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凡界（二）
“时空之力？我闻到了时空之力的味道。”
随着花晚絮的跃进，姬景肉眼可见的神色慌张起来，“是你，你居然修炼了时空之力。”
花晚絮不废话，直接力量涌出，姬景哀嚎，黑气一阵阵往外冒着，面目狰狞，再也忍耐不住倒下，气息微弱的呢喃。
“主人，救我。”
“废物。”
随着声音而来的还有一道强盛的攻击，一分为二，一道攻向花晚絮，一道攻向姬景。
花晚絮直接被震得动不了，小木剑烫手般的灼热感传来，大有一种要拼命的架势。
这时，叶怀如突地突现挡在花晚絮前面，空中三道雷落下，两道挡住了攻击，一道击中发出声音的人。
一声惨叫传来，“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等两人追出查看已没有了踪影。
殿内，姬景身上黑气散尽，虚空怪尽为黑烟飘散。
天边的乌云也被破开了一个洞，阳光倾斜而下，越来越亮，终于撒满整个大地。
叶怀如仰天沉思了一会，被姬景的声音拉了回来。
虚弱的声音问到：“咳咳，你们是谁？”
一个小女孩不认识，一个眉眼之间很是眼熟，但姬景确信是不认识的。
叶怀如看着眼前被虚空怪折磨的奄奄一息的男人，心中五味杂陈，一声“父皇”却如何也叫不出口。
“晚晚，麻烦你给他看看，我去接外公。”
“嗯，叶师兄放心。”花晚絮点头。
叶怀如转身离去。
刚刚的惨叫声响彻云霄，很多人都听到了，现在纷纷堵在问外，花晚絮想着，这终究是叶师兄的家事，遂一伸手，一道结界落下。
等叶师兄来了再做打算。
姬景被虚空怪附身多年，内里气血早已被掏的七七八八，花晚絮给他服下丹药。
只是这外伤好治，灵魂也是千疮百孔，怕是往后轮回得当几世的痴傻儿才能修复回来。
花晚絮处理好姬景的伤口，又想到被雷击中的人来，光是听到她的声音都觉得心神不稳，此人到底是谁？有何目的？
只觉事情好像复杂起来，想着想着，又头疼起来，郁闷的捶了自己两下。
好在叶怀如带着人来了。
叶文见到姬景的第一眼，不动声色的观察了一番，看姬景神色清明，才见礼。
“老臣，叩见陛下。”
姬景看向这个满头华发，面色惨白老者，半晌才不确定的道：“您老人家是帝师？”
叶文面色不改，“是老臣。”
姬景惊讶，“您怎会成了这副模样？瞬间苍老了十几岁。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帝师？”
叶文先看了眼叶怀如，才沉声问道：“陛下记得最近发生的事是什么？”
姬景细细想了想，“我记得前儿怀儿三岁生辰刚过，花啸那厮来跟孤耍赖让孤给他和柳尚书家的女儿赐婚，孤不答应，他还打了孤一拳。”
想到这姬景还笑道：“后面我答应他明日给他赐婚，圣旨都写好了。”
看着叶文面露哀色，“帝师，可是有何不妥之处？”
叶文悲痛：“陛下，你说的都是十三年前的事了。”
原来陛下早在那时就……，可怜我们一直没发现，还只当陛下昏庸，残暴不仁。
转身对叶怀如说道：“怀儿先带这位小友出去吧，我来与陛下细说。”
叶怀如又看了姬景一眼，才拉着花晚絮离开。
两人坐在对面宫殿的房梁上，静静地望着远方，却谁都没有开口。
许久，才听到花晚絮轻声问叶怀如，“师兄，你难过吗？”
“晚晚，其实我很难过，”叶怀如鼻音沉闷，“以前我一直恨着他，不明白他怎么变成了这样，后来师傅告诉我，父皇被附身了，他不是原来的他，我又期待他有恢复过来的一天。
可是真的到了这一天，我又有点希望他不要醒过来，我难过，父皇亦更难过。”
“叶师兄……”，花晚絮想要安慰这个一直以来对自己很好很好的人，却不知从何说起。
直到听到撕心裂肺的哀嚎，两人对视一眼，才推门而入。
“怀儿，父皇对不起你，对不起柔儿，对不起母后，更对不起这天下百姓，我枉为人父，枉为人夫，枉为人子，更枉为人君。”
昔日端方有状的国君，此时此刻神色哀戚，痛不欲生。
叶怀如上前扶住，“父皇，都过去了，现在该做的是让真相大白于天下，还枉死之人于公道，给天下人一个交待。”
姬景刚醒还很虚弱，大哭一场后又沉沉睡去。
叶怀如为人子，照顾了一晚上。
翌日，青龙国国君下罪己诏，忏悔被附身期间的种种恶行，为太后正名，葬入皇陵，封已逝贵妃叶柔为先皇后，入皇陵，百年后与之合葬……
后举国哀悼七日，重修护国寺，为亡魂悼念诵经。
此间事了，两人又在青龙国待了几个月，帮着恢复民生，此时离选拔仅仅不过十日。
“怀儿，真不能陪父皇多几日吗？”姬景短短几月，已苍老的不像话，行将就木。
花晚絮给看过，对于一个一心求死的人来说，活着是最痛苦的惩罚。
姬景不想医治，叶怀如也无法，只能这段日子时刻陪在他的身边，倒也缓和了两人之间不多的父子亲情。
“父皇，儿子……”
姬景摆摆手，不想再听他说什么修仙大道，“罢了，罢了，儿大不由爹啦。”
又说了句：“即是你娘亲定下的，要好好对待，知道否？”
“儿子知道。”叶怀如听父皇说起婚姻之事，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
两人离开，直接回了结界中。
这几月期间，两人也抽空去了趟花啸的老家，确信花啸活了过来，夫妻二人在老家也过得和和美美。
周围的人都知道他们夫妻有一对儿女，都是修仙之人，哪怕日后再也见不到一面，心中有挂念，也算一种美好。
花晚絮只观面相，就看出这辈子的爹娘实则命中无子，若无意外，这个孩子是降临不了的，花啸应死在战场，柳絮自刎相随。
正因为有缘分在，花晚絮才能一眼看出，两人的命格改变，这辈子当和美到老。
这样也好，就此不再打扰，也算全了这辈子的缘分。