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你快乐吗
我静悄悄的走到奶奶的后面，轻轻的喊道：“奶奶。”
奶奶看了我一眼说道：“阳阳，奶奶跟你说个事情，你不要生气。”
我抓住奶奶布满皱纹的干枯的手掌说道：“奶奶你说，我不生气。”
奶奶看向我说道：“阳阳，你听奶奶的话，你今年25了，找个姑娘，好好的过日子，奶奶来养老院两年了，一直住不习惯，不想在养老院住了，你就把奶奶送回村里，奶奶腿脚还算利索，能种个菜，捡个垃圾卖些钱。”
我知道奶奶是为了给我省钱，所以斩钉截铁的说道：“不行，奶奶，你一个人在村里我不放心，这里多好，还有人照顾你。”
我心里很难受，因为我不够优秀，让奶奶在这里受苦，现在为了给我减轻负担，竟然想回农村自己生活，将近七十岁的年龄还要替我操心。
白轻言走过来，拉住奶奶另一个手说道：“奶奶，你就听王阳的话吧，这点钱对王阳来说是小钱，他现在很挣钱的，你就放心在这里住下吧。”
奶奶看向白轻言说道：“这是？”
我抓住白轻言的手说道：“奶奶，这是我对象，白轻言，你就在这里住着吧，现在我真的很挣钱，再过一段时间，我就去买一个房子，把你接过来，到时候你帮我们带带孩子什么的。”
白轻言听完表情有些不自然，但是很快就消失不见，奶奶看了我一眼后说道：“阳阳，帮奶奶去我房间的抽屉里拿个药，该吃药了。”
我点点头，然后向奶奶的房间走去，在途中我看向手机，sk给我推了一个微信，走到奶奶的房间，抽屉里除了药片还有一张褪了色的照片，我看着照片，一阵悲伤。
照片上有两个大窟窿，那是小时候的我用剪刀剪的，在他们离开后，奶奶告诉我，说等我十八岁了，他们就会回来看我，那年529，我十八岁生日，我坐在村门口的土墩上等到半夜，也没有等到他们，我多想告诉那几个人，我不是野孩子，我有自己的爸爸妈妈。
我哭喊着说奶奶骗我，然后用剪刀把照片上我父母的头剪下，说我以后没有父母，只有奶奶，那次也是奶奶第一次动手打我，随后奶奶捡起照片，想把照片拼好，满地找也找不到哪两个碎片，而我直接抓着从照片上剪下的碎片哭着跑进大山。
本来漆黑的夜晚，被手电筒照亮了一片天地，大山中传来一位老人呼唤孙子的声音，不大，但是很清晰。
我呼出一口气，从桌子上拿起写有奶奶名字的杯子，出门走到饮水机旁，接半杯水向走廊处走，听见奶奶和白轻言说话，我就在一旁等着。
奶奶抓住白轻言的手说道：“姑娘，你认识我家阳阳几年了。”
“奶奶，两年了。”
“姑娘，我跟你说些话，你不要介意，阳阳在很小的时候，他父母就不在他身边了，我从小就很少看到他笑过，直到六年前，他笑容变多了，我就知道，他遇到了一个姑娘，两年前一场大雨的凌晨，他连夜买飞机票回来，说想我了，在我床边睡了一夜，从此，我就在他的脸上没有看到过笑容，也知道他和那个姑娘的结局。”
“奶奶，你说的我都知道。”
“姑娘，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说，阳阳这孩子不错，既然他这次把你带来见我，他就是真的想和你在一起一辈子的，希望你们两个人能彼此珍惜，好好生活，在我有生之年能让我抱上孙子，我也就死而无憾了。”
我走过去，说道：“奶奶，瞎说什么，你肯定长命百岁。”
奶奶在吃完药后，将水杯放到地上，抬头看着夕阳，笑了笑说道：“好好好，那你们两个年轻人就一起陪我晒晒日头吧，今天是个好日子。”
我加上sk推过来的好友，缴纳费用后，开始背题，白轻言在和奶奶说话，过了一个小时，我们把奶奶搀扶进房间，在奶奶睡着后，我们就离开养老院，临走时，我再次走进小卖铺，给奶奶买了一箱牛奶，放到奶奶的桌子旁边，随后拉着白轻言走出养老院。
上车后，白轻言递给我一张卡，说道：“王阳，这是我的副卡，你如果缺钱就用这张卡。”
我摇头表示拒绝，我要是接了，那不就真的成了吃软饭的了，我不能忍受自己变成那样的人，我喜欢自己双手创造的生活，调侃道：“怎么？真想包养我，我拒绝。”
白轻言突然泪奔，说道：“王阳，我只是想让你活的轻松些，我从来就没有想到真的有人会过的那么苦。”
我吃下一颗阿尔卑斯说道：“习惯了。”
白轻言抓住我的手说道：“王阳，你快乐吗？”
这句话跟一支利剑一样，击破了我给自己建造的堡垒，从小到大别人都是说，你要考高分，你要找个好工作，你要挣钱，你要买车买房，从来没有人跟我说过：
你快乐吗？
我亲了一下白轻言后，把头扭到一旁装作打哈欠的样子，说道：“我晕车，先睡觉了。”
我出去打工给奶奶买东西，村里人会说我孝顺，自己挣钱赚大学学费，村里人说我有本事，学业优秀，老师称我为三国里面的五虎上将，当时真的以为读书会改变命运，拼命的读书，我把带奶奶走出大山的希望全部压在读书上，可惜因为晕车，我没有考上理想的大学，就考上一个本科，我承担不起复读的代价。
没有任何人的建议，我选择了我所学习的专业，我想着以后能成为明星，能赚许多钱，可以带奶奶一起周游世界，让奶奶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安享晚年。
在大学里我遇到在勤工俭学社团的南思梦，当时我以为她跟我一样，是从大山出来的，毫无意外的我们恋爱了，毕业后，我才知道，出了校园，外面的世界里还存在一个世界，那叫做阶级。
刚毕业的时候，实习工资都不够交房租，只能街头卖唱，在知道红姐是经纪人后，我开心坏了，我认为那是可以翻身的机会，没想到，她公司想让我签卖身契，而且两年没有工资，当时我的情况肯定是不能签约的，所以就把红姐推荐给了南思梦，红姐问我后悔吗？我肯定不后悔，因为我身上有太多牵挂，那些牵挂，我无法抛弃。
车辆缓缓发动，我睡着了。
“亲爱的姑娘。”
我接听电话，按下免提，sk说道：“王阳，你在哪？”
“刚才在看我奶奶，正在往轻言家里走。”
“那正好你和白轻言一起去接一下南思梦吧，她昨天跟cx说，想来邢台看看cx。”
我直接骂道：“你大爷，你疯了吧，合适吗？”
“这有什么合适不合适，你现在跟白轻言在一起，她现在应该也和郑君诺在一起了，我和cx在爱情山堵车回不去，咱们这些老同学怎么也得找个人去接他们，要不显得咱们多不地道，来咱们地盘玩了，没人去接。”
白轻言说道：“时间，地点。”
“你看看，王阳，你还没有白轻言看的洒脱，晚上7点，火车站。”
我挂断电话，看着白轻言，白轻言在自顾自的开车，根本没有看我一眼。
我不知道白轻言是什么意思，但是我现在很难受，我不知道现在应该如何面对南思梦，我又想起那个雨夜，紧接着想起她陪我一起吃苦的时光，模糊的脸庞在我脑海里逐渐变的清晰，耳边回响起她的声音。
可现在她来邢台市又有什么意义，跟郑君诺郎在一起，向我炫耀？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她回来干什么？
在我终于狠下心要忘记她的时候，她再次出现在我的生活。
我隐隐感觉车速貌似变快了，很快，我们就到了白轻言的家里，她拉着我走进房间，打开她的衣橱，一阵摸索，在最里面拿出一套衣服，放到我身前，对我说道：“给姐换上这身衣服，咱们要打仗了。”
我看向白轻言说道：“不至于，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就当是去接普通朋友。”
白轻言的眼神带有杀气说道：“你换不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