法阵是非常古典的那种。这个术式本身，应该是，不需要这么多咒文的。这些咒文是为了提高兼容性和稳定性的装饰性咒文。”说完，向爱丽儿的笔记本探了探头，“你有拆解这个法阵吗？”
爱丽儿赶紧将自己的笔记本翻到某一页，递给女孩：“是的，我拆解过了，但是重新组合起来却很别扭。”
女孩思索了一下：“嗯，那基本上是两个问题。一来你没有把这些装饰性符文去除，导致你的法阵折合的定位点出现了问题。二来，简单的反转这个法阵不会让元素受控，而是会让元素被排出这个空间。受控是一个很复杂的结果，本质上不是受控，而是‘不要不受控’。”
爱丽儿一下就明白了：“所以实际上需要将限定范围内的所有元素都被施术者彻底掌控对吗？”
女孩点了点头：“这有点超出我的所知范围了，但是有这样一种理论，想要达成这种效果，四元素中的任何一种都不能够达到。这需要一些别的东西。”
爱丽儿：“是什么？”
女孩有点犹豫。这个理论不是奇术学界的主流解释，她害怕自己是在误人子弟。可是她抬头，对上了爱丽儿的眼睛。那双眸子中的好奇与友善是她从未在另一个同龄人那里得到过的。她最终还是对那双眸子的主人开口了：“炼金术四元素，水地火风，这是所有奇术师的基础知识。但是在四大元素之外，存在第五大元素。不是以太，是所谓的精神元素，或者，‘意志’。没有奇术师的引导，哪怕画出法阵，奇术也不会自发进行。这是因为没有意志，eve粒子不能驱动他们自己。”
爱丽儿：“所以想要达成这个效果，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将自己的精神元素，或者说意志，连接到选定空间内的所有的元素。”
女孩：“是的。所以历史上，一般想要达成这一点的奇术师会用到一种被神圣化的东西：贤者之石。传闻那是纯粹的精神元素的结晶体，只是一直没有可信的实物……我说错什么了吗？”
爱丽儿突然低下了头。她的眼睛里的光突然消失了，就像什么开关突然被拨到了另一个档位，那个档位上用一个小小的，写着“悲伤”的金属铭牌进行了标注。女孩明显的感受到自己似乎说错了什么话，但是她不知道自己是因为自己具体说了什么才导致了这样的后果。她立刻地慌乱了起来，可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做。
爱丽儿抬起头，扯出一个笑脸，只是那笑脸不需要什么阅历都能看出来十分勉强：“不，没什么。你刚才说贤者之石，贤者之石怎么了？”
女孩谨慎地斟酌着自己的用词：“很多人认为，贤者之石是纯粹的精神元素的结晶，而想要将整个空间内的所有元素与施术者的精神链接，这超过了一个人能提供的精神上限，所以需要贤者之石提供的额外精神元素。”
爱丽儿：“哦，是这样啊。可是我现在没有贤者之石，那是不是就意味着这个法阵不可能完成了？”
女孩一边用余光观察着爱丽儿的表情，一边思考着：“也不尽然。可能这得看施术者选择的空间范围。如果这个理论是正确的，那么需要使用到的精神元素将会和奇术的释放领域成正相关。”
爱丽儿：“但是想要达成我说的效果，就意味着需要同时对四种元素进行操纵吧？那是不是需要用到的精神元素会是单纯的操纵一种精神元素的四倍？”
女孩边思考着边谨慎作答：“理论上是的，而且不仅仅是。如果你想要将选中区域内的四种不同元素的被分别控制起来，你需要做的可仅仅是‘将他们控制起来’，而是‘让他们不接受对其他元素的指令’。这意味着需要更多的精神能量。”
爱丽儿眼中的光又一次亮了起来：“但这并非不可能做到对吗？你知道相关的书籍在哪里能找到吗？”
女孩：“这里是g区嘛，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在a区的g号书架附近……”
爱丽儿没等女孩说完，已经兴奋地道了一句多谢，站起身向着通往a区的通道快步走去。
女孩目送爱丽儿近乎小跑的背影离去。没有什么理由的，她感到一阵高兴。也许是因为自己切实地帮到了她。也许是从爱丽儿的反应中，她感受到了自己是确实存在的。
也可能是简单的，她的高兴只是简单的因为爱丽儿在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